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動西糾”重整旗鼓 “中央專案”死灰復燃 本周《閒話上海》截稿前三小時,海外各大中文主流媒體全數盡出,集中報道了香港銅鑼灣書店“失蹤”的店長林榮基本周返回香港後“先銷案,後翻案”,於周四(6月16日)召開記者會的突發新聞。 這一重大新聞事件,被外媒認為“猶如深水炸彈,成為銅鑼灣書店職員失蹤事件的轉折點(林榮基是銅鑼灣書店五子中首位公開承認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被中國官員帶走的)。 請張偉國嘉賓第一時間介入評論。 【讀報補丁】 銅鑼灣書店林榮基記者會 ( 全程 Full version ) 2016-06-17 明鏡新聞網 ☯銅鑼灣書局☯ 《十年一夢》 徐景賢 朗讀之十五 張春橋姚文元錦江被“綁架”
一九六七年初,張春橋、姚文元分別以中央文化革命小組副組長和組員的身份返回上海指揮奪權。他們到了上海沒幾天,就被關進錦江飯店的電梯裡,弄得不上不上,足足被關了二十八分鐘。這就是轟動一時的錦江飯店“電梯事件”,因為錦江飯店是涉外單位,當時內部又強調保密,所以對這次“電梯事件”的內幕詳情,外界鮮有人知。 張春橋、姚文元到達上海以後,住在興國路招恃所(今興國賓館)。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一般不在住所見客,而是到外面另找地方進行活動。他們先到武康路二號市委機關革命造反聯絡站,接見了我和聯絡站的成員,並且宣布市委聯絡站就是他們的工作機構。日常的會議都是在這裡召開。至於一些重要的活動,他們安排在茂名南路錦江飯店進行。在他們看來,錦江飯店是經常接待外賓的地方,當然是靠得住的。所以,一九六七年一月九日下午,張春橋、姚文元都穿着軍裝,戴着領章帽徽,在警衛人員的簇擁下來到錦江飯店,進入北樓八樓的套房內找人談話。 誰知道,錦江飯店早已不是安寧的“世外桃源”了。有一批職工也打出了“造反”旗號,在王洪文的“工總司”盧灣區指揮部(簡稱“盧指”)掛上了鈎,在飯店內的名稱是“革聯會”。 錦江“革聯會”的少數頭頭,在“造反”之風的煽動下,一九六六年十二月初就在錦江飯店裡製造過“停電事件”,影響很壞。之後,他們又挾恃飯店的負責人同去北京,要求周恩來總理接見,承認他們的行為是什麼“革命行動”,結果當然沒有達到目的。 這些人返問上海以後,開始醞釀奪權,所以急於為自己的組織製造輿論,他們得知張春橋和姚文元此刻來到錦江飯店,正中下懷,想乘機要求張,姚接見,以便增加他們的“政治資本”。 “革聯會”電梯“逼宮”
“革聯會”的頭頭湯某,年紀還不到三十歲,原來是錦江飯店門房間的警衛,“造反”以後當上了頭頭。他見張春橋、姚文元進了八樓套間,就要樓面服務員在送茶水的時候,遞一張紙條進去交給張,姚,希望他們事後能接見“革聯會”的代表。 張,姚正忙於找人談話,看了一下紙條,因為事先沒有安排過這一活動項目,也就不予置理,繼續和人交談,湯某等人見張、姚不給答覆,知道正常途徑無效,就想出了“逼宮”的一招── 迫使他們答應接見。過了幾個鐘點,張、姚找人談話結束,跨出八樓套房,張春橋便對隨身警衛員大老李說:“回去!”大老李早已作了安排,讓張,姚進人停在八樓走廊里的電梯,自己和另一個警衛員跟了進去,當時,錦江飯店的電梯還是老式的需要人開的拉門電梯。 電梯門關上了。電梯裡有一老一靑兩個開電梯的人,張,姚並沒有在意,只見那個年輕人把扳手一扳,電梯不但沒有往下開,反而緩緩上升。張、姚和警衛員還沒有反應過來,電梯已經停下,停在九樓,電梯門“咔啦”打開,只見門口站着一群人,為首的就是錦江“革聯會”的頭頭湯某。 原來湯某等人見張,姚不睬他們,就讓“革聯會”一派的青年小鍾直接進入電梯,叫開電梯的老周靠邊,由他們一派掌握開關,當張,姚一旦進入,他們偏不往下開,而是往上開到九樓,企圖造成既成事實,強要張、姚同意接見。 湯某在電梯門口向張、姚發出了“邀請”:“我們已經在九樓準備好了會議室,請首長出來接見錦江‘革聯會’的代表。” 張春橋正在納悶,這一下子才明白過來,他突然沉下臉,生氣地說:“你們怎麼可以採取這種辦法對待我們?!” “我們怕首長走掉,所以事先沒有告訴,希望首長諒解,能夠接見我們。”湯某回答。 “我們今天還有事。再說,你們要求接見也得等我們的安排。”張春橋忍住怒氣,想早點脫身,所以使出緩兵之計。 “我們的事情很急,已經到北京上訪過了,周總理說上海的事可以找你張春橋同志,所以希望今天就能接見,只爭朝夕嘛!”湯某等人不肯讓步。 “你們這種做法簡直是搞突然襲擊!我們不能見……”張春橋看軟的一套不行,態度變得強硬起來。 “中央文革首長不要怕群眾嘛!出來談談有什麼關係呢?”湯某旁邊的“革聯會”其它成員開始冷嘲熱諷了。 “你們這樣做算什麼‘造反派’?我們不願意接見你們,這總可以吧,我們走!”