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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茶馆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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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甄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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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来天气燥啊,东街的茶馆真热闹,楼上楼下客满座啊,“茶房!茶水”叫声高。杯子碟儿丁丁当当丁丁当当丁丁当当丁丁当当响啊!瓜子壳儿噼里啪啦满地抛啊,有的谈天,有的吵,有的苦恼,有的笑!有的谈国事啊,有的就发牢骚。只有那茶馆的老板胆子小,走上前来细声细语说得妙,细声细语说得妙:诸位先生,生意承关照,国事的意见千万少发表。谈起了国事容易发牢骚啊,引起了麻烦你我都糟糕,说不定一个命令你的差事就撤掉,我这个小小的茶馆贴上大封条。撤了你的差来不要紧,还要请你做监牢。最好是今天天气哈哈哈哈!喝完了茶来回家去,睡一个闷头觉,睡一个闷头觉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满座大笑,老板说话太蹊跷,闷头觉睡够了,越睡越糊涂,越睡越苦恼,倒不如干脆大家痛痛快快地谈清楚,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自由讲话的混蛋,从根铲掉!倒不如干脆大家痛痛快快地谈清楚,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自由讲话的混蛋,从根铲掉!
这是六十年前著名的讽刺歌曲《茶馆小调》,由长工作词,费克作曲,1944年底作于昆明,首先在西南联大传唱,后风靡中国大江南北十几年。作品不加修饰地描绘了在高压恐怖统治下,茶馆老板要顾客“莫谈国事”,对法西斯独载作了形象的揭露,被称为讽刺歌曲代表作。《茶馆小调》在民主运动中产生了积极广泛的影响,结尾处的指责怒骂,表达了人们对统治者的蔑视与愤慨,痛快淋漓而言简意赅。
六十年弹指一瞬,时移事易,老调重弹,感慨颇多。
醉汉想起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
王浚楼船下益州,
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索沉江底,
一片降蟪鍪贰
人生几回伤往事,
山形依旧枕寒流。
从今四海为家日,
故垒萧萧芦荻秋。
几回伤往事,依旧枕寒流!历史轮回竟如此相似,让人不寒而栗。
在封建、社会,当权者一旦失去公正,就会神经衰弱与心虚,借用文字狱搞思想控制和精神垄断也就成为必然。官员一旦丧失理性、道德,便无律法可言。固在独裁下祈求民主,实在是与虎谋皮。《茶馆小调》毫不讳言地发出“倒不如干脆大家痛痛快快地谈清楚,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自由讲话的混蛋,从根铲掉”的呐喊,是一种无奈的爆发!
我们有必要对民众议政进行封杀吗?
曾几何时,在派的独裁统治下,《新华日报》曾发出“是要彻底地、充分地、有效地实行普选制,使人民能在实际上,享有‘普通’、‘平等’的选举权、被选举权,则必须如中山先生所说,在选举以前,‘保障各地方团体及人民有选举之自由,有提出议案及宣传、讨论之自由。’也就是‘确定人民有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完全自由权。’否则,所谓选举权,仍不过是纸上的权利罢了”呐喊与呼吁(《新华日报》1944年2月2日),赢得了人心,取得了政权。如今,面对昔日的誓言与许诺,“难道天公还钳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
行文至此,成诗结尾:
又见汨罗江水暗,
悲风总冷布衣衫。
最叹一腔爱国曲,
耿耿丹心对谁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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