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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全球化杂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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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邓小平》电视剧热播,看了一两集,联想到了中国的全球化进程,于是想杂七杂八地说几句。
按照比较通行的定义,全球化是指世界各民族通过思想,世界观以及产品的交流实现全球整合的过程。这种整合和交流往往是在各民族发展不均衡,不平等的条件下进行的。可以说,全球化是强势文明在全球范围内同化弱势文明的过程。虽然全球化的概念兴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的全球化其实早在鸦片战争前就已经开始,算来至今已近两个世纪。这个两百年的进程大致分为几个阶段。
晚清,中国悄然沦为弱势文明。鸦片战争使国门洞开,中国开始了首波全球化进程。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因为此时的对外开放不是主动所为,而是被动应对。随后的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使得一部分上层精英觉醒。这便有了后来以李鸿章,张之洞等人发起的洋务运动,加上后来的戊戌变法,可以算作中国全球化的第二季。与第一季不同,这个阶段的全球化是一小部分上层精英主动所为,试图通过在体制内兴办实业救国图存。然而天不佑大清,洋务运动和变法图强的努力最终没有挽救王朝覆灭的命运。从孙中山的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到北伐和民国,中国社会在动荡中继续向西方学习。和第二阶段的实业兴国不同,这个阶段中国的社会精英开始在政治理念,文化,和经济方面全面学习西方。孙中山提出的三民主义,五四运动倡导的科学民主,胡适,鲁迅等人发起的新文化运动代表了中国在文化和精神领域向世界强势文明靠拢的努力。
然而,全球化并不是本土文明无条件接受外部强势文明的过程,而是在两种文明碰撞甚至冲突的过程中实现的。文明博弈的结果很难预测。从五四运动到民国,中国的社会精英拼命向西方学习,然而最后摘取桂冠的却是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毛泽东建立了新中国。这个中国在很多方面确实很“新”。她是中华本土文明嫁接一部分外部文明元素的结果。讽刺的是,这部分外来外明元素并不是之前中国社会精英孜孜以求的西方文明,而是当时在西方社会并非主流的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时期,中国的全球化并没有中断,但是有很强的选择性。选择向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苏联学习。学习的重点在于工业知识和技术知识,其结果是在较短的时间内建立了本土的现代工业体系。当然也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从中苏交恶到改革开放前夕,中国对以美国和苏联为首的两大文明体系都关上了大门,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全球化的“冬眠期”。 这个冬眠期到邓小平实行改革开放后结束。
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是一场至上而下,由政府强力主导的规模浩大,影响深远的社会运动。是一场全方位的向强势文明学习的社会运动。其全球化的广度和深度是中国历朝历代不曾有的。从改革开放到今天,中国发生了巨变。这种巨变还将持续。中国在过去的全球化过程中一直是学习者,追随者。今后,她有可能逐渐成为塑造者,甚至主导者。不为别的,因为她块头实在太大。但是,今天的世界和以往如此不同。在世界范围内,外部文明和内生文明之间的冲突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激烈。正如大陆板块之间的碰撞必然会产生地震和火山,全球化的进程绝非总是和平有序。外部强势文明的压力太大,必然会使内生文明产生排异反应。全球化带来繁荣,机遇,和改变。但是,战争,暴力,贫富不均,和恐怖主义也必将和全球化如影随形。愿中国这艘大船在全球化的浪潮中平稳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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