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阿龙哥有一位漂亮的同事,叫做邹小英。 邹小英是南平政和人,家里比较富足,她父亲在厦门买了三套房子,是属于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他们原本没有什么交集。 后面邹小英失恋了,阿龙哥便厚着脸皮,天天给人买早餐,一来二去的渐渐熟络起来,后面有一天阿龙哥吹牛说自己的厨艺了得,邹小英半信半疑,阿龙哥说要不要带你领略一下。 邹小英那阵子无地方可去,想想那阵子阿龙哥那么贴心地照顾过自己一阵子,就爽快的同意了。 阿龙哥的厨艺确实不错,酒饱饭足之后,单身公寓里实在太狭窄,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气氛显得有点暧昧,阿龙哥提议看电影。 前前后后都是阿龙哥计划好的,每一个步骤都是。阿龙哥点开了电脑中的经典动作片,乘人之危就把小邹给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的感情日趋升温,很快就形影不离了。 后面阿龙哥告诉我,所有的女朋友中,小邹最狂野最够味。 卖铝合金门窗那会,阿龙哥一个月一千来块,生活过得紧巴巴,他就是那时候来到机场围里的。 客家人很友爱,一次客家老乡聚会,阿龙哥无意间了解到电话卡销售后,便开始边上班边卖电话卡,没想到很快上手。电话卡一个月的收入,几乎顶得上他辛辛苦苦半年上班的收入。那还上个屁班!这是他的原话。他就辞职了,专心在出租屋做电话卡销售。 这样就和邹小英分开了,邹小英继续上她的班,她是会计,工资稍微高点;不过她家里有钱,又不用租房子住,上班也是混日子,很无所谓,经常一有空就跑到围里,和阿龙哥厮混。 做了电话卡销售后,阿龙哥的电话超多,可是出租屋信号差的离谱,他把电话挂在窗口,这样不至于漏过来电,一有人电话进来,他要么接起来,飞快跑到五楼屋顶接听;要么穿着枣红色的花裤衩,像一只鸟一样,蹲在窗户上接听电话。出租屋隔音效果不好,他一蹲在那边,我在隔壁,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龙哥如果去做售后,绝对的棒。每次接听电话,他都重复着他那一套千篇一律的说辞,面对疑问,从来都是心平气和、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回答人家。因此,他的业务一直都做的不错。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我对阿龙哥的了解,主动买烟给我,还让我蹭吃蹭喝,这不是阿龙哥的作风啊,原来是这小子赚到了软钱,才有了这么一点“大方”的做派。 阿龙哥那边是日进斗金、炮火连天。我这边是独守空房、暗自喟叹。 不知道闺蜜们经常聊些什么,阿龙哥和我,聊天聊地聊空气,几乎无话不谈。除了他的“事业”,阿龙哥做事情都神神秘秘的;每次叫我过去跟他一块泡茶,一见到我,便很慌忙地把正在看的电脑页面给最小化、或者直接关掉。 我对此非常的不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是亲密似贞,一起沐浴,坦诚相对,我真的了解她吗?她又何曾走进过我内心的每个角落呢?我很明白这一点,恋人也好,朋友也罢,不必太过亲密,要留有余地,凡事才有转圜的空间。何况我不爱八卦。 我们聊的最多的,还是阿龙哥的女人们,还有阿龙哥和她们战斗过的地方。 阿龙哥和邹小英这对“半路夫妻”,非常疯狂,在出租屋,我曾多次听到他们似乎“抓栏杆撕床单”般的狂野。阿龙哥常小露香肩,指着茶杯说:这娘们实在太厉害,老是喜欢坐在我身上,几乎要把我扭断掉……你看看垃圾桶的那些茶杯,都是她发神经打掉的,搞死掉。 在户外,那就更震撼了,用我们大学时的口头禅说:每次都“HAPPY 到 EXITING”,天为帐地为席,情燃野外战场:情到浓时,随时随地准备作战,环岛路路人相对稀少的海滩上、创业桥桥底下、路边没有锁上的洗手间、出租屋屋顶、末班公交车的末排、公园的长椅上(女生着裙装)、邹小英上班的顶层配电室边上、邹小英加夜班的办公室、金尚路枋湖路段的小树林里…… 太疯狂,阿龙哥说办事的时候经常被蚊子咬个半死,真的好笑!他俩真的是绝配,天雷勾动地火,走到哪里,播种到哪里。 阿龙哥真的好胃口! 那有没有出意外的时候,比如公园上被人撞见?比如办公室有同事忘记了东西而返回拿呢?我很好奇。 有没有人发现或者从远处看见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爱看就看,我又不吃亏!阿龙哥自恋又潇洒地说。 不过,有一次差点吓死。事后阿龙哥心有余悸地回忆:一天中午,邹小英出差多天后回到公司,饥渴难耐,在回公司的路上,就约了阿龙哥上顶层的配电室,等在那边,她自己一回到公司,把事情大致安置一下,就借口说出去办点事,直奔顶层。到了顶层,一番预热,邹小英手扶着铁栏杆,背对着阿龙哥,阿龙哥激动到不行……不料配电室下面传来嘎达嘎达的皮鞋声,他们都傻掉了,太紧张,雕塑一般、原地僵着,眼睛定定的、齐刷刷地往下看。好家伙,一个保安正在巡逻,走到了挂着便签纸的墙壁边,停住了,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头也不回地走下去了。 保安站立的位置,离他们不过三米的高度,保安只要抬个头,他们立马无处遁形。 屏气敛息、汗出如渖、惶恐不安……这次算是他们走了狗屎运。 我很佩服这对野鸳鸯,心理素质超好。配电室边上作战的这次惊险经历,不仅没有吓退他们丝毫,更是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兽性。 那就是在路边开着门的卫生间内。严格上讲,那不叫卫生间,铁皮搭建的,临时用作大小便的迷你小间,一般都是锁着门,因为那基本都是店面自己违规搭建的,一般不对外人开放,邹小英和阿龙哥,在很多这样的小间战斗过。铁皮屋隔音效果不好,可以用没有隔音来形容,而且就在大路边,外面的人来来往往,他们躲在里面战斗,自然把外面的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可越是惊险,他们越是觉得刺激无比。 我曾好奇地问:你们谁先提出来这样玩的? 阿龙哥笑了笑。没回答。 WHO CARE?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幸福到死的他们,根本无所谓隐藏内心的渴求。 厦门那些形形色色的城中村里,承载着我们的青春与梦想。很多凌乱不堪的所在,恰恰是我们记忆的原点。 我们身边的人,谈到性,都是讳莫如深。可是私底下,谁又比谁高尚多少?不同的是,像阿龙哥和邹小英这种孤勇者,大大方方去践行,快快乐乐去尝鲜。 “如果没有那些胡来的往事,我感觉我没有青春!”多年以后,和阿龙哥喝酒吹牛,醉眼惺忪的他,回想起邹小英,很忧伤地吐了这么一句话。 做自己,在世俗的目光里,放肆去绽放! 想想我们的小时候吧,不管是馋人的棒棒糖还是夏日里轻舞飞扬的蜻蜓,我们都敢放肆去追。 长大后,我们被套上了一圈又一圈的条条框框,这个不行那个不许,必须、一定、务必要怎样怎样!试问一下,我们做了那么多,真正是自己想要做的,到底有多少? 也许明天还有同学混不下去要离开、也许下个月要涨房租、也许我们的兜里只剩下一包方便面的筹码……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阵痛和代价!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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