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6 3 波普在他的科學哲學中提出 ‘科學不能證明,只能被證偽’,引得譁然,人們不禁要問‘既然被證偽,科學何用?’。 他試圖找到的是永恆的真理,而,但凡科學都一定是有前提的,有它的時空限制,在特定時空下發現的科學,隨着時空的變遷而被否定,也即波普所言‘被證偽’,而科學被否定也無一例外的是因為其時空遷移、變化而被否定的,因此,科學都是有前提的,時空,也許,科學可以在時空包容的前提下延展,但是,一旦越過時空的邊界就會被否定,因此,科學,只有與環境適應與否,與環境適應的科學結論就是有效的,否則是無效的。 波普的科學哲學忽略了科學的時空限制。 邏輯,也許,我們的視野內唯一能超越時空的事物是邏輯,它可以超越時空,因此,邏輯的規律是科學之根,元規律。 從圍棋談起。 圍棋是所有遊戲中法則最為簡單,元素最為精煉的遊戲,但是其結果卻是所有遊戲中最為複雜與難以把握的,361個落子的位置,黑、白兩種棋子,機會均等,而棋子在某一點上的影響力卻來自於整個棋局的結構,這個結構卻是多變的,圍棋之定式實際上就是結構主義在圍棋上的表達。 在2014年,Google DeepMind在倫敦開發了人工智能的圍棋算法,AlphaGo,算法是在歷史數據庫的支持下,使用了蒙特卡洛樹搜索與兩個深度神經網絡相結合的方法,其中一個是以估值網絡來評估大量的選點,而以走棋網絡來選擇落子。在這種設計下,電腦可以結合樹狀圖的長遠推斷,電腦可以像人類的大腦一樣自發學習進行直覺訓練,算法自我進化。 AlphaGo實現了基於統計數據,歷史數據庫,自動推理,人工智能從此開始可以自動進化,算法超越我們的人工控制,開始變得有危險,有可能變得失控,因為,從理論上講,我們已經無法把我自動推理的結局了,當這個結局危害到人類的利益時如何控制?大概不是僅僅斷電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AlphaGo自動推理的本質即為邏輯,在所有的科學定律與法則中,條件反射是一條很特別的法則,邏輯法則,它穿越時空,而邏輯法則的起點便是條件反射! 我一直在想,假如,讓我用一句話來描述我們所掌握的科學法則的話,或者說,科學的本質何在的話,我會說什麼?條件反射,廣義的條件反射。 如我們的所見,無論他們是否有生命,他們的存在與演化都取決於:條件反射。 事實上,在1969年時歐文·拉茲洛在他的著作《系統、結構和經驗》已經構建了條件反射的模型,只不過他是從信息流角度來描述的,而且,似乎,他本人以及我們,至今,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拉茲洛模型: 如果,把E視為C的約束條件,那麼R即為C對其約束條件E的行為反應,很可惜,拉茲洛並沒有把這個模型作為條件反射模型來解讀,更沒有把它作為了廣義進化論的基礎模型,事實上,進化,或說,演化,都是以條件反射為基礎的。 但是,拉茲洛模型本質上就是廣義條件反射的模型,只是我們需要在耗散結構的概念下重新理解它。 與歐文·拉茲洛發表他的著作《系統、結構和經驗》同年,1969年,普里高津在在國際“理論物理與生物學會議”上發表了《結構、耗散和生命》一文,可惜,他們彼此沒有交集,否則,拉茲洛可能會對他的模型有新的理解。 我們在耗散結構的概念重新解讀拉茲洛模型:E—P—C—R,廣義條件反射的模型就會很快地呈現在我們眼前,但是,E—P—C—R之E,P,C,R將被重新定義與解讀,P被省略了。 廣義條件反射,E—C—R: E,環境;C,元;R,行為反射,R=F(E),F為反射的行為模板---這是單一元素(C)的反應模式。 環境E是開放且有限的系統,由諸多Ci以及相應的Ri構成,Ci,i=1,2,3、、、,Ri=Fci(E),即: E={〔Ci〕,〔Ri〕}; Ci,為元,E為Ci所在的外部環境,Ri為Ci中E被編碼(Fi)後的輸出:Ri=Fci(E),Fi是Ci的編碼模式,它依賴於Ci,系統的信息輸入,E,是無差別的,但是,因為Fi有異,故,Ri而不同,就如同我們所見到的那樣,同一個家庭的孩子各有不同,因為,孩子們的編碼方式各有不同,儘管他們在幾乎相同的環境下生活。 