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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島大俠的博客  
超長篇紀實文學《廈漂17年,那漸行漸遠的人和事》作者、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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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漂17年之:第四十章 嫁給愛情 嫁給同情 2022-12-05 16: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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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雅丹刪除了我的QQ,拉黑了再刪除,心狠手辣、很痛恨我的樣子。拉黑我刪除—再加我—再刪除,一年的時間裡,我不知道被她拉黑了多少回,更弄不清楚又被她加了多少次。有時候我感覺她是惡作劇的小女孩,忙着和稀泥忙着過家家,一言不合就把泥土丟在你身上,然後哭喊着:再也不跟你玩了!

 

好吧,刪除就刪除吧。

 

我的日記【十六】:

 

《我這樣想的》2007.8.17

 

最近很不順

 

感情跟事業

 

一樣的迷惘

 

想過很多的結局

 

都不是很悲慘

 

現在

 

什麼都沒定

 

暴風雨還沒有來臨

 

周圍雖然很壓抑

 

卻還有微微的風

 

我還不至於窒息

 

不想去猜太多的東西

 

因為

 

期望太高

 

失望就越大

 

所以

 

微笑

 

我會保持微笑

 

因為我從來就夠堅強

 

對自己很自信

 

沒有偉岸的身軀

 

沒有過人的機敏

 

我唯一能瀟灑的

 

就是面對困難險阻時

 

一樣從容淡定的微笑

 

其實上帝是公平的

 

埋怨和咆哮都是弱者的行為

 

看過很多古今中外成功的人事

 

從無到有的

 

比比皆是

 

我現在還不至於一無所有

 

感情可以再來

 

事業可以開拓

 

只要不出車禍

 

明天我照樣微笑

 

2007819日,農曆剛好是七夕情人節。這一天,君出嫁了,嫁給了高她兩屆的機電自動化學長,新郎官是福清的,很斯文,戴着大大的眼鏡,笑容隨和而乾淨,應該就是君喜歡的男子。

 

我去參加了婚禮,顯然君提起過我,當君為我們做介紹的時候,新郎官很有禮貌地跟我打招呼,真誠自然。

 

他倆既是學長學妹,又是福清某捷的技術骨幹。當時君一畢業,就到了福清某捷,其實那時候開始,她就把自己託付給了這位儒雅的學長。

 

在我們眼中,他們是如此這般的登對,相信他們的未來一定比蜜甜。

 

可實際不是這樣的,他們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廠區-家裡、家裡-廠區,往後的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裡,大概都是這樣波瀾不驚的。

 

所以每當我給君打電話的時候,她都像個孩子一樣的開心,跟我聊着漫無邊際的話題,她很羨慕我到處跑業務、見多識廣的生活,我告訴她我其實很苦,她很堅定地說“真想跟你換一換!”

 

你羨慕我,我羨慕你。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祝福君,也為她感到高興,打心底為她高興。

 

我們也曾花前月下,也曾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也曾對彼此充滿期許,用心對待共處的時光,不負遇見。

 

但那都是過去,讀過的書,走過的路,翻閱過的歲月,都不可能重來了。那些散落在流年裡的冷暖,被時光沉澱的只剩下依稀的美好,歲月的風霜,或深或淺,都在我們腦海里刻下了厚重的情誼。

 

佛說緣起性空,萬事萬物莫過於此。家到了散的時候自然會散,親人到了離開的時候自然會離開,家或者親人,都是由於“緣起”而暫時假和在一起,並沒有獨立不變的主體,也不能自我主宰,而是依附緣起而暫存,依據因緣果報的規律而生滅。

 

世間常態便是無常,我接受一切的改變。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姑娘,包括老婆,都只是或長或短、陪伴我們走過一段旅程。就像生命的終點是死亡,但我們享受的是生命的過程。花開花落、陰晴圓缺、悲歡離合,和每一個女子的美好瞬間,都會串聯成我垂垂老矣的美好回憶。

 

愛情不在了,親情才剛剛開始。

 

我跟君,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談,只剩互相關心和問候。但是我們的情誼一直都在,愈久彌香,她結婚後,我們聚會漸漸多了起來,每次都是她帶着她先生,要麼到我家拜訪我,要麼我路過福清,去找他們夫妻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很舒適。

 

我其實是個戒心很重的人,用魯迅的話講,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身邊出現的人,所以每次有一些事情要發生的時候,我經常會問自己,何德何能,為什麼是我?人與人之間,總有利益糾葛、總有所圖,我能不能做到心安理得地接納。如果可以,那繼續;如果不可以,那就及時收手。

 

唯獨對君,我一向敞亮,我可以對她毫無保留地直抒胸臆。

 

20078月份,好多事情都擠在一起,君結婚了。逸津跟林俊的愛情,衝破重重的阻力,終於也修成正果,婚禮就在8月底舉行。

 

小妹逸佳,受不了表嫂的種種刁難,不僅要看店,還要洗衣做飯、每日盤點貨物,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一二點。這個她倒沒說什麼,主要是表嫂,看不慣逸佳的貧窮,經常話里話外都帶着刺挖諷,有時候檔口外面下着大雨,也不允許逸佳到店裡避雨,堅持讓逸佳在屋檐下站着招待客人;到了飯點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在裡面吃飯,逸佳還要看着店。

