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李银河 :第一次见面就问“你看我怎么样”,把情书写在五线谱上,孩子气似的问候语“你好哇,李银河”,“我会不爱你吗?不爱你?不会。爱你就像爱生命。”……王小波给李银河的浪漫骑士般的爱,像花似的慢慢绽放,绚丽无比。本书收集了王小波与李银河从1977年至1997年20年间的书信,以及一些珍贵的照片,也是迄今为止最完整的、最独立的书信集。首度公开王小波尘封情书,无与伦比的文字送给所有渴望真情的人!
今天我去给他扫墓。他的生命就像刻着他名字的那块巍峨的巨石,默默无语。
小波离去已经七年了。七年间,树叶绿了七次,又黄了七次。花儿开了七次,又落了七次。我的生命就在这花开花落之间匆匆过去。而他的花已永不再开,永远的枯萎了。
翻拣当初写给我的情书,只觉得倏忽之间,阴阳两隔,人生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既然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短暂,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既然再美好的花朵也会枯萎,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湮灭,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
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爱你就像爱生命》序
今天我去给他扫墓。他的生命就像刻着他名字的那块巍峨的巨石,默默无语。
小波离去已经七年了。七年间,树叶绿了七次,又黄了七次。花儿开了七次,又落了七次。我的生命就在这花开花落之间匆匆过去。而他的花已永不再开,永远的枯萎了。
翻拣他当初写给我的情书,只觉得倏忽之间,阴阳两隔,人生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既然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短暂,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既然再美好的花朵也会枯萎,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湮灭,上帝为什么要让它存在?
没有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中国人最美丽的情书,真爱的震撼无发言说
“……你知道吗,郊外的一条大路认得我呢。有时候,天蓝得发暗,天上的云彩白得好像一个凸出来的拳头。那时候这条路上就走来一个虎头虎脑、傻乎乎的孩子,他长得就像我给你那张相片上一样。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后来又走过来一个又高又瘦又丑的家伙,涣散的要命,出奇的喜欢幻想。后来,再过几十年,他就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了。你喜欢他的故事吗?”
他们曾经拥有许多年前云南山寨的夜晚,一个16岁少年借着月光用蓝墨水笔在一面镜子上写了涂,涂了写,直到整面镜子变成蓝色。他是王小波。
他上小学一年级时,和小朋友一起赶邻居的鸡玩,把鸡给撞死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没事似的回家去了,他怕回家受惩罚,一个7岁的孩子,从海淀区人民大学走到西单教育部宿舍,找姐姐。从晚上7点钟饿着肚子走到10点,走了3个小时。那种又饿又累的样子,真叫人哭笑不得。而家里的人一夜找不到他,都焦急万分。本来,他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回家,但他不会撒谎,不会推卸责任,就自找了苦吃。
“你好哇,李银河……”王小波每每致信李银河总是这样开头,字里行间透出类似孩子般的对爱的渴望与无助。他曾对李银河说:“我不要孤独,孤独是丑的,令人作呕的,灰色的。”
“他是一个很会爱的人。有时想起他那样子就特别好笑——很淘气。朋友和邻居都知道我们十分好,从不吵架。我们虽然好,但并没有什么故事,因为没有太多的波折。”(李银河回忆)
我们是1980年元月21日登记结婚的,没拍什么结婚照,也没婚礼,两家各请了一桌。那时他28岁,正在大学读二年级,因为学生有规定不准结婚,所以我们是秘密的。我们都不注重形式,他从来没买过花儿,他是不进商店的人。惟一的一次他给我买过一顶纯毛的帽子,是生日礼物。那时是花了5块钱,大概现在要50块吧。” (李银河回忆)
“我和小波最快乐和享受的,就是散步聊天,一切一切都可说,小波称之为“作倾心之谈”。” (李银河回忆)
作为研究性的社会学者,你不忌讳谈性生活吧?
