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秋季的那场立储大会,薄“输”给了习,似乎比李输给习的打击还大,甚至可以说,薄宁愿输给李,也不愿输给习,输给李他可以归咎于输给派系,与他的实力无关,于他的颜面无损,可以继续保持他的优势心理和强势做派,以后一样可以很淡定的藐视“李书记”。 输给习在他看来,就找不到那么单纯有力的理由了。说穿了,就是平常人的比较心理作崇,因为比较心多会产生在彼此熟悉的人身上,薄和习都是红色的革命后代,父辈在毛时代权力相当,在邓时期,薄老爷子实际比习老爷子混得好,而且薄老爷子一贯比习老爷子政治正确。两人自小一起在中南海长大,少时的玩耍也不少,薄大出习三四岁,薄读小学三年级,习顶多在学前班。薄读初中,习也就三四年级。以我们发育成长的经验倒推,习不是薄保护的小弟,就是薄欺负的对像,这就是根由。薄一路风流倜傥型,习向来憨厚老实状。两人一个出自北大,一个来自清华,北大人看不起死板的清华人,由来以久。再说两人在地方的政绩,薄每到一处,都搞得风声水起,而习亮点不多,伐善可陈,这就是缘起。最少账面上是这样,也符合两人的风格,前者好大喜功,后者静水流深。 薄在接班人上输给习,至少他认为,不服的理由是充分的,就像他不服的表现一样充分。习发现潜在的对手,居然在“输”后愚蠢的浮出水面,“告诉”自己被惦记上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高层也开始觉得这不利于团结的大好局面,薄隐约感到一种不祥的危机,退一步似乎也换不来他退一步的位置。 当薄被"贬"西南,他似乎也就只有华山一条路了,到民间去寻找支持者。经过近两年的筹划,把个重庆折腾得天翻地覆,恍若隔世。原本就发得不清不楚的资本家们感到末日来临,老红卫兵们更觉青春再现,那曾经脍炙人口的红歌,和脱口而出的语录,在根深蒂固的记忆里迸发出来,震撼了山城也震动了京城,也吸引了全国。黑社会除了落网的外也做鸟兽散,一番劫富济贫后,老百姓也尝到土改般的甜头。借打黑清理社会秩序赢得口碑,借唱红以共产党正统自居。让长期处在失意,倍受当局冷落的左派们有如枯木逢春,仿佛看到了新的延安,满载报复性的激情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尽数投奔到薄伯乐的麾下,搬出共产党的圣经“马列毛”来摆谱较真,为其摇旗呐喊推波助澜造大声势,有这套意识形态的神功护体,他们更加有恃无恐咄咄逼人。使得大部分常委也顺潮流逆长江而上,都跑到重庆去“开光”,习总也被吸附过去了,不知是情不自禁还是身不由己,又或是将计就计,至今我们一头雾水。 当领导们纷纷亲身体会薄的红色革命感召力时,同时也感到薄入戏太深,和特色的社会主义渐行渐远,与既得利益集团的未来关系变得不那么确定,自然反应般的提高了警惕。更重要的是常委里面不可能有两个"太阳"或屈就一个小毛泽东,那就会党无宁日。当薄2011年中带唱红团访京时,这才有了曲高和寡的尴尬局面。也就在此时,阻止薄入常的力量正在默契集结。 即将走上权力颠峰的习,应该不乐见让一个表现强劲,又花里胡哨的政治对手,拿到入常的免罪金牌后失去束缚。。以他熟知的薄二哥那桀骜不驯的个性,一旦失去法律的制约,要像历届其它常委自我管控,循规蹈矩就变得不太可能。特别是挟着民意和党统的常委,党内党外的合法性就无人能比了,这也是最令人忌惮的。 凭薄的才能和手笔,入常后不管如何分工,他都会把他管的那块整出一朵花来。如果薄接政法委,那全国扫黄打黑就直接公式化了,把公检法联合办案进一步倒退到配合办案了。接中纪委呢,党要管党的话语权和执行权就几乎归他一人独占了,有打黑书记的资历垫底,打贪书记的声誉就盖过包青了。这两样都还不是最麻烦的。如果接了政协,说不定头脑一热,来个真真假假的百花齐放,把习架在火上烤,那习就只能海纳百川从善如流继续韬晦了。如果他接了人大,选择性的将举手机器,变成反对工具的可能就大大地有,帮习兑现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诺言,名正言顺的制约习他焉能不用?如果他接管意识形态,唱红打黑就理论化了,出书、出唱片、上网、上报和上电视铺天盖地的宣传轰炸,用舆论来影响左右中央的政策取向,习李也就只有紧跟的份了。薄又是媒体的宠儿,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追捧,也非常享受在聚光灯下尽情发挥,无论是习薄同台,还是李薄同台,或三人同台,以他高大的身材和随机的谈吐,都会天然的、分不清主动还是被动的,大抢他们的风头,稀释对方的光辉。特别是所谓敌对势力的媒体,不会像国内的媒体那么乖巧,去分点主次讲点伦常。在这一点上,相信习李不用交换意见就有同感和预感。如果接党的副书记兼国家副主席,他必然会把他的权力用到极致,远远超越无论哪个朝代的“庆亲王”,直接就九千岁了。 面对可测的未来那种倒位的局面,登堂入室和十八层地狱之间的选择余地,被薄暴富的民意与他膨胀的政治性格挤得没有了。 如果说“下放”重庆不是薄主动请缨,那就应该顺势就地补上韬光养晦的一课,曲线入常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怎么也不该超出他的身份,锋芒毕露的双管齐下发动唱红打黑,越俎代庖的把共产党的意识形态立体化。让所有的派系都对他产生顾忌和忧虑,既分化了红二代,又否定了胡温,让江曾也不敢冒然力挺。唯有在台前的康师父陪着周旋孤撑。过早的向中央展现他的那点肌肉,也过早的让他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如果他像打击不同的声音一样,及时对“大陆马英九”和“小毛泽东”还有《薄熙来之歌》这些阿谀进行封口或辟谣,借此消除中央疑虑,可他轻慢到连这些基本必须的补救也不屑做了。狂妄自大又刚愎自用的性格,注定遇不到敢谏的团队。 一再犯忌连连犯忌,很多人以为薄有点东西有点思想,其实他有的那点,全世界都看完了,我们也看到了,中南海的大佬们也都看光了、看懂了、看透了。与其说薄是服从组织决定后的情绪反应,不如说他是在接受现实后的公开要价;与其说唱红打黑是他企图入常的敲门砖,不如说喧宾夺主是终结他政治生命的休止符;与其说另辟蹊径是他东山再起的开始,不如说另搞一套整合了中央拿下他的共识。开来杀人,立军夜奔,只能说就像一场及时雨。至于是自然降雨,还是人工降雨,坊间争论不断。 当初,就在他逞强的冒领一个输家的身份时,就注定常委会的大门已经向他慢慢关闭了。也正因为他觉察到了,却不及时调整状态放低身段,反而挺而走险高调强攻。也许他认为放软身段的风险会更大。不过,这个结局也很符合他这种另类英雄式的人物。试想一下,一个家喻户晓,拥有相对强大民意的打黑书记兼政治局委员,如果不入常的话,把他安排到哪里合适呢?如果说薄2007年输给了党心,那么,2012年就是倒于“民意”。 2015-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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