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汪雅丹不仅对家里人霸道,对我更是如此,好坏光凭她一张嘴。
在汪雅丹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很有诚意地和她商量着:“宝宝啊,你看我都这么卖力耕耘了,好歹找个时间领我见见未来的丈母娘好不好?” 汪雅丹总是没好气地回答:“谁叫你卖力耕耘了,你爱耕不耕!还丈母娘,你可真感想!姐姐看你表现!” 非得一往情深,伤心总是难免的。 这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扶一面要倒的墙,追一只高频次跳跃的兔子。 汪雅丹就是那只我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兔子! 心里瞬间涌上失落、酸楚、不甘……脑海中的图像变成古老的、无信号的黑白电视机画面。 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面的意兴阑珊,每回苦恼的时候,我都强颜欢笑。面对叽叽喳喳的她,我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从市场导向对美股曲线地影响,一直聊到港台明星的八卦,甚至聊到今天的早餐和作晚还没消化的猪脚饭。 我们喜欢在黄昏,坐在江头公园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华灯初上的街上,形色各异的行人,一点一点地聚拢、喧嚣起来。 公园内繁树堆烟,池水澹澹,漫天云霞悠悠铺卷,装订成一本烟火味十足的现代线装书,多少禅机在此中刹那变幻。我手执一缕绮丽的晚霞,在花影展卷的白纸上,为她写诗,一撇一捺,揉入滴滴深情,浓的化不开。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我一次又一次地宽慰自己。 汪雅丹的口袋里,似乎永远都有糖,可以一本正经跟你讲大道理,可以随心所欲支配你;你刚想生气,她就把糖塞入你口中,就算你此刻含着泪,嘴里还是甜。 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把你宠到你怀疑人生;生气的时候,啪啪啪给你几个耳光,把你打的云里雾里。 我很想走入她的内心,看看她的心里到底藏着些什么,疼爱的归疼爱,严肃的归严肃,但是没有办法,她就是一部无字天书,我越努力看,越是迷雾氤氲。 我很清楚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感情的漩涡。 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的程度,存在谁深谁浅。 汪雅丹就是妩媚的磨人的小妖精,我偷瞄一眼,便已沉沦、万劫不复。离不开、忘不了、戒不掉。 要嘛庸俗,要嘛孤独。我不是圣人,我不想故作清高,我只想在汪雅丹的身体里沉醉,不想知归路,不想问前程。 只可惜我没有绘画天分,要不然,我闭上眼睛,就可以把汪雅丹画的出神入化,我贪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犹如农民贪恋脚下的土地一样,千般耕耘,万般不舍,翻来覆去,恋恋不离。 她的气味,她的声音,她胸前的黑痣,她胯下的疤痕,历历在目,有生之年,在我得帕金森之前,我永生铭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没有法子,我只想飞蛾扑火。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件事。多少年以后,我眼前走过千姿百态的女子,却始终觉得:这世间,唯汪雅丹堪称绝色。 我爱的深沉爱的卑微爱的迷乱,那时候的我,即便是化为一缕青烟般的缥缈,也心甘情愿,也胜过伟大的虚空。 为她废寝忘食、为她流连忘返、为她欢喜悲忧、为她冲锋陷阵、为她忘掉自己、为她不避斧钺…… 汪雅丹给我的性,就像咸湿的海水,喝得越多,渴的越厉害。孤独是可耻的,欢爱是甜蜜的。 年少时渴望金钱渴望名利渴望美色,遇上汪雅丹,诸事抛却脑后,只想埋没于她柔软的身体里,苟且一生。 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就让这段爱情燃烧吧,威武雄壮也好,轰轰烈烈也罢,只要火亮着,只要我们交织着、缠绕着,我愿意。 汪雅丹咯咯咯的坏笑、扭动着的蛇腰、意乱神迷的红脸、悠悠长长的声响……都让我不能自己,我对她的痴迷,比她家的汪小蛋更甚、更真。 爱恋太深,以致于脑袋里装不下别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跟我神同步,编造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回家,频频求助于王雅涵打掩护,就是为了在我那里过夜。 她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她燃烧我、引爆我;自己却越战越勇,喂不饱、战不垮、不知疲倦。 好火费碳,好女费汉。男人是牛,女人是地,牛越耕越累,地却越耕越熟,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在汪雅丹身上,我就是一头发情的小公牛,只晓得上山拓荒,不晓得下山休憩。 从八月底到九月中旬,半个月的时间,即便是我龙骧虎啸、汹涌拍击,汪雅丹还是满面春风、无惧神勇。 男欢女爱、情天孽海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欲壑难填、得陇望蜀。 