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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中医的望闻问切诊──由大夫用自己的感官来 感知患者的气色、声息、病状和脉象,现代西医则是基本依赖各种检查结果。期中,医学影像占了检查的很大比重,如果是从费用角度计算,那么,各种影像设备的 投入和病人负担费用一定是占绝对优势。尽管X射线要杀死很多细胞的,尽管我当时体格干巴到血小板只4万、血色素只9克,但仍然得经常去被照x光相;尽管我 对照相机情有独钟还想研究研究,但对那X光照相设备却心有余悸,每次被照相后,就马上逃出放射科而唯恐不及 ──── 生怕那房间里还有残余的射线; 可尽管我每次完事后都快速逃离,却也免不了第二天早上血染床头 ── x光一照,血小板更低的结果而导致的出血。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还没有CT、MRI等设备,普通X光片承担了影 响医学诊断的最主要角色。看X光片是衡量一个西医水平的重要尺度,嘿嘿,我不是在笑老家小医院的医生不行,等我住进胸科医院,也发现了一例。
话说六、七十年代正值文革,工农兵的政治地位当然要比 属于老九的医生要高,学校、厂矿里有工宣队和军代表,那医院也不能拉下。上海胸科医院病房里就有一些解放军见习医生。别看他们title是见习的,政治学 习担当主持不说,看病人、会诊等医疗业务也必须是解放军见习生优先,主治医师当然要把最好的知识和技术让他们优先了解掌握,有些诊断和治疗要让解放军见习 生先试身手。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人们真是纯真阿!那大上海的主治医师有不少真正是学术权威,据说我住的胸科医院外科主任还是海归呢。我亲眼看过外科主任 和一个医生玩一种球,一个带着大大的皮质手套,一个拿着大棒,一个拳头大般的球在中间飞驰,这啥玩意儿呢?莫说是文革年代,就是到现在我都搞不灵清棒球的 玩法和规则呢,当时自然是连教啥名都不懂!就是这样,我所见到的温文尔雅,着装笔挺的学术权威对解放军见习生是如此的耐心和气。我们病房的一位见习军医的 模样很土气,自然不得上海护士小姐和阿姨的亲近,但每每都能得病房主任的亲授身教!好幸福阿!我闲来无事,一次在病房的走廊上溜达,到了医生办公区时,看 到那军医叔叔正盯着一张胸片,那胸片和我当时在县城医院照的类似 ── 肺野纹理增粗,他当时说了一句:“呀!肺结核!”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叔叔和我们县城医院的X光大叔一个水平,“那应该是肺充血!”我反驳道。他看了看我,奇怪了,还有小孩来更正他的,但是没有等到他说什 么,病房主任哈哈大笑,“阿波是胸片看多了吧,给你蒙对了!” “我不是看多了,是照多了!”
看x光片如此,同样可受用在我们平常的摄影实践上 ─── 我们除了照相照相,还要多看一些经典的摄影作品,看多了,再加上实践,就可以更有效率地提摄影艺术眼光了。
再说说那些病房轶事吧。我被通知要在正式转到外科病房动手术 前,为确诊是那种类型的心脏病,必须进行心导管检查。这就是西医外科的特点了,要动刀,先得知道在哪里下手,就是个定位问题,而定位就多半得依赖影像,但 是如前所述,普通X光片是透射投影图像,不是物体的表面或内部结构的本相,当射线穿透物体时,一定厚度的物体被从上到下叠加投影在一个平面上,要凭这种胸 片来判定是哪种心脏病,在哪里下刀,就不太灵了。先天性心脏病种类多了去了,有心房间隔缺损简称房缺,有心室间隔缺损简称室缺,动脉导管未闭,还有很严重 的法乐式四联症(是指肺动脉口狭窄、室间隔缺损、主动脉骑跨和右心室肥大等联合心脏畸形)。 心脏是生命的重要器官,不能说搞不太清楚,先打开看看再说。心导管检查术是在病人的大腿处割一个小口,将一个导引钢丝连带导管穿刺股静脉经下腔静脉送至右 心房、右心室及肺动脉,或者是经皮穿刺股动脉,导管经降主动脉逆行至左心室。在导管进入心脏相关部位后,进行心脏动力压力检测、抽取相关房室内的血液以测 定血氧含量、注入造影剂摄片以观察心脏结构和心血管血液流动走向等等,一句话,类似与大家知道的更多些的内窥镜检查,有些东西光看外表是不够的,就得搞个 又细又长的光纤导管深入进去看看。这不光是医学领域,在工业检测和探伤都有应用。更有一个摄影师,把内窥镜用到了动物和昆虫的摄影上,拍了很多蚂蚁、蝼蛄 和鼠类的洞穴居家照片呢。
知道内窥镜里谁是老大吗?Olympus,我管它 叫奥巴! 这个奥巴可了不得,从1949开始就进行了内窥镜的研究和开发,而它的OM系列照相机是我所了解的最能接近德系光学成像的日货了。很多人并不高看这个奥 巴,认为这家公司不过是生产些小傻瓜相机罢了。但实际上,这家公司当年生产过专业的单反相机甚至被NASA选中,看到现在,当选为NASA的太空相机除了 欧洲的哈苏、徕卡、林哈夫, 到日本也只有尼康和奥巴两家了。可惜进入数码时代后,也不知道怎么了,搞来搞去几个不成器的傻瓜机加上个如同鸡肋的4/3系统,我去The Camera Store拿捏过奥巴的镜头,真是有分量有型!可惜现在这个店居然出了公告,曰:
We regret to inform our valued customers that we are no longer able to supply Olympus products at this time. We appreciate all of the business that Olympus users have given us. Olympus manufactures many fine products that we have been proud to represent, yet we have frequently been at odds with the marketing methods employed by Olympus Canada for the last few years. It remains our philosophy that a retailer should be able to earn a consumer’s business without any advantage or influence provided by a supplier to any other particular retailer. Our many attempts to voice our objections throughout this time has brought no satisfactory responses. 然后,把奥巴统统扔到了Clearance里。看看把,昔日的光学大亨,怎么落到这个光景,再看看吧,老外说话真是客气呀,他们形容“好”据说有上千种, 以至于他们不待见什么东西时,都是客客气气,堆着笑?!
图为奥巴1986年发布的OM-4Ti,是世界上首款实现全速闪光同步摄影的照相机─── 一般闪光同步焦平面快门相机的闪光同步是1/60到1/125秒,而OM-4Ti 配合F280闪光灯可以达到1/2000秒的同步。OM-4Ti是顶级机却比其它品牌机皇更小巧,机身只有510克,可以装入公文包里。那测光系统更是叫 绝,自动测光范围EV-5 ~ EV19,比现在最好的尼康D3X 的EV0 ~ EV20还要大,点测光范围EV 0 ~ EV19又比比现在最好的尼康D3X 点测光范围 EV2 ~ EV20还要大!还有点测光可以记忆多达8个点的曝光数据进行运算,模式可以是平均、可以是高光或阴影优先,现在的顶级机皇也不过如此。它被NASA测试 过为高最可靠性, 也是当时唯一能通过NASA所有测试的135相机。再看看镜头:zuiko 90/2 always compare with leica R summicon 90/2; zuiko 250/2 是 NASA测试过最高质量 135 镜头;zuiko 21/2 至今仍然是最大光圈的21mm 超广角镜头;zuiko 24/3.5 shift 仍然是最优秀秀的135 移轴镜。
奥巴OM系列全家福:
既然是把一个钢丝连带导管插入并沿着大腿的股动、静脉上行到心脏相关部位,这心导管检查听听就够吓人的,而且病人就是在大腿处局麻而已。这对操作医生的技 术要求很高。我在作心导管前就听说不少病友被导管插进拔出好几回的,搞得流了好多血,并且术后那条腿要瘸好几天。当然最好是一次成功,但是在我们六病区只 有施主任才有这个水平,最怕就是让那个小军医去做了。我妈妈那时没有在上海,她当然很关心我的心导管由谁来做,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小孩少受点罪嘛,她于 是就干脆给施主任写了信,痛陈我等如何柔弱,强烈要求施主任亲自上手。还是说那个时代几乎人人都真纯简单,要让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凭啥让大医生亲自 上手呢?红包乎?关系乎?更有趣的是施主任还正儿八经地给我妈妈回了信,信的大致内容是:来信俱悉,你儿子无论身体好坏都将是未来的革命接班人,我们一定 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为人民服务的教导,尽心尽责,全心全意地给包括你儿子在内的革命接班人治病。但是,我们也应该牢记毛主席有关工农兵是革命主力军的教导 和指示,对于医疗的诊断治疗应给与工农兵医生最多最好的学习和实践机会,......。好嘛,别费口舌了,我一定得让解放军叔叔先试试身手了!算了,让年 轻人试试也好,今后他们更有可能和机会为更多的病人服务呢。到了那天,我腿上一被局麻,就被推进了心导管检查室,我躺在一个巨大的x光机板上,包括施主 任,解放军叔叔在内的4-5个医生护士围着我,离胸腔上方寸许是一个大X光荧屏,操作医生就是通过这个荧屏弯着背观察导管行走的路线 ──── 不像现在,都有电视监视器,医生操作都只要抬头观看即可。