需要我們注意的一點是,Ci本身就是環境E的一部分,自循環,體現為系統的動態平衡與耗散,造成了系統(E)的不穩定,海森堡的測不準原理,就是如此。 因此,拉茲洛模型,E—P—C—R,被重新構造:E—C—R定義,表達式被重新定義為:Ci為元,E={〔Ci〕,〔Ri〕},i=1,2、、、,Ri=Fci(E); 拉茲洛模型也將重新表達為: Ri=Fci(E); E={〔Ci〕,〔Ri〕},i=1,2、、、 ----條件反射的邏輯模型 Ci為構成E之元素,i=1,2,3、、、;它是開放而是有限的,因為我們從根本是有限的,‘凡存在,必有限’,i,無論多少,它一定有其上限,∞只是我們無奈的假設。 E—C—R,條件反射之過程被描述為:Ri=Fci(E),Fi為對應Ci的行為反射模式;而每個Fi會因Ci不同而有異; 環境,E,由兩種集合構成,即:〔Ci〕及〔Ri〕,系統的諸元與諸元之反射行為,表達為:E={〔Ci〕,〔Ri〕}。 Ci是有維度的,他/它的需求就是其維度,馬爾庫塞曾寫過一本名為《單向度人》的哲學書,它描述的就是我們如何被資本主義進程約束成單向度的延伸了,馬爾庫塞的我曾經相信過,現在不了,歲月靜好,我們為什麼需要革命?革命皆因需求不公允,不穩定;但是,馬爾庫塞至少有一點說的不錯,我們社會政治制度的單向度:民主,民主是最終的極權,因為利益的多方合法且充分地協商而達至利益的平衡,歲月靜好,生活的單向度為何不可以接受呢? Ci的需求就是其維度,因此Ci是多維度的,針對不同的需求,Ci有着不同的條件反射函數,如,我們在生活中的每一個方面上所體現出來的思維、行為模式。 如:一個教徒,他會用信仰的教條解讀生活,而在科學的學習中他仍需遵從科學的法則,生活中也會有他的興趣偏好,多維度,才是他的整體,因此,Fi對應的應該是一組函數:Fi={fi,j,},i=1,2,3、、、,j=1,2,3、、、i代表着個體,Ci,j代表着Ci的維度,即Ci在某個需求方向(j)上的行為反射模式,為了表達與理解上的便利,把它簡化為Fi了。 如果,以Fi={fi,j,}為函數表達式的話,邏輯的表達便會很複雜,我似乎還無法構造清晰的表達式。 在耗散結構下,我們看到了什麼?結構、量與均衡。 耗散結構(Dissipative system)是指遠離熱力學平衡狀態的開放系統,此系統和外環境交換能量、物質和熵而繼續維持平衡;開放系統也可以維持穩定,不斷向環境放出熵,而從環境中吸收能量和物質,負熵,因而能以破壞環境的方式保持自身系統的穩定。 如,小至我們個人,大至我們的社會的城市體系,諸如此類,事實上,我們所有的存在都是在開放的系統之下的,耗散結構因此也是一種普遍的存在,而非耗散結構的存在只是一種模型化的理想形態。 最理想的模型是真實而非假設,耗散結構真實地刻畫了我們的環境,因此,從它引申出來的結論也具有更高的可靠性。 在耗散結構的概念下我們看到了‘結構’,什麼是結構?結構,是物質,甚至是邏輯的時空存在;但在此,我們忽略邏輯的部分,只描述物質的時空存在。 結構是物質的時空存在,但凡可跨越時間的、持續的存在,均是一個平衡態,否則,我們便無法察覺與觀測,在開放的系統環境下,耗散結構其環境的的穩定與持續是需要有能量的交換的,均衡,是結構的均衡,它意味着耗散結構的體量與輸入負熵的均衡,系統需要輸入負熵以維繫其結構的均衡與穩定,結構的擴展需要輸入更多的負熵,否則結構趨於收縮,直到結構的規模與負熵的輸入相匹配。 寫道這裡,我推薦讀者觀看一下《Balance Goddes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LROG7uppps&t=137s,從中我們可以直觀地理解到結構的增長與坍塌,以及在此過程中伴隨着‘量’的變化。 ‘量’,我傾向於不定義,只對於‘質’的概念做一個解釋。 質,為在特定的一組約束條件下某類事物所呈現出的外部特徵,這個‘特定約束條件’就是元所處的外部環境,因此,它是與條件相關的,同樣的某類事物在不同的外部條件約束下體現的質不同,就如同我們個體,在不同的社會中的行為表現不同是一個道理。 