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作者： 八峰

第二十節

“馬上去東城區人民醫院！”周源揮了揮手，幾個人連忙又鑽進吉普車裡、風馳電摯一般向北駛去，十多分鐘後來到了人流熙攘的東城區人民醫院的門診大樓前。

找到內科診室後，周源劈頭向在前台值班的護士問道：“賀家文醫生在吧？我們有急事找他！”

“賀醫生不在，”年輕的護士搖搖頭：“他下午有事、兩點半就提前離開了。”

“他沒說有什麼事？去哪兒了嗎？”偵探追問道。

“沒有，他沒說去哪兒了——可能是回家了吧？”

“咋辦？這個姓賀的醫生去了哪兒呢？咱們要不要再回龍潭新村那邊去看看？”郭建平回頭看着偵探問道。

“不用了——如果賀家文真的回家了，在那邊監視的暗哨會立刻通知我們的；”周源低頭看了下手錶：“都快三點半了，咱們還沒吃午飯呢！那邊有個蘭州拉麵館，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後再去亮馬橋街道派出所——郭處，你給王處長打個電話，讓他也到那邊派出所去跟我們匯合、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那——”郭建平把本已到了嘴邊兒的話咽了回去，他瞥了周源一眼，感覺這個四川來的偵探心裡已經有了算盤。

下午四點一刻，王仲華走進了亮馬橋街道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周源、定國與郭建平等人正在和派出所所長陳玉昆聊天。見王仲華進來、周源連忙問道：“怎麼樣——跟那個鄭洪欣談過了吧？他願意配合嗎？”

“談過了，”王仲華坐下來點點頭、接過了陳玉昆遞上的一杯熱茶：“他起先害怕不太願意，我跟他說明了利害關係之後——當然也就是跟咱們警方配合的好處之後，他才勉強答應配合我們的行動，但要求我們確保他的安全。”

“那就好——崑崙飯店那邊的準備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偵探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又繼續問道。

“鄭洪欣同意以後，我們就在804房間裡的電話上安裝了竊聽器，在酒店大堂內外和第八層都安排了暗哨監視；可以說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着這隻狐狸出現了。哦、對了，你們在龍潭公園那邊找到了H106——找到了具體的目標人員嗎？”

“嗯，我們也鎖定了一個重要的嫌疑人——估計他今晚就會有所行動；” 周源點點頭道：“此人是東城區人民醫院的醫生、叫賀家文，單身漢，就住在龍潭新村的H座樓里的H106單元；一會兒咱們再去崑崙飯店周圍的街區考察一下實際地形吧。”

當天晚上八點半鐘，崑崙飯店八樓804房間裡響起了電話鈴聲，鄭洪欣拿起了聽筒、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是鄭洪欣鄭先生吧？”

“嗯，是的，你是？”

“鄭先生，謝錦堂先生的皮包在我這裡；如果你想得到這個皮包的話，就把昨天下午交警在東城區人民醫院急救中心交給你的那個黑色皮包拿來跟我交換。”

“可以，我住在酒店八樓的804房間，你可以直接上來見我——”

“不，”電話上的男子乾脆地拒絕了鄭洪欣的建議：“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在酒店外面單獨見面——你現在下樓、從酒店的大門出去，向右走到第一個紅綠燈路口，過馬路走到街對面，走進街角的那家太和飯館，選一處靠着右牆臨窗的桌子坐下來等候我的指示；記住——你必須獨自一人前來，如果你報了警或者跟其他人一起前來、我會立刻發現的，你也就永遠得不到這個皮包了！”

十分鐘後，鄭洪欣拎着一個黑色的手提包出現在了位於酒店外向東第一個街口西南角上的太和飯館。飯館的廳堂里食客寥寥，顯得十分冷清，掛在牆上的音箱裡傳來了京劇《四郎探母》中的楊延輝悲涼惆悵的唱段。鄭洪欣左顧右盼、目光猶疑，走到右邊一個靠牆臨窗的桌前坐了下來，堂倌兒立刻送來了茶水和菜單：“先生您想吃點兒啥？”

“哦，不急，我先等一個朋友。”鄭洪欣擺擺手、目光狐疑地邈向了飯館裡正在埋頭用餐的幾個顧客，心裡對他們逐個猜測起來。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臉蛋兒紅撲撲的男孩兒突然走到了他的跟前，把一個小小的紙捲兒交到他的手上、轉身跑出了餐館。鄭洪欣連忙打開一看，上面寫着一行小字：馬上從飯館的側門出來、向左轉然後一直朝前走，到了第一個路口後再向左轉；我會在那兒等候你。

鄭洪欣連忙站起身來、出了餐館側門轉身向左、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走了大約八九十米後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便再次左轉、走進了一條燈光幽暗的背街，正猶豫間，迎面駛來了一輛捷達轎車、‘吱——’地一聲停在了他的身旁，車門開處、把握着方向盤的男子欠身向他招手：“鄭先生、趕快進來！我是來跟你調換皮包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鄭洪欣猶豫不決是否要上車的時候，兩輛轎車一前一後突然出現在了捷達轎車的前後；四五個身穿便衣、手持短槍的男人圍了上來，明晃晃的手電筒照射下、一個身材瘦削、濃眉短鬚的男人上前亮出了警察證件：“是賀家文醫生吧？請你交出手上的黑色皮包，然後舉起雙手從車裡出來！”

“你們，你們是警察！？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被捕的醫生既震驚又沮喪地問道。

周源把賀家文交出的黑色皮包遞給了一旁的郭建平、然後微笑着對內科醫生說道：“是從你的住址——我們先找到了龍潭新村的H座106，也就是你的家，然後才順藤摸瓜找到了你。”

“你們知道我今天晚上要來崑崙飯店找鄭先生交換皮包？”賀家文不甘心地問道。

“這個不難推測——你昨天下午從撞車現場偷偷拿回家去的那個皮包裡面並不是你想要的東西，而你又打聽到交警在東城區人民醫院曾經把一個同樣的皮包交給了謝錦堂先生的助手鄭洪欣，所以就跟蹤查到了他在崑崙飯店的住處；而我們發現你以後，也對你進行了全方位的秘密監視——包括監聽804房間的電話和在飯店周圍設置監控；你剛才在太和飯莊外面北街的斜對面、坐在車裡通過飯館東牆上的玻璃窗查看坐在窗邊的鄭先生時，我們就已經發現了你和你的這輛白色捷達轎車。”

“不對啊——這不是馮鑫的皮包！”一旁傳來了郭建平抑制不住的激動聲音。

“先把他帶走！”周源連忙對一個助手揮手說道，然後回過頭來看着濃眉雙擰、臉色鐵青、難掩沮喪之情的郭建平。

“是的，”定國迎着周源的目光也點了點頭：“我也查看了這個皮包里的東西，應該是屬於那個被撞以後死亡的港商謝錦堂的，根本沒有什麼涉及軍事機密的文件。”

“唉——費了這麼大的勁、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皮包！”郭建平嘆息起來。

“老郭，別着急——馮鑫的皮包雖然沒找到，但咱們抓住了試圖與他接頭、傳遞情報的潛伏特務，這也是個重大收穫嘛，走吧，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先審審這個賀家文吧。”王仲華則在一旁安慰起郭建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