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艳遇

二月份的最后一天，虽然下午的大纽约市天际是暖阳的绯红，但入夜仍是寒气森森，七点二十几分在肯尼迪机场一号楼拥别了归国的老母、老妹和外甥后，我空空荡荡地走入纽约市地寒夜中，穿过街道钻入了天桥火车站...在JAMECO坐上去曼哈顿的地铁，又经过一番中国大学非专业六级英语的实战，在四十二街下车出站，再步行二十分钟，终于回到了大纽约灰狗终端；这有着两百多个门的五层楼终端眼花缭乱，买到票找对门时已过九点半，候车厅的座位早已坐满，但难得见不到戴口罩的人，唯一方便的是身后便是厕所，我几乎都要站着睡着了。

  十点三十几分终于检票上了灰狗，因为灰狗不卖站票，因此座位随便坐。一上车，坐在左侧最前座的一位苗条的年轻白女，就吸引了我的眼球，她板栗色的头发，身着深色的羊毛衫和铅笔裤，在深色和夜色的映衬下，肌肤就象白玉般的可人。她坐在左侧靠窗，身右有一个座位；我不好意思落座于她，就询问一声，落座于她侧后方一壮年混血男身边，但长途旅行，与男人久坐于，实在枯燥难耐，而坐在年轻靓女的身边，总是如浴春风。于是在几个旅客过去，而白人美女身边仍无人坐之后，就行改座。

  我站着问她：“您介意我坐这里吗？”

  她打量了我一眼说：“当然可以，go ahead。”

  与二十多年前不同，如今的我，坐在漂亮女人的身边不再兴奋、紧张，而是莫名其妙有一种归宿感，就象儿时坐在母亲的身边一样亲切和安全。落座后，我很快起了睡意；而她，却刻意把夹紧的美腿，歪向了靠窗的一边，一副对我防范的姿态。不过，我却早已过了需要她防范的季节：那个经常浑身发烫，渴盼与年轻女人的身体有亲密的接触的阶段，是二十多年前了。

  灰狗启程后，我很快就随着轻微的晃荡进入了浅睡，迷糊当中只因为大巴的一次转弯晃动，手肘碰了她的右上臂一下。

  大灰狗在高速路上运行着，茫茫夜色中象在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中向前钻行，而来车的灯光象是簇簇曙光。

  由于美国公交的没有在车内播放公共视频、音乐的传统，因此入夜车内宁静得你都担心司机会睡着，也因此个人得到了选择睡还是不睡的充分自由。

  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她显然已看出我不是那种需要防范的男人，于是不再摆出逃避的姿势，而是坐正了架起了二郎腿，她纤巧的膝盖，顶在座前的隔板上。

  她的美，充满了立体感：她的头很长，饱满的后脑勺舒舒服服地靠在座背上，性感的软唇紧闭，稍嫌尖硬的高鼻微翘，一双水蜜桃般的大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浅睡当中微微颤动，有若野花在露水当中的颤抖。

  斑驳的寒月，透过云和车窗，照在她脸上，她多象一株英格兰玫瑰啊！她的生命在安大略湖另一侧的晨风中酣畅地欢歌。

  我就这么悄悄地端详着她，似乎在欣赏肖邦那首《梦中的华尔兹》，她也似乎察觉了我的端详，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甜美地自得。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睡醒了，我喝下半小瓶果茶，问候她说：“你是加拿大人吧？去多伦多吗？”

  她以她那双安大略湖水般深邃的大眼睛凝视着我问：“是的，你怎么知道呀？”眼里闪烁着惊奇。

   这差不多全是直觉，只有一点规律性：美国女人很少有她那样的苗头身材。

   又开车了，而她又睡了，这次我却一直醒着，因为我一直醒着，所以下半程我没有碰过她一次。

  我已经过了那个季节，而且我已经明白，美只能欣赏，而无法占有，一旦占有了美，美也就变得不美。婚后，我的妻子远远没有我追求她那时美丽动人了，不正是因为我占有了她的缘故么？

  到雪城的时候，她再次醒了，告诉我要上午十点才能到多伦多。我准备主动碰她了：我伸出手要求握别，而她也大大方方地伸出玉手，绽放笑颜，且还有些留恋的意味——她的手竟滑爽如玉，我以前还从来没想到白人女人也有如此细腻的肌肤。握别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美女了，这正是不占有美之所在。

   已经凌晨三点零五分，雪城的寒夜，明显比纽约市的寒得多，之前又下了好一场大雪，步出车站，迎接我的，是一个零下九度的凌晨，而我的心，就和这轻敷瑞雪的街道一样空空荡荡。

曾节明 3.2凌晨

（友请广大网友光临在下油管寒舍，不才虽口拙，但保证你能听到独一无二的东西，别的异议人士只有逻辑推理，寒舍既有逻辑推理，又有玄学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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