局麻的状况下,我人还是很清醒的,导管在 体内游走,我也基本感觉不到,但是医生的谈话声我听者真真地。第一次插入,由军医先来,我不断听到施主任说“好好,对对,往上,偏左...."等等,我也 不断默祷,希望一次成功。但是过了一会儿,传来施主任遗憾的口气:"偏了,到肺里了!我来吧。"我听到主任说”我来吧”顿时振作,看来妈妈写信也许有些作 用,不然总让小军医试来试去岂不痛苦?毕竟是主任那,一竿到位!图为动脉导管未闭患者的心导管x光造影片:
我现在想想,人的技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天赋+后天的实践 积累,那个时代的人们纯朴善良,在知识分子相对集中的医院里(我在中国混饭时,觉得在知识分子集中的高校,医院和科研单位,人事关系和氛围都很难搞),学 术权威给小实习生这么多的实践机会,做那个时代的学徒一定较现在幸福。不是光是国内的高职知识分子学技保守,在国外也半斤八两。我就听一个把自己孩子送到 医学院的家长分享过,进医学院当然是在北美最大的好事之一了,但是其中有一些tricky, 之一就是不一定到最大最有名的医学院就能真正学到真才实学。说是有一个大学的Medical School大医生、大教授一摞,到那里去学习的毛头小子尤其是外科光是看的机会都要抢,更不要说动手机会了,而比如在边远的Halifax的 Medical School就相对好不少。而我在Saskatoon的一个朋友是从国内一流大医院来U of SK 做交流的访问学者,做了大半年后,他心里盘算是否去别的更有名的大学交流交流 ──── 毕竟大家看Saskatchewan是小农村,心向大都市嘛!他的确争取到一个较有名的大学去了,但是不到3个月又回乡卫生所了(萨省大学医学院),我问 其故,他感慨不已,还是那学术壁垒,似高墙深闺,外现风光,内斗残酷!以后我又完整地看了韩剧《崭新的心》,发生在光熙大学医院的故事,很好地反应了学术 界的内斗政治。
好,话说心导管检查完毕,确诊我是动脉导管未闭,我就被转到了胸外科 3病区。要动刀了,动刀之前,主刀医生是要找病人和家属谈话地,一是简单介绍手术治疗过程和注意事项,二是征得签字画押以明确责任。我的主刀是3病区主任 周允中,个头不高,梳一整齐黑亮的大背头,浓眉大眼,一套较旧的中山装整得笔挺,皮鞋锃亮,声如洪钟,病区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很是服气。我父母当时还没有来 得及赶来上海,那主刀医生先找我说道说道。他说了些手术过程以试图打消一个9岁小孩的疑虑,我生病久了,医院也去多了,看多了不死不活or全死的,就没有 什么太怕了,只是在意周医生的其中一句话:”我们可能先要给你切开器官,以保证抢救的需要”,我想气管切开了岂不影响我日后的发声?我苦于心脏病久矣,说 话不到几句就立马嗓音嘶哑,以至于被逼无奈,那时的说话发声跟小鸟叫差不多,当然没有小鸟动听了。我总是梦想以后可以大声说话,还可以引吭高歌!那一开刀 就先割我的气管,岂不伤心?“周医生,能不能先不切我的气管,等到你看我实在没有救了再切开如何?”,我还清楚记得当时的要求,“可为什么呢?” 周主任也好奇了,“因为我以后还想唱歌!” 这是我唯一的美好理由了,“好吧,我们尽量不切开,可就是切开了,我可以保证不伤你的发声” 周主任的回答让我铭记在心 ──── 这不止是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的安慰,更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仁者对懵懂无知却心向美好幼小生命的承诺!当那天上午9点推进手术室,约下午3点我迷迷糊糊觉得有 人在呼唤,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一群带着大口罩、大白帽的医生护士围着我,他们的手术服上甚至是口罩上斑斑点点染红着血迹,其中一个大眼浓眉的就是周医生, 他看到我一睁眼,就笑了“好,可以推出去了”,我下意识地摸摸我的脖子,还好,没有被切开插管!看现在,我的脖子不粗,嘴巴不大,可是嗓门不小,唱歌嘛, 可以调得很高,但是唱孙楠的歌还是不行。
