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国家每年新增的人口相对恒定,那么GDP和上年持平就能够正常运转。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社会每年新增的财富(通常用GDP衡量)在扣除通胀因素的影响后,不需要年年保持正增长就能够运作下去。可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追求GDP的高增长率呢?
实际上人类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的经济增长率是很低的。在中国的封建时代和欧洲的中世纪,人们几十年如一日,财富结构和物质生活很少发生大的变化,国家也不会刻意追求社会总财富的增长率。追求GDP的高增长率是直到近代,尤其是工业革命后进入资本主义阶段,才变得迫切。那么近代以来,是什么原因驱动国家和社会追求高增长率呢?
现代社会的经济活动和生活消费大都是建立在借贷关系上。企业家投资建厂,老百姓买房买车,都离不开借钱。可是没有人愿意白借钱给人,债权人借钱给你,他想的是要钱生钱,要回报(也就是利息)。而且利息低了还不行。譬如银行借钱给你买房,一般要收4-5%的利息。这就意味着,债务人拿到钱后,他每年至少创造出比本金多出4%-5%的财富才能还本付息。否则,债主就会收回房子。因为几乎每个家庭,每个企业都借债,那么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说,每年就要比去年多创造至少4%到5%的财富(GDP)才行。所以,驱动现代社会追求GDP增长率的第一个因素应该是金融资本(或借贷资本)的逐利性。
财富创造出来以后,要在社会成员之间进行分配。各个国家分配财富的机制差别较大,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财富并不是平均分配的。处于财富金字塔顶端的少数富人拿走绝大部分新增财富,而处在塔底的大多数百姓只能分得小部分。有个著名的八二定律(即20%的人分得80%的财富)就是说的这个理。如果贫富差距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即便社会新增总财富和上年持平,那么总会有一大批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的财富要比上年变少。如果底层人家的财富缩水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引发社会不稳。所以,贫富差距较大的社会有一种本能的对GDP增长率的追求。所以,驱动现代社会最求GDP增长率的第二个因素应该是财富分配不均。
基于以上两点,如果一个国家的政府能够调节好借贷成本和财富的再分配,那么即使GDP的实际年增长率只有1-2%,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当然,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做到这两点是越来越难了。因为,逐利的资本可以满世界跑,你调节地不让他舒心,资本就会逃离。您说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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