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当我从中国回到亚特兰大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法庭的挂号信,要我签字以证明送达的那种挂号信。 撞车的事还没完?马上给我们保险公司的律师打电话,夹带着气急败坏。 回想一下2020年12月26号中午,追尾的车手,跑过来问我为啥突然停车的时候,还一蹦三跳的。他手拿着警察的判定,在车祸后看了心理医生,理疗师,按摩师等等。小伤大养,无伤呻吟,通身检查,难查良心。 车祸后体检是惯例,无可厚非。杰克里,我读研时的邻居,当时都是穷学生,被人追尾。他下车查看后,突然倒地不起。被急救车送到医院,从头发稍检查到脚后根,未见异常。但他从此落下了病根。症状是:失眠,头痛,精神恍惚等等。后果是:不能集中精力上课,做实验,考试等等。各种理疗师,心理辅导师轮番上阵就是不见疗效,吃下的药就像浇到了石头上。 车保险公司知道碰上了疑难杂症,派代表带着支票本直接找杰克里谈判。 杰克里终于说出了隐情:“我受到了极度惊吓,丢了魂。人有七魂六魄,一旦魂不著体,恐有性命之忧呀”! 保险公司代表一头雾水,试探地问:“怎么才能把你的魂找回来呢”? 杰克里:“家母就能叫魂,还很灵验。你问她在哪里开业?在遥远而神秘的东方,数千年医术博大精深,一脉相传的”。 90年代中期还没有远程诊疗技术,只能请他妈亲自出诊了。没人知道杰克里拿到了多大的支票。杰克里的妈妈来美探亲,杰克开新车到亚特兰大机场迎接 “专科名医” 。后来,周六去体育馆看橄榄球比赛,这货比谁蹦的都高,可见疗效显著。 说回到两年前。撞我车的非裔小兄弟没吓掉魂,医疗账单8千多刀。他的车保险公司根据“已属历史文件”的警察报告,要求我们的保险公司付这些医疗费。 我们保险公司的律师助理给我打电话了解情况。估计是走个程序,准备花钱消灾。我把车祸过程,怎么双赢的,就是我连赢两次的,五马长枪地又重复了一遍。 律师女助理操着非裔口音,又问:“为啥有证人看到你在绿灯的情况下停车”? 我解释:“见证人看到的只是我被撞后的情况。我被撞后,是绿灯也不能走了呀”。 我纳闷:律师们不看法庭记录吗? 我进言:(我们的保险公司)坚决不要支付他的医疗费! 保险公司的销售代理早就告诉过我,无论输赢,医疗费应该由汽车保险公司负责,与当事人都没关系。不是我看热闹不嫌事大,赢家就应该通赢呀。后来证明,我这属于没事找事,多事有事。 估计是双方的保险公司都不认账,踢皮球。只能法庭上见喽。 根据我方保险公司律师的要求,任何法庭来信,转给他们即可,由他们兜底打官司。 这星期一,律师助理打电话通知我,内容归纳如下。 · 原告律师(Plaintiff Attorney)向法庭申请缺席判决,因为找不到我了(久传不应,据说还登了当地的小报)。 · 我们的律师对此提出了驳回动议(Motion to Dismiss)。 · 法官要求原告在本月24号前回应我们律师的动议。 · 开庭时间会定在12月15号之前的某天。并会给我配备一个口译员(Interpret) 在这个民事法庭上,我的身份是被告(Defendant),如果原告律师提议,我还可能转变成证人。 我不知道,这种一案多审的制度是否合理。 我想知道,上一庭法官宣告我赢了,是否意味着警察报告的全部内容都被推翻了?还仅仅是不记违章,不用交罚款。在新法庭上,警察报告还能当证据吗?还要宣那个证人出庭吗? 在线等答案。 我的预感:一切将推倒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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