約束條件,元的外部約束條件即環境,我會在同樣的語義約束條件與環境下使用這兩個詞。 需要明確一點的是,對元,Ci,而言,它會有它的隸屬集合{Ci},但是,就某個特定的Ci,非我之外即環境,E={〔Ci〕,〔Ri〕},這意味着集合中的其他元對某個特定的Ci也構成了外部條件,將對Ci的行為特徵施加影響,同樣的,Ci的輸出Ri也成為了其他構成的輸入P,Ci與其他元交互作用,從而逐漸地改變整個隸屬集合{Ci}的質,這就是系統漸變的過程。 如,歐文·拉茲洛所言,Ci是一個編碼中心,是一個信息篩,有自己的算法,Fci(E),有些信息被接受而有些則被過濾了,如我們生活中的信徒及那些偏執者,一般而言,我們每一個個體,因文化背景不同,我們都是偏執者,不同的是我們固執的程度而已,有人易變,有人堅持己見,如叔本華所言‘每個人都被幽禁在自己的意識里’,Ri=Fci(E),這裡的Fci就是我們每個人獨有的編碼與解碼方式,我們固有的,難以改變的思維模式。 在E—Ci—Ri的假設下,我們可以構造一個{Ci},i=1,2系統,1,為魯賓遜,2,為星期五。 我們都熟悉《魯賓遜漂流記》的故事,當魯賓遜一個人流落荒島時: E{〔Ci〕,〔Ri〕}—Ci—Ri,i=1,2,{Ci},i=1,2是他們所面臨的環境與環境信息,Ci是以他本人文化背景決定的信息篩。 在星期五到來以前,只有魯賓遜一個人,C1---R1,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只有體能的限制而無需顧及其他,星期五的到來改變了魯賓遜的環境,{Ci},i=1,2,事實上,星期五的到來也改變了星期五的環境,這種環境的改變是彼此的;雖然,魯賓遜具有文化優勢,成為了系統規則的定義人,但是,他必須考慮星期五的感受與觀察星期五對規則的行為反應,制定的規則需要在他們的相互作用下做些合乎事宜的修改與完善。 假如,魯賓遜以其優勢地位,傲慢地宣稱‘我的利益不可動搖!’,那麼,我們可以猜到,魯賓遜將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的,也許星期五可以忍一段時間,也許,可以忍一輩子,但,當外部環境有變時,星期五會怎樣?看魯賓遜運氣了,上帝保佑吧。 現實中有一個很好的模板,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敗;我們的領導人就是如此漸變的,從奴隸變成了將軍,變得蠻橫不可理喻,連自己主導的憲法都肆意踐踏,墮落到了無法挽救地步,自求多福吧。 ‘黨的領導地位不可動搖’,我們聽得很熟悉了,甚至已經麻木了,而它確是一句非常不可理喻的話,做為政策更是荒謬無比。 49年之後,中共取得政權,政權來自內戰,其合法性是不足的,因此提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以維繫其合法性。 為了維持其統治,進而演繹出了‘黨的領導地位不可動搖’,從邏輯上講,這是一個正反饋結構,缺乏彈性,社會將會走到其邊界的,並會導致其崩潰的,斷崖式的崩潰。 因為,我們的國家,是一個利益群體,存在多個利益分層,存在着彼此的利益相關與利益衝突,這種‘利益相關與衝突’是動態的,是可以調整的。 也許,我們可以忍,也許,可以忍一輩子,但,當外部環境有變時,我們會怎樣?看‘魯賓遜’運氣了,上帝保佑! 當兩個階層利益出現衝突時,‘我的利益不可動搖’,需要調整的只能是‘你的利益’,幾次尚可,每每如此,永遠不變,則會令人生厭的。 另一方面,‘我的利益不可動搖’,每每如此,卻會使不動搖的一方變得大膽妄為,貪得無厭,逐漸地把系統推向極限位置,積怨成禍,變得不可調和與不可原諒,其體系脆斷。 順便提一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聽起很流暢,沒毛病,可是有誰提醒過我們沒有:‘新的,不一定是好的’啊!我需要的是一個好的中國! 事實上,新的,一般而言,都是不穩定的,需要磨合,而‘它的利益不可動搖’那麼,被磨合只會是我們一方,我們是犧牲品,或是財物,或是自由,或是生命,通常,哪一個都不會少;財務、自由與生命,什麼都沒有保障,我們在等什麼?