 

2004年中考到20078月底逸津結婚,逸佳在廣州表哥的檔口,打了三年工。每個月1500元的工資,包吃住,一年下來,加上獎金,差不多可以拿到2萬元。

 

那時候是這樣的,工資不開給逸佳,而是由舅媽保管着,等到過年的時候,一次性交給我母親。這樣做的目的是,舅媽擔心逸佳年紀小,在外面亂花錢學壞,屆時對我們不好交代。

 

所以打了三年工,逸佳吃住都在表哥家,平日裡除了給手機充電話費,基本不開銷。也是難為她了,年紀輕輕的,拼了命賺錢,卻沒有自己一絲一毫的小支配。

 

趁着逸津結婚,逸佳逃也似的離開了廣州。

 

只怪我自己平日裡大手大腳,雖然工資慢慢在增加,但每個月都花光光,典型的月光一族,等到聽聞逸津和林俊確定下婚期的時候,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2007年,逸津虛歲22歲,在我們老家,是到了結婚的年紀,但是在我眼中,她還是那個愛讀書愛旅遊的小女孩,我總感覺她沒有那麼快就嫁掉。

 

實在沒有積蓄,省吃儉用,加上向阿龍哥借了一點錢,籌齊活了,給逸津買了一台方正的筆記本電腦,這就算是給她的嫁妝了,很寒酸,卻是我所有的積蓄。

 

買完這台電腦,我整整吃了一個月的泡麵加雞蛋。等到回家參加婚禮的時候,我的臉因為長時間吃泡麵,腫脹的跟蠟筆小新一樣。

 

唉,錢他娘的就是阿堵物!沒了錢卻寸步難行。

 

逸津結婚那天,我們家擺過酒席之後,林俊家開車來我們家接新娘子和新娘子的隨行。

 

原本商議好了,新娘子加上隨行的人員,十來個人,開兩部車子過來。

 

不料,等我們在雨中等了半天之後,林俊家的婚車才姍姍來遲,而且不是兩部車,而是一部破捷達。

 

雨下得很大,送婚的親人,褲腳其實都濕了,大家沒有地方躲雨,原本以為車子來了馬上就上車,只有一部車,那就意味着隨行的家裡人至少要縮減一半。

 

逸津結婚,我心裡不是滋味,一路哭着送逸津到大路口,看着她上車,我好像丟掉自己的生命一樣,嚎啕大哭。

 

雨滴重重拍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視線模糊不清,我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看着焦急的送婚親人,我跑到車子跟前,問新郎官叔叔為什麼不按約定排兩部車子過來。

 

新郎官的叔叔簡直是屎殼郎,竟然漫不經心地說:我怎麼知道,又不關我的事!

 

你個狗日的!我什麼都沒說,一拳干在那鳥人鼻子上,他頓時鼻血直流。原本是雙方喜結連理的大好日子,竟然爽約,還安排了這麼一個鳥人來迎親,這是多麼的無恥啊。

 

我感到悲憤無比,卡住新郎官叔叔的脖子,又要揍下去,親戚們見狀,趕緊過來拉住我。

 

我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麼那麼衝動、理智全無,我在大雨中沖逸津哭喊着:這種垃圾,我們不嫁了,我們回去。

 

車上的逸津只顧着哭,親人們趕緊過來勸解……亂成一團。

 

生活不容易,婚姻也不容易。可能對於逸津而言,她十分明白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是沒有婚姻,她那原本就不怎麼牢固的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哪怕父母兄長苦苦反對,她也去意已決,堅持走一條泥濘坎坷的路,去經受生活給予的淒風苦雨。

 

這個世界上,只有父母兄長的愛,才能做到純碎、不摻雜目的性的。父母們,經歷的事多,閱歷足,父母反對的愛情或者婚姻,大多精準。但凡父母覺得對方人品不好的,最後基本都會印證,可是,沉醉愛情當中的女孩,恨嫁的成分助力下,敢賭明天敢賭未來,以為愛情就是一切,可以對抗飢餓對抗世俗。而等你被現實生活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才發現,很多時候,愛情不過是一時的衝動,當不得真。

 

日子往前走,誰也不能原地踏步,這個地球,少了誰都一樣轉。有時候我們以為自己可以怎樣怎樣,其實我們狗屁不是。

 

我那痴情重義氣的妹妹,先是同情林俊的身世,接着被林俊的執着打動,接着就想拯救林俊,還有他身後的不堪的整個家庭。

 

可憐的妹妹,你可知?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衝動不得。

 

母親和我,都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對於逸津的影響,以為苦苦勸解她就會回心轉意,哪裡會曉得女大不中留,苦苦挽留終成恨,與其大家難堪,不如心碎放下。

 

這就是婚姻,好的與壞的!最終的妥協不僅僅是愛,還有接受,願意看到所有缺點卻還要一個猛子紮下去。

 

下水之後,冷不冷、疼不疼,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所以說人生和命運並不全是玄學,是有算法的。人與人之間看起來差別不大,依着不同的思維模式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數十年下來發展的軌跡最終判若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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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漂17年,那漸行漸遠的人和事】
· 廈漂17年之:第四十七章 仁者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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