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的雪褲

過去的幾個月, 在外孫子的學校門 口, 認識了一位同胞, 大概也有七十多歲了, 剛從中國大陸來加拿大, 幫女兒照顧小外孫, 所以我們兩個外公就聞聊起來了, 他的女兒有一個男孩, 丈夫不在加拿大, 原本照顧兒子的阿姨不幹了, 一個女人要上班工作, 一時間又找不到替傭, 衹好叫老父千里迢迢的從中國來加拿大暫時照顧小孩, 等傭工上班了, 老父也好回鄉了.

最近氣溫在零下五度左右, 不算太冷, 但是這位老年同胞常常站在學校的牆角, 避開冷冷的北風, 明顯覺得他很怕冷, 看他的上身穿了冬褸, 應該是保暖的, 再看他穿的褲子, 還是夏天的單薄長褲, 肯定是不能在零下溫度的時候穿.

本人剛來加拿大的時候, 也不知道雪褲是甚麼, 冬天穿長的衛生褲, 外面再穿上普通的長褲, 在室外確實保暖, 但在室內的時候又太熱, 又不方便把裡面的長衛生褲脫掉, 後來有洋人同事介紹雪褲給我, 真的很方便, 在普通的長褲外面, 再加一條雪褲就很暖了, 進了室內, 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脫掉雪褲也不會失禮.

我對同胞說, 叫他的女兒去買一條雪褲給他, 深怕他的女兒不知道雪褲是什麼, 特別告訴他要買一條 snow pants. 一個月過去了, 同胞還是沒有穿雪褲, 還是站在牆角避冷風. 再看他讀三年級了外孫子, 穿著厚厚的雪褲, 證明他的女兒不是不知道雪褲是什麼, 衹是不關心老父的冷暖.

三年前的冬天, 我女兒隔壁的鄰居, 請他的父母來照顧他的女孩, 鄰居兩夫妻都要工作賺生活費, 所以一歲的小孩就由兩佬來照顧, 又到冬天了, 七十多歲的老父不想三十多歲的兒子辛苦, 一早就鏟車道上的厚雪, 衣服不厚外, 他穿的是布料做的邉有�, 鏟一會, 躲進屋裏一會, 我告訴他冬天要穿冬靴, 整個冬天過去了, 老頭仍然沒有冬靴. 一年后, 兩老走了, 再也沒有來看他們的兒子一家.

我的女兒在香港出生, 在加拿大成長, 對父母的關心, 比起大陸人的兒女, 不知好上多少倍, 誰說中國式的教育重孝道, 我看是很個別的.

千代一中

寫於 2016 年 12 月 2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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