像狗一樣地享受生命嗎? 一切都是有前提條件的,如同科學一樣,隨着時空的變遷會被證偽的。 回到我們的模型。 在E{〔Ci〕,〔Ri〕}—Ci—Ri,Ri=Fci(E)的假設下,黑格爾的質量法則被重新定義與理解: {Ci},作為一個整體,體現出某種特質,當i的數量之改變超越某個定值後,閾值,{Ci}的質就會產生變化;而更為一般的情況是,即便i的數量不變,約束條件的改變就會直接導致質的變化,如在不同社會環境下,我們個人的行為方式,外界的法律空間決定了我們的行為模式,這裡,{Ci}沒有量的改變,改變的是Ci的外部約束條件P,而Ci的輸出Ri,即Ci所體現的質,受到了制約。 這個約束條件的改變通常來自於自循環:Ri=Fci{E},一般而言,任何系統中的自循環過程都是十分危險的,因為它隱含了單向反饋,正的,或者,負的。 黑格爾的質量規律,量變產生質變,用此模型來描述即為:系統的性質因系統所構成元素的數量改變而發生變化。 的確如此,不過,不僅如此,條件反射模型還揭示了,系統的演化的可能性,性質是Ci在環境(E)下所體現出來的特徵,因為,E={〔Ci〕,〔Ri〕}及Ri=Fci(E)所構造的自循環,在i不變的情況下,系統的行為特徵也可能發生改變,如:有限群體中共識的產生、辦公室戀情等,他們之中沒有量的增減,改變的是彼此的信息,信息達成了某種共識,系統的性質隨之而發生了改變。 也許,更一般的情況恰是如此:系統的性質因自循環而改變 結構與功能。 在系統論的範疇內有很多關於結構與功能的論述,它們的論述通常在‘有限系統內’的前提下完成的,在‘有限系統’的假設下,我們甚至無法清晰地解決‘結構與功能’到底是誰決定誰的問題。 我們所處的系統是開放系統,在此系統下,結構決定功能,功能是結構的自然屬性,結構的維繫需要輸入負熵,系統,或者說是結構,有時空,更是密度的,負熵的輸入決定了系統的體量,因此,負熵維持不變,系統維持穩定;負熵增加,系統擴張,否則系統收縮,系統的性質與功能也將隨系統的體量發生變遷。 最為明確的例子就是我們自己。 我們的身體有密度,生命有時間,體積有空間;吃多了就胖,人高力壯,但是,胖子也會有一種特殊的體味;反之,吃少了就會變得消瘦,生命趨於衰落。 既然,結構決定功能,那麼,結構是如何變遷的?結構的變遷會遵守什麼樣的法則? 結構的增長取決與輸入的負熵,輸入的負熵在系統內均衡地增長,存在着某種量的對稱,維持系統重心的穩定,如:《Balance goddess》,而且,一定是均衡的,單方面地增長會導致系統重心偏移而打碎原有的系統均衡,同樣的道理,輸入負熵的減少,也必須是均衡地,否則系統會失衡,失衡將擴散,進而引發連鎖反應,導致系統坍塌,如:《Balance goddess》;宏觀的經濟模型是迄今為止我們所見到的歷次經濟危機。 系統坍塌的極限位置是系統的重心失衡,輸入系統的負熵與系統的結構不相匹配,系統的功能重新構築;重新構築意味着,有些功能恢復增長,有些新增功能,而,有些功能被取消。 從宏觀角度看,它是由事件推動的,也即負熵的輸入,其連鎖反應的過程構成了路徑依賴;事件推動,會產生反饋,正反饋強化趨勢,把功能推向系統的極限位置;負反饋,制約系統的功能,維繫系統的穩定。 一般而言,一個穩定的系統,正、負反饋並存;一個只有正反饋的系統,系統會走向它的邊界而脆斷;一個只有負反饋的系統,系統將趨於死亡。 所以,在所有的科學定律與法則中,條件反射是一條很特別的法則,它是純理性的邏輯法則,因此,它可以超越時空。 甚至,我們所有的科學表達都可以以E{〔Ci〕,〔Ri〕}—Ci—Ri重新表述。 一般而言,科學的表達式,由三部份構成:被運算的諸元Σ{Ci},與實施的運算Ci,及輸出的結果Ri,Ri=Fi{E},如,2+2=4可等價地表達為:{〔2,2〕,〔+〕}---Ci:+ ---Ri:4。 在本文中,我試圖以一組理性的概念與法則來描述條件反射,為條件反射構造一個邏輯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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