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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71)— 散伙 2024-07-13 11:23:15

夜幕已经慢慢的拉开,三月的春风虽然把日头在北半球的停留拖慢了,但晚上六点多钟日头还是眷眷的依依告别着。马上就快到家了,可是Cindy的脚步反倒是越来越缓了下来。她瞥见了自家房子里好像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暖色的光线,那光线以往对于疲惫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个温暖的信号。可是现在这个信号却变得越来越冰冷了。

这个家已经有人回来了,这里现在除了她,还会再是谁呢?她摸了一下自己隐在大衣里面的肚子,又是一阵透彻的苍凉。这肚子只让她过了几十天做妈妈的喜悦,从此以后自己将就这样无声的告别孕妇的所有期盼,又重归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世界里。这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呢?当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留住这个家了。等了很久,也等来了,最后还是失之交臂了。那么一个家的分崩离析也只在有数的倒计时之中了。散伙离开还是终究跑不过去了。

心冷到极点,冰到爆裂时,反倒突生了许多反弹的内力来。她拢了一下自已散落在前额的长发。又弹了弹飘落在大衣上的几颗尘粒。清了一下嗓子,便取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她家的一层是车库及地下室。走入第二层才是客厅及厨房。那光线也是从二层发出的。她脱去了大衣及鞋子,摆放好在门口的衣柜里,又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才又走到了二层。放眼望去厨房里没有半点油星味,一片安寂。再侧目一看,只见李峰正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握着手机,在暗淡的灯光下正在不耐烦地刷着手机。

见到Cindy 走进来,他停下来刷手机的手,用眼瞥了一眼这个越来越生疏的女人,就要收眼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他转头又瞥了一下正在慢慢靠近厨房椅子的女人,终于打破了眼下这沉闷的空间:

“你的脸色,怎么今天看上去这么难看?”

他等了一下,并没有等到对方的任何回复,他又自言自语地对着屋子里的另一端说道:

“不会又跟我有关吧?不会是我今天又招又惹你了吧?”

“跟你无关,我只是累了。”

Cindy淡淡的说道,她多么想把自己心里的话全盘托出呢,怎么跟你无关?如果说怀孕是两个人的事,那么失去又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吗?只是眼前她的嘴巴很懒,就是不想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难得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晚,难道跟你的身体有关吗?”

李峰又叮了一句,似乎开始嗅到了什么不一般的味道来,

Cindy若有所思,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思忖半天还是慢腾腾地吐露了半点:

“李峰 我今天怎么觉得这世界这么冷,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李峰看了看她,他好像无心也不想体会到其中的意思,

“前几天才真冷呢,今天气温已经上升到十多度了,你倒喊起冷来,看来孕妇的身体真是变化多端呀。你冷,我又有什么法子?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善解人意。“

“前凢天我并未感觉到冷,只有今天我才感觉到格外的冷。你……还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吗?”

Cindy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峰,一股暖意袭来,突然她有一种想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你想说什么,无非又是什么孕期反应有多大,你这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了。我耳朵这几天磨出来的茧子已经够厚了。不行,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咱们两不耽误。”

这两天李峰的转向很快,Cindy明显的感觉到,前两天还多少问一下她身体怎么样了?今天又想吃点什么呢?这两天好像是突然变得晴转多云,太阳一瞬间跑丢了,一片阴云也开始在这个家悄悄的密布着。

“你……你……” 说了两个你就说不下去了。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最后还是Cindy打破了这片苍白:

“你……这种态度,真让我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想咽下去。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该自己‘独享’这份苦果?还是跟你共享?不过说岀来也无妨了,当看破一切的时候,终于才明白,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一些。”

“你说的是什么?我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没有时间听你讲这些人生的大道理。”

李峰突然一个猛子从沙发上起身,两道漆黑的眉毛聚在一起,在印堂间立刻形成了一块多余的突凸来,他的耐心变得越来越稀薄了。

“如果你还能竖起耳朵,还有耐心,听我继续说下去的话……”

“我的耳朵从你一进家门就一直竖着,到现在你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你让我怎么办?继续这样竖着吗?我的时间也不是大风瓴来的。“

Cindy心里不想再说下去,只是理智告诉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即然他也参与了造人的工作,他现在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共情者,知情权他是应该有的。便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向正要离开的人吐露出自己此刻的心声来:

“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直想努力追光,可是陪着我追光的人就要走了。我想留住他,可是他最终还是不属于我,希望你知晓我现在的难处,我现在是别无……选择。”

说完这话突然哽咽了起来,只是她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热乎乎的东西就要岀来的时候,瞬间来了个急转弯,把身子扭向了李峰的相反方向,让眼泪不让任何人见到,只陪着自己默默的流淌了下来。

“行……行……为了你现在的眼泪,我洗耳恭听还不行吗?不会是你身上的孩子怎么样了吧?”

“如果……是呐?这个孩子跟我的缘分太浅,我没有福气送他来到人间,今天我去了我的妇科医生那里,他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不幸的消息?即然孩子已在你肚子里了,还能又出什么幺蛾子吗?”

“最后的结果是,宫外孕……”

李峰停了半天,仔细的又看了一眼Cindy顿顿的说道:

“不会又是我的问题吧?怎么怀在别人的肚子里就安然无恙?怀在你这里就偏偏卡壳了呢?我看高龄产妇就是不顶用。”

“高龄产妇难道又是我的选择吗?造人的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如果没有别人作证,这个黑锅肯定又让我背了。这回我不背了,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跟我无关。你用不着跟我念秧了,反正散伙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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