还算庆幸,在这起起伏伏,如梦如幻的期盼中,我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一大突破。 2007年9月13日,汪雅丹突然说汪爸爸汪妈妈汪姐姐,还有江头的姨妈一家,想见我,问我方不方便。 我就像是苦苦求取功名却屡屡落榜的举人一般,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高中状元一样,欢欣雀跃。 9月13日是星期四,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另外,这么重要的见面,我肯定需要时间稍微打理一下,我回复汪雅丹:2007年9月15日晚6时,在她姨妈家对面的望春风港式大饭店,我请他们吃饭。 服装好办,汪雅丹平日子给我置下了不少行头,刚好配上用场。 礼物也不用操心,汪雅丹很清楚她爸爸妈妈的喜好,隔天就帮我备齐了。 汪雅丹姨妈家就在嘉莲大厦楼上,跟望春风港式大饭店只隔一条厦禾路。那天王雅涵没有上班,早早地就带汪爸爸汪妈妈去她姨妈家。 汪雅丹在阿里山楼下的奶茶店等我。 我一下班,我们俩就先去望春风港式大饭店,跟饭店确认好包间和菜品后,王雅涵就带着汪爸爸、汪妈妈、汪阿姨、汪阿姨的儿子和儿媳,一行六个人,加上汪雅丹和我,我们八个人刚好凑成一桌。 汪妈妈和她姐姐汪阿姨,嗓门很大,很开朗,人未到,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汪爸爸不爱说话,也少跟家人交流,汪表哥夫妻,很斯文,低声细语。 汪妈妈是个和善的人,普普通通的邻家阿姨的感觉,我一见她,倒觉得亲切,之前提着的心也稍稍平静了点。王雅涵跟我已经见了几次面,我平日里姐姐姐姐地叫着,她也像汪雅丹笨笨笨笨地称呼我,算是熟悉了。 汪爸爸很本色,菜还没上,就嚷嚷着怎么没有酒。 我们知道他爱喝白酒,所以早早地让业务员放在身后的小推车上了,汪爸爸一嚷嚷,业务员就给她倒上了。 汪妈妈轻声责怪着,汪家姐妹见怪不怪。 非常有爱的一家人,不一会儿,大家就笑呵呵聊开来,气氛很热闹,汪妈妈和汪阿姨两姐妹是绝对的主角,估计来之前,王雅涵有向汪妈妈提过醒了,所以,整个饭局下来,汪妈妈只是简单地问了我工作上的情况,家庭情况,都不问。 饭吃的很放松。饭后,汪雅丹说不然我们去隔壁的欢唱KTV吧。 好啊好啊,汪雅涵忙不迭的应和着。 汪妈妈聊天厉害,唱歌也厉害,还会跟汪雅丹姐妹抢麦。汪爸爸不会唱歌,我也不会,我就陪汪爸爸喝酒,汪爸爸估计很少喝啤酒,喝的很不尽兴。 我到包间外面,叫了一瓶洋酒上来。 不好喝,跟啤酒一样,还是白酒好。汪爸爸拼了口洋酒,就嫌弃地说。 不好意思啊,叔叔,不知道你不爱喝这个。我有点局促不安。 呵呵呵,年轻人,青菜啦(随便啦),我是怕你不能喝,能喝就跟叔叔多喝点。汪爸爸看我紧张,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汪雅丹王雅涵两姐妹,很魅惑、很有活力,率真可爱,又唱又跳的,很放得开。 汪妈妈和汪阿姨,上了年纪,会点一些很有年代感的闽南语歌曲,唱的也不错。 汪表哥夫妻,四十多岁,点的都是情侣对唱,像《男人情女人心》《阿郎》《梦中的情话》等,很有默契。 汪雅丹本想找我对唱,但我不会,又怕汪爸爸一人喝酒无聊,就让王雅涵扮成男声,跟她对唱。 汪爸爸经常喝白酒,酒量自是不差,你来我往的,我们就把整整一瓶洋酒干个精光,加上饭局上和之前喝的啤酒,那会我们喝了不少。 我的酒量很出于汪爸爸的意料。看我喝酒豪爽,不落下风,他很高兴的拉过汪雅丹:丹啊,爸爸以后喝酒有伴啦,哈哈哈。 汪爸爸爽朗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两个酒棍!汪雅丹嗔怒着,对我们白了白眼,一阵烟一样跑开了。 见了家人,获得了汪家上下一致的好感之后,我志得意满,有些飘飘然。 男人动了心,自然就各种花招:一天到晚写信、送花、假装邂逅、看电影、各种节日礼物…… 我成了一个标准的舔狗。她也会随时支使我做一些她的事务,例如写个作文、抄个作业、给朋友送个东西之类的。被人问到为什么是我送,我都尴尬地说:顺路顺路。 每天发短信吧,就是各种贫嘴。 有时候她不回,我就不打扰。 回复了呢,我就立刻回过去。 舔狗的心境很特别:看到她就满足,看到她就元气满满。 然后就是很自然的各种鬼混。 某天周末的午后,在厦门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店内,我摸着像八爪鱼一样躺在我身上的汪雅丹,脱口而出:“宝贝,你是我的人了,今后,我会好好爱……”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人!”汪雅丹打断我的话,瞬间变脸。 三分钟之内,汪雅丹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开门出去,连一句招呼都没打。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我想不出答案,也没去出门去追,而是沉沉睡下。 那会的我,笃信“没有打不通的洞“。张爱玲的“阴道是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这句话更是被我和阿龙哥奉为圭臬。 而实际上,不是对的缘分,继续下去,越深入下去,就会越悲哀。深度的舔狗,注定万劫不复。 一句“我不是你的人”,其实已经为我们的关系走向下了注脚,我对未来的期望自然也变成了雾气蒙蒙。 只是那会的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懂、也不愿意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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