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早春微寒的五月,我有些冷。痂疤叠障的血衣裹不住内心的阴寒。山上下雪,山下下雨:在同一个地方构成两个不同的世界。波堆河的幽瞑之水一年四季去了来、来了去使我忍不住常常想起远方的消息。因为我渴。渴望恩情惠赐。这个季节,还有什么会胜过情谊的温度?那么深,足以疗伤的深入心胸和骨髓的寄送。我亲爱的朋友,遥远的地方我全身炎症厉害,精神失常,像一个破瓦罐,陈旧而灰暗。
一个落魄的人,因有真情的浇灌偶尔也有几分苍翠。于是江湖内外,想在风雨中拥有鸽群,这个想法差不多接近一块美玉的纯度。常在想,有三五只红白鸽子或大雁飞在路上并并朝着这个属于我的伤心方向,我总有流泪的感觉,该为此庆幸,苍茫天涯竟还有人想起。应当以一世的刻骨感激!
其实就是几张纸页,爬满情和爱的密密麻麻的痕迹,从背后偷偷递过来。像饥饿中的一个红薯。好比一颗空气糖果或一个虚无蜜饯,都有着非常真实的:甜。
就是这样,我冰冷的心被你们温暖的手轻轻握痛!
我的朋友们,在千里相隔的距离里,我真的看见了——你们心上那网状的细密的线了,透亮晶莹的纹路有着真善的气息,飘逸之姿细致精美,绕过生死罩我于光辉中。芳菲流转。我看见你们正亲手制造春天!在丰美的青春里热得发烫。
是的,我必须承认:也只有在天涯,在生命的边缘,在一世最深的苦难中;朋友们,我才有足够能力握住书信,并超越血缘,去确认我一生的亲人!
2002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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