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过年,越来越像个记忆中的慨念,在海的这边,她变成了一些实实在在要按时打出的电话以及报平安,问平安和祝平安的义务。在电话里说,刚吃完饭,也在看春晚呢:)今天是初一,在聊过年的感触之前,泥鳅先给每位网友拜年,祝福大伙平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留意过孩子长在美国学说话的过程,由于双语环境,孩子学话开始有些无所适从,说出完整句子的时间相对要晚些。等到有一天,她很自然地说出 I had bad time in daycare 的时候,给我带来的惊奇,比听到美国人说同样的句子要感慨许多。不仅仅是因为语言,而是那语言背后的思维,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小丫头的小脑袋瓜里英文思维站了主导地位。 再细想想,也不尽然,中国人也用时间表达些情感,比喻说,"好好过日子",比喻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还有"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用得是委婉华丽,生动大气。仔细推敲,其精细度难免会有些模糊,可其艺术感染力极强,类似于国画与西洋画的区别。 中文中用的时间尺度虽然有些模糊,但比英文常用语中的时间要博大广阔得多。而英文中较为中性的good morning, nice night 这些问候语,在我们平俗的问候语中,更加实际具体,亲切地细腻成"吃了没有?吃饱了吗?""冷不冷, 热不热?",或"伯伯早,大爷好"。 其实,中华文化中,选用时间来表达意向,其内涵和范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深远,大到宗教信仰都关联着时间,而过年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例子。再穷困的人也应该有制造喜庆的权利,那怕是短暂的。 一人,一家,一族的快乐只是一个单元而已,幸福的深浅往往与感受的人群大小相关。比喻同城同庆同一支球队的胜利,举国同庆一场独立战争的胜果。感觉到了幸福大小的区别了吗。于是,这种普天同庆的趋同快乐,被古今中外,反复应用。大到新王登基,大赦天下,小至新婚嫁娶,好友生日。小女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我推她荡秋千,她主动与我交流,反复要求我,让她的teletubby坐在另一架秋千上,跟她一样在秋千上悠来悠去。当我明白并执行了她的意图后,小丫丫的脸上灿出的笑比花还美,那传染给我的幸福,甜美莫名,并让俺心生变成 teletubby的愿望:) 选什么东西能让普天下的黎民真心同庆呢?时间的筛选,筛选出的还是时间!她不是权力或某个人的荣华,也不是财富或某些人的富有,她是普天下的家,一家人团聚吃一顿团圆饭,纪祈自己的祖先,用炮竹打开明年的财门,哦,普天庆祝的是时间,是新来的日子,是就要来临的春天。。。 过年,对于华夏大地上的众生,与西方普天同庆的圣诞有同等的重要性。看出来其中的信仰差异了吗?我们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半信史时代的臣子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也有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们的祖先信盘古开天地,信黄鼠狼,信田螺姑娘,奉灶神,敬先祖,随缘求道修行,信自己。或者什么都不信,那怎么办,没有超神,没有上帝,怎么建立谦卑和平等,在自省历行的规范上,先祖们还选一个时间点建立成俗套相传的节日,我们过年吧,中庸到谁都不得罪,它不是皇帝的寿辰,不是谁统治谁的纪念。在酷冬将尽,新春来临之际,普天同庆。 在时间面前,普天之下都平等,都是兄弟,已过了三百六十多个日子了,我们过年吧,把已经过去的放下,休息生养一段日子,用新的态度迎接新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