張春橋向警衛連大老李示意。 “不接見就別想走!”這時錦江飯店“革聯會”一派開電梯的小鍾,猛然把插在電梯扳手旁邊的鑰匙上鎖後拔了下來,扔進了在電梯走廊里的一隻仿古瓷器大花瓶里。 “噹!……”鑰匙掉進了大花瓶的底部,大家都怔住了,電梯內外的氣氛緊張起來。 “你們這是搞綁架還是幹什麼?!”張春橋氣得臉孔漲得通紅,大冷天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我們沒有什麼惡意。我們就是要求首長接見,見了就讓首長回去。”湯某見事已至此,只好堅持到底。 “不見!”張春橋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時,站在電梯裡一直沒有作聲的姚文元開腔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春橋同志?他是中央文革的領導,應當尊重他的安排。你們這樣做是完全錯誤的。” 姚文元在“文革”前文章寫得很多,公開露面卻很少,也難得到錦江飯店來,所以飯店的大多數職工都不認識他。他幫張春橋說話以後,“革聯會”中有一個青年服務員小王,正好站在電梯門口附近,見這個胖篤篤的,穿着臃腫棉軍裝的中年幹部,居然也大模大樣地批評起“造反派”來,滿腔火氣湧上心頭,他指着姚文元的鼻子大罵:“你算老幾?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事?” 小王的食指幾乎戳到姚文元的鼻梁上,警衛員大老李趕緊把他的手擋回去,嚴厲地說:“你想幹什麼?你不認識這是姚文元同志嗎?” “噢,那我們要求張春橋,姚文元兩位首長一道接見。”旁邊的人跟着起鬨。 張春橋姚文元固守在電梯裡兀自不動,另一個警衛員氣得想要拔出槍來,張春橋怕吃眼前虧,便用眼光制止了。雙方僵持不下,張春橋、姚文元在電梯裡足足被關了二十八分鐘。最後,還是由警衛員大老李出面打圓場,讓錦江飯店“革聯會”的頭頭留下姓名和聯繫電話,說是回去後“請首長另行安排接見”;而“革聯會”的湯某等人,見對峙下去不可能達到目的,也怕事情鬧大了於己不利,同意作出讓步,終於從瓷器大花瓶里取出鑰匙,開動電梯送走了張春橋姚文元…… 張春橋“秋後算賬”
張,姚回到興國路招待所,怒氣衝天,耿耿於懷。因為他們剛到上海才幾天,就嘗了這麼一個“下馬威”,“中央文革”要員的威風掃地,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他們趕緊把我找到興國路招待所,要我派出得力的調查組去錦江飯店,進行調査、整頓。 張春橋還專門關照:“我看背後有長鬍子的人!要特別注意。” 張春橋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想擔當整“造反派”的罪名,而想進一步揪出在背後進行挑動的“走資派”。 我接受這項任務以後,指派和我在市委寫作班一起“造反”的親信朱某,帶了一個市革會調查組進駐錦江飯店,作了較長時間的調査。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五日上午,以朱某為首的調查組在錦江飯店召開全體職工大會,當場點了“革聯會”頭頭湯某等人的名,並根據張春橋談話的“口徑”,指出當時已參加工作的錦江飯店總支副書記趙某,就是“躲了背後的長鬍子的人”,也是這次“矛頭指向中央文革首長”的“後台”。 過了一年多,張春橋姚文元仍然不能忘懷這次電梯“受辱”事件,他們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及此事。姚文元說:“真是怪事,膽大妄為,對‘中央文革’缺乏感情,算什麼‘造反派’?”張春橋說:“說得不客氣一些,性質完全是綁架,背後長鬍子的人還沒有查淸楚!” 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一日,張春橋己經在上海實現了今面奪權,平息了“炮打”,站穩了腳跟,他覺得時機已到,決定重新算賬,就在市革委會擴大會議上公開講了錦江飯店的“電梯事件”,並且聲稱:“我看錦江飯店有壞人!”下令徹底清査。 隨着張春橋的一聲令下,錦江飯店“革聯會”這個組織全而垮台,六個頭頭全部被關進“文攻武衛”指揮部進行審查,至於那個指着姚文元鼻子痛罵的服務員小王,還有那個開電梯、拔鑰匙的青年小鍾,也免不了遭到“文攻武衛”打手的一頓拳打腳踢。 最倒霉的就是“電梯事件”的策劃人湯某,他是是被關押了八年左右,還患了嚴重的肺病,差點送掉性命。他終於明白了一條道理:“造反派可以造別的大人物的反,就是不能造口口聲聲支持造反派的中央文革的反!” 可惜,他明白得太遲了。為此,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