手术完毕后,我又经历了两次大出血,记得第一次,血不断从口鼻处涌 出,周医生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抢救都没有用,我当时已经处于弥留状态,我真实地感到我的视野从病床飘到了天花板,看到我妈妈用一个大号的有耳搪瓷杯接着滔滔 而下鲜血,整个病房里护士医生忙里忙外,忽然从病房外的走廊处出现一个着蓝色军装的人,边向病房里跑边穿上白大褂,径直到我的床前,打开一个包,拿出一些 镊子一类的东西,在我的鼻腔里不断地捣鼓捣鼓,过了一会儿,出血竟然被止住了!我真的很累,我要睡了,只是那露在白大褂外蓝色领子上的鲜红领章,久久地映 入我的迷糊的梦境里。事后,我了解到,是周医生动用了他私人关系,把上海长征医院的一个据说是搞战地救护的海军军医叫了来参与抢救的,那军医是骑了自行车 来的!在抢救先后,我接受了大量的输血,我还记得一个献血的标签,杨XX,血型O,300CC。抢救后过了一个礼拜,我上厕所大解,一用力,不好,血又从 鼻子往外喷,我几乎是惨叫着冲出厕所,周医生一看,得了,也甭费神了,赶快去把那军医再叫来吧!于是,又是一场折腾,军医来了才把血止住,又是大量输血, 看样子再让我折腾几次,医院的血库要告急。周医生看看这样总的想个招,他对我妈妈说“你去给孩子买一个野山参吃吧,或许管用”,我妈妈正苦于没有办法呢, 听了周医生这么说,赶紧当天赶回老家,去县医药公司买了一小包野山参切片,时值1976年,那一小包野山参切片也就是几克,市价10元,她赶回上海时还和 我埋怨,她看到但是县医药公司有3包存货,那营业员挑了一包像是虫蛀过的给了她,我当时看看也确实如此,一小包参片大小不一,老皮疙瘩的且破洞多多,难看 得很,换句话说,就像品相不好的二手相机!那还要一张大团结的价!还好,难看归难看,毕竟那个时代没有假货,我吃过以后再也没有出过血。
神奇了吧?经我粗浅研究,看法如下:中医所谓气能行血,亦能摄 血,血属阴而主静。血液不能流动,要靠气的推动,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而摄血是指气有固摄作用,使血液在脉中循环而不溢出。气虚者,可导致各种出血病 证,其救治须用补气摄血法,达到止血目的。我当时被开了一大刀,出了很多血,加上本来身体底子就差,更伤元气,所谓阴血亏乏则气之孤阳无所依附,亦自消 散。这时有形的阴血,不能急生,也不能完全靠输入他人之血,而无形之阳气,急需充实加固,太极之妙乃阴生于阳,因而取独参汤主之。人参得天地冲和之气以成 形,用之以补充元气,使我一息尚存,而后再有恢复之余地。真是气血乃阴阳之在人身,互为其根,不可分离。
好,自从我开了这一刀,身体算是去了一大顽疾,渐渐地恢复了,能上学 去和参加劳动了,当然也能重新做我照相机的梦了!
再说罗唆一件故事,时至21世纪,我已经是先后拥有或拥有过各种 Nikon系列、哈苏、禄来、莱卡、康泰克斯等等镜头、机身和配件,不断地做梦并试图实现它,一天,又整了个新玩意儿──── 裁纸刀,晚上了在单位食堂里吃了饭还不回家,继续捣鼓裁剪作品。不好,一刀下去,左手食指尖一块肉下了来,都说十指连心,我那个疼那!还好到单位隔壁就是 一家大医院,跑了去急诊,咬着牙,被外科医生一针一线地缝合。突然,急诊室来了一伙人,一个小孩引起了我的注意,紫色嘴唇,杵状指(指甲大而弯曲呈紫 色),我马上问陪同的大人:“是不是法乐氏四联症?”他大人一看我,以为我是医生,叹了口气,“是的,你判断的完全正确”,“那赶紧开刀啊!”我看这个孩 子约是 8-9岁,开刀的最佳时机其实已晚,“我们没有钱!养到多大就算多大吧!” 看到家里让放弃了的态度,我紧缩的心几乎忘却了手指的疼痛,我心里说“那他也许过不了发育!”
我想了想,当时我的医药费是多少呢?我在上海胸科医院住了3个月,经 过统筹医疗结算共400多元,当然在70年代是个大大的数字,而那个时候城镇平均月家庭收入是五十多块,也不至于象现在月家庭收入哪怕是6-7千块,而大 手术总费用动辄几十万那样离谱,而且教育开支、房贷开支早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至今,那在急诊室见到的法乐氏四联症患儿的影子时不时在我眼前浮现,我们在 进步吗?抑或随着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实在是被进步了。我有资格批评那家长吗?没有,我自己没有这个境地,光是看看这个孩子和现在的医疗费用就把我吓死了! 我有资格批评社会吗?看似有,但是却让我更有负疚感!记得当时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妈妈办理出院手续时,周医生还来送送我,拉着我的手说,你长大了想干什 么?“当一个大医生!象你一样”,“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到时你坐飞机,我来给你提包!”,他是纯粹拿我开心吗?不,我本来是有可能去当一名和他一样的医 生的,但是我却随大流念了什么国际金融,在机关里喝茶看报,在会上拿腔作调。周医生,我没有办法给你好消息了,当您还在手术台上抢救生命时,我却自己连托 带拽几个大包,背井离乡,过着好山好水好寂寞的生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