2015/9/18
赤县盛产山珍,毛皮。
赤县百姓禁刀,火器就更不用说了,能用棒杀的毛皮近劫,唯剩虎豹狼豺,尤以虎患为重,县中老表有胆大些的,进山探宝,有赚的,有赔的,大多数是赔的,通常是血淋淋的就下来了,能自行者算是幸运的,通常是一群官家抗著火器,抬著一个血淋淋的尸首就进了山寨,遗属却忙著孝敬送尸的银两,没钱的人家则任由尸首在山中变成了白骨。
胆小者在山脚下转悠,能捡点啥,就捡点啥,能吃点,就吃点,吃不到就饿著,习惯了就好了,老话讲的好∶‘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有些眼明的丫头,在山边搭个凉棚,理发、修脚、买茶水、洗澡、按脚一样不少,招待探到宝的新贵儿,自然有吃、有喝,有快活、、、不用细表了;城里的官爷们也常来转悠一下,抓些盗贼、嫖客,设个税所,探宝的幸运儿下山时顺手丢些银两。
赤县,制度清晰,法纪严明。
县令的儿子是知县;县尉的儿子或是督军,或是教头;法官的儿子或是法官或是衙役;里正儿子依旧是里正;里胥的儿子是里胥、、、不一而枚,然而却也秩序井然。
庶民中却也有些幸运儿,科举中榜的,官家的家奴讨得主子欢心的,及或中榜,或冒险探得山珍後娶了官家的小姐,但凡发生,无不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
法纪严明,诸如∶私藏刀械罪、眦睚罪、蛊惑罪、漫步罪、喧哗罪、耳语罪、、、。
村寨之苦乐不用细表,多少年就这麽熬过来了,话说一日,赤县来了新知县,梦求百姓耕其田,居有屋,夜,敢行山路。
打虎!打尽山寨拦路虎!
寨子里贴满了县衙的告示∶右手拿著哨棒,左手放在耳边---好把式,潇洒、英俊,有气派!
煞是威武!
山民们期盼著恶虎尽除,不死也是落荒而逃。欢呼著、癫狂著拥著武松上山。
庶民们在山边备足了架势,或烟,或酒,或茶,或洗澡按摩,不日,便有一干官家敲敲打打地抬著几苹死虎归来,好不热闹。
黄艳艳、血淋淋,散著腥气,百姓们却看得解气,敬烟、敬酒、敬洗澡,不一而足。
傍观的队伍中有一顽童,里正的幼子,高不成,低不就,顽皮,在乡里无人不怵,自语了一句∶“我看不像,这几个死兽体态尚不及官人高呢!皮毛虽黄却少了黑色的条条。”,“腰里别个死耗子,告诉我是‘打猎的’!”,被邻人听了去之,传道官家那里。里正的儿子便被拉去判了罪∶蛊惑罪、眦睚罪、耳语罪,数罪并罚,被拉去敬法。
从此後,官家依旧打虎上山,但敲敲打打地抬著回来的不过是些去了皮的,大块,大块连著骨头的肉,村民们也木然了,站在街边看看,分得几块肉,混一餐饱食,骨头入酒,没有人在追究是否为虎,後来据官家的司法解释∶虎属猫科,虎近尽,盖猫科野兽尽在其中。
村民们依旧不敢贸然进山。
这把式,塞足了包子,卯足了劲,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哨棒
死的却是一地苍蝇
“喵!”,一声猫叫,吵醒了我的午间小酣,荒诞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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