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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琴 5 |
2014-01-24 08:09: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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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没回宿舍,第二天,直接从那上班去,老远看到校门前停了好多警车,学生们都往回走。我拦住一个学生,问:“出什么事了?”
“昨夜校园里死人了。”
我正要进校园的时候,收到殷晴的短信,“今晚还接着演奏么?”
我回信:“当然,先来个《雨打芭蕉》,再来《魔鬼的震颤》”
她回信:“你坏死了。”
我魂不守舍地备了一天课,办公桌对面的小李,看我莫名其妙地对空微笑,取笑我,“陈老师,别像恋爱中的少女。”
“哦,恋爱中的少女是怎样?”
“就你这样。”
“嘿!别这么埋汰我。对了,李老师,我今晚不能同去看NBA了。”
“为何?”
“我恋爱了。”
“哦,是谁?”
“你觉得琴行的那个殷晴怎么样?”
“殷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县长的公子薛梁盯她可紧了。”
“哟,还有这事。”我的心立刻沉甸甸的,又问:“薛梁人怎么样?”
“怎样?这县城三分之一的房子是他盖的。”
哇,是么?他这么有钱?我们这县城虽小,但在高速边上,离上海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地价不低的。
“我问的是,他人品怎么样?”我说。
“他还需要人品吗?”李老师吐了一口浓痰进纸篓。
“对喽,我还想问问,昨天校园里死人了?。”我又问。
“哦,是公安局长死在田径场边上的小树林里。”
“啊?怎么回事?”
“昨夜那小树林里闹鬼了,响了一夜小提琴声,我也听见了,真邪门啊。县委大院里的人都睡不着。县长大怒,让人去查看。那林子里全是雾,进去两个小公安,全在小溪里跌断了腿。小提琴声还不停,县长命令公安局长亲自进去,结果死林子里了。”
“啊!?怎么死的,是里面有歹徒?”我问。
“唉,多半是吓死的。那林子里的鬼,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李老师压低声音,探头到我耳边,说:“那鬼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体育老师,叫高叶民,也拉得一手好提琴。十六年前,被这公安局长害死的。这公安局长当时只是个小民警。”
“有这么回事么,十六年前,我在这读高一,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可能你当时还小没在意吧。”
我还想问什么,突然校长打电话过来,要我去他办公室。
我一进校长办公室就觉气氛不对。两个警察走向前,喝道:“陈天!你跟我们走一趟!”
“为何?”
“你有杀人嫌疑。”
“杀谁?”
“少罗嗦!快走!”
我被带进审讯室,手机什么的通通地被没收。
“我是罗警官。你交代一下昨夜一点到清晨在哪。”
“我在友人家里切磋曲艺。”
“一直到天亮?”
“是的。”
“哪个友人?”
我想了又想,说:“能不能不说?”
“不说就不能证明你不在现场。”
“不能证明不在现场的人多了去,都要抓来问吗?”我很不平。
“这里只有你能力做这种案。”
“我做了什么案?”
“杀死了我们王大兴局长。”
“怎么死的?凶器是什么?”我问
“这问题应该我问你!”
“罗警官,能做出高叶民那种冤案的时代过去了!”我很激动。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高叶民冤在哪。
“很对。不然,你现在已经皮开肉绽了。”罗警官心平气和地说,又问:“昨夜你为何要在林子里拉小提琴?”
“我没有拉。我的小提琴一直在我宿舍墙上挂着。”
“我们去过你宿舍了,根本没有小提琴。”
“啊??!!”我呆了,难道被偷了,被这些人拿了,趁我不在?
我又问:“你可以肯定?”
“肯定。都有刑侦照片为证。”
“你知道吗?那是把古董瓜奈里,值几百万的。我要报案!”
“值多少是你说的。这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今天,你如说不出有谁能证明你不在现场,得委屈你一晚了。好好想想吧。”
“把手机还给我。”
“不行!想清楚了叫看守。”
我被投进了拘留所,没有晚饭,没有水,面对铁栅栏和昏暗的白炽灯。
这拘留所是旧监狱改建的,条件很差,四处透风,十分阴冷,不知住满了多少冤魂。唉,这县城新建这么多楼,为何不盖个好点的监狱?唉,我是不是太公知了?被专政对象不能享受待遇。
我被关进来,殷晴会不会知道?我为她保守秘密,她知道不知道?她和我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被这瓜奈里串在了一起,这么短暂,火花这么大。火花过后,会是什么呢?
我这人,与人交往,从不问出身,不喜巴结权贵,老碰钉子。爱过我的几个女孩,喜欢我的才气,如胶如漆。但每到关键时候,在对方朋友圈里转一转,两个词:无房,无车;对方父母一出马,两句话:挣得少,学识少,马上被撕了画皮,打回原型。我曾努力过,倾泄的情感无可斗量,收藏的风花雪月汗牛充栋,可除了郁愁积累,灰发增多,荷包仍坦坦荡荡,上可望天,下可窥地,穷得连叮当响的声音都造不出。唉!
最对不起的是那个为我怀孕的女孩,本想奉子成婚,生米煮成熟饭,可硬生生被她父母拉去打了胎。后来听说,她嫁了个好人家,婚后多年生不出孩子。医生说她打过胎,子宫壁被刮得太薄,都是疤痕,没法怀孕了。她妈妈整了个布袋人,绣上陈天二字,没事就在上面练针灸,口中念念有辞。唉!
我这次工作上听父亲的,回到县城教书,婚烟上也由母亲做主,找个靠谱的女人,传续香火完事。何曾料到,这才回来几个月,就被送进班房。唉!
我这一辈子也可说运气好,老是遇到不属于我的东西,轻易地得手,却又留藏不住。我想念我的瓜奈里。它真的不见了么?名贵的东西,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我曾寄希望借这把名琴东山再起的。唉!
至于殷晴,不提也罢。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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