这也太隐私了吧!我们当然是挺好的。小波这个人并不像他小说里写的那样,他生活中其实是比较老实的,我们连婚前性行为都没有。(李银河答记者)
“小波的性情不像他的外表,他善良、宽容,很会爱人。偶尔也生气,但不发脾气,顶多不说话,就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地进气长出气短的。”(李银河回忆)
“他说过漂亮的女孩都比较傻。其实我们恋爱时,我觉得他长得不好看,心理有障碍,为这事儿我们俩差点儿不行了。后来他说,那我到动物园爬行馆去比一比。他又说,你也不太好看嘛,这样我们俩就扯平了。” (李银河回忆)
李银河曾在恋爱中致信王小波:“我希望你爱我的全部肉体,我愿意它因 为你变得美。”她在给王小波的信中问道:“你能永远满足我的‘要’吗……而且我还很爱妒忌,我甚至妒忌你小说里的女主角和那个被迷恋过的小女孩。”
“我们很幸运,赶上了新中国第一拨自愿选择不育的。当时我们一帮人说要成立一个断子绝孙俱乐部,后来都背叛了,大概就剩我们了。结婚前就商量好的。我们不像有些夫妻需要孩子作为纽带,我们两人的世界就已经很丰富很有趣了。再说小波也说了,他们家兄弟姐妹中生男生女都有,我们也添不出什么新品种了。
如果他要活回来的话,我们商量的结果肯定还是不要。他的小说就是他的孩子吧。我和小波在一起不是为了某一个目的,而是就喜欢在一起。选择和自由是我生活的主要原则。” (李银河回忆)
“现在再读他写给你的那些情书,我就觉得更像一件艺术品。他的表达除了对我个人的情感以外,有一种审美意义。“(李银河)
“我是因为看他的小说认识他的。他的那篇《绿毛水怪》跟我很投缘。当时在另一个朋友手中拿到的,看完后,我就觉得早晚一定会跟这个人发生点什么。“(《爱你就像爱生命》收录了这篇小说)
1977年李银河已大学毕业,在《光明日报》社做编辑,而王小波还是个街道工厂的工人,他是1978年才考上大学的。后来,李银河去美国站住了脚,王小波才去美国。李银河是博士,而王小波是硕士。在学历上、收入上,他俩始终是阴盛阳衰。她坦言自己崇拜他,“因为真正的东西我是比不过他的”。在美读书时,王小波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两人生活全靠李银河一人的奖学金,而她还不肯让王小波出去打工。后来李银河母亲问起,李银河说:“他那么一个智慧的头脑,我舍不得他去干粗活”。
184米身高的黑脸大汉,王小波说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自己就难过得像旗杆上吊死的猫。他曾说恨不得一天49个小时和她在一起!
他们选择了最简朴的生活,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电脑前。而惟一比常人奢侈的一点就是经常下馆子,为的是省略做饭的时间,而在馆子等饭的时候照旧可以做“倾心之谈”。他们只选择那种顶多10块钱一个菜的小饭铺,要上俩菜一瓶啤酒。王小波虽然外表五大三粗,却喝不了白酒,一喝就像红眼狼。但抽烟很凶,一天一盒。李银河说这些事时,就像王小波还在她身边一样。
“我问过他。我说你嘴唇怎么老是紫的。
我想他当时可能有预感,后来有一个记者告诉我,说他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跟他说,说我现在得了一种病,我可能要死了。大家就觉得他开玩笑,根本就没当真,我当时在英国,他给我打电子邮件,我们用电子邮件通信的时候,他说最近特别显老,他说都不敢往镜子里面看什么的,然后我当时也说我也特别显老,我也没当一回事。
他去世当时旁边没人,就他一个人,当时就是夜里11点半的时候,楼下的邻居听他叫了两声,当时他们有点害怕,因为叫的声音太大,他们以为别出什么事什么的,也没敢上去看。第二天早上才带着人上去,看得时候就发现了。“(李银河回忆)
王小波送李银河赴英国,在机场临别时,他用力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作为道别。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
半年后,她赶回来与他的遗体告别,王小波生前跟她说的话一遍遍响起:“我和你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
小波走后,精神上很孤独。现在我回来跟我母亲住一块。我们家原来有个亲戚38岁就死了,她有一个姑妈83岁还健在。临死前,她对我妈说,38岁死和83岁死没有什么区别。我也觉得人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意义不大,主要是在你活着时的感觉。我从小就不太爱看星星,觉得人太渺小像蚂蚁一样在地球上爬来爬去没什么意义,最后什么也留不下。多少年后地球灭了,谁还知道马克思是谁?这么一想我就拔出来了。(李银河)
在北京我们也找了好几个墓地,比如说通惠灵园、八达岭的灵园。但是最让我们不满意的就是说,他们非得要横平竖直的,一排一排弄得特别整齐。后来我觉得这个特别不符合小波的个性,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是要特立独行,稍微…怎么也得与众不同。然后我就跟他们灵园的负责人提这个要求,我说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别人稍微地想有点与众不同的这种要求呢?后来他就给我们讲了,说像我们这儿公安局长也有,县委书记也有,都跟人家一样…。
然后我就说要不然算了,就是说放在家里,或者将来找一个机会海撒算了。后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朋友介绍这个浮山灵园,我们去看它有自然的山上的大石头,我们就想直接选一块天然的石头,上面刻上几个字,然后他们就同意了。最后这件事做成了,就现在这个样子,在那个大花岗岩石头上请一个书法家叫曾辉的,写了“王小波之墓”五个字,生卒年月。然后就是底下凿了一个洞,把骨灰盒放进去,一切都做得很简单。
做这个墓穴花了就六千块。(李银河回忆)
你认为此生还会碰到像小波一样出色的男人吗?不可能了,完全不可能了!我不会再结婚了,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