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盐田中队轻爆机再出动的考证

阳明堡机场的飞机，是否遭八路军夜袭后全灭，像八路军所称那样之后未能再次出击？此点也是检验日军损失状况的一个重要指标。此评价的消息源属于敌情，不能来自战果自报，应依靠敌方自己的记录。

若仅凭一部分史料，如《第一军机密作戦日志》和关东军《篠原兵団阵中日志第３号》内容，确实不能判断出驻阳明堡机场的园田大队轻爆机之后是否出动，因为其中没有直接记载。但若细心查找，在其他复数资料中都可以确认阳明堡机场夜袭之后，园田大队飞机的多次出击。除前述夜袭战翌20日，有协助炮兵作战的侦察机出击记录外，战史丛书『中国方面陸軍航空作戦』中也有下述记载：

10月中旬，忻口附近作战处于停滞状态，中国军机也于此时在战场出现（利用太原，潞安，汾阳）…临时航空兵团15日将司令部移至石家庄同时，以第一飞行团主力及直辖部队开始支援忻口战场地面作战，…对阵地的空爆，由于地形复杂，工事坚固，第六大队〈鸟田重爆机大队〉空爆效果不佳，24日又将飞行第九大队轻爆机新投入战斗。…26日敌方开始退却，飞行第五大队，同第九大队的轻爆机一起追击轰炸退敌。…10月30日第一飞行团使用战斗、轻爆两大队集中攻击太原，…11月1日的战斗中，轻、重各一大队向集结于太原东方的敌大部队实施轰炸，…8日第五师团开始攻城时，飞行第五大队，第六大队等对城门，兵营等实施了空爆协力（40-41页）。

虽记录方法笼统，也可证明20日之后，忻口战役至太原攻略战期间，仪峨飞行团园田大队（飞行第五大队）的轻爆机并未停止出击，更没有从战场上消失。特别是10月26日以后至太原攻略的11月上旬，曾有频繁的出动记录。

下面再用媒体资料，按日检验一下园田大队的爆击记录。重点看10月26日前，其部队是否在忻口或同蒲线战场也曾出现。由于航空作战当时比较新颖，稀奇，日中双方的媒体报导对航空战都有浓厚关心，每日的空战记录都十分详细。报刊又像一部历史日志，虽内容受到管制（伏字），但逐日的报导，可以补充许多战史档案中的遗漏。以下是日本国内两大报刊中出现的，有关忻口战场“园田部队”报导内容摘录。如前述，园田部队的两中队轻爆机分两部，一半在娘子关，一半在忻口协助作战，出动机场可按战场名判断。和忻口战场有关的园田部队，指的即是驻阳明堡机场的下属盐田中队。

忻口战役10月13日开始的第一天，园田部队即出现在忻口战场。

我空军13日派出鸟田〈鸟田隆一，93式重爆机，飞行第六大队〉，园田〈飞行第五〉两部队全力在京汉，正太沿线追击溃敌，实施空爆同时，更深入山西战线，再次空爆太原同时，对（忻口）敌阵地也实施了大规模爆击，给予其重创（东京朝日 10月14日， 朝刊2面）。

我园田部队，佐佐大尉指挥的**〈轻爆机〉，13日午前与地面部队〈坂垣师团〉协力对忻口镇展开猛烈爆击，…另得到敌大部队聚集于忻河附近情报后，同**〈轻爆〉机又对其进行了歼灭性爆击。

“深入山西战线”，指的即是一部（盐田第一中队）转进忻口战场。13日，对忻口战场之敌展开了大规模爆击。第二段“佐佐大尉”的记载判定为笔误，应是佐佐诚大佐（飞行第八，战斗机）之訛。指的是为鸟田大队重爆机护航的一部分战斗机。

  之后14日至18日间，笔者调查的两大媒体，都没有对忻口战场的爆击报导。盐田中队是否在阳明堡驻机也不明。记录中出现的仅仅是17日，园田，栗山（92式侦察机，飞行第三大队，侦查，栗山信太郎大佐）两部队编队大举爆击娘子关之件（东京朝日，10.18 朝刊2面）。即此五日间，至少没有复数部队合同的大规模爆击。若无爆击，盐田中队也不会驻机阳明堡机场。

   现有资料虽不能准确掌握日军飞机的出动日期，但档案中留下了临时航空兵团此阶段主要爆击的投弹总数量。可知10月份在忻口战役期间（13日-11月2日，原平镇，崞县，太原战役除外[32]），日军在忻口镇，及附近五台，大唐镇，金山铺，定襄，麻会镇，关城镇，大盂镇等地，共投下15公斤炸弹729枚，50公斤炸弹506枚，100公斤炸弹68枚,250公斤炸弹64枚[33]。假若将15公斤炸弹和50公斤炸弹作为轻爆机使用，期间忻口附近各战场投弹总重量为36235公斤，按轻爆机一架次300公斤的平均载弹重量计算，忻口战役21天内，轻爆机共出动121架次，每日平均仅出动5.8架次，其中还包括他部队的轻爆机（飞行第九大队，24日出击忻口），侦察机等。而集中爆击日，一中队6-7架轻爆机，若从阳明堡机场起降，每日至少应反复出击2-4回（距离不等），约25架次以上。此数字可以说明，在忻口战场，日军飞机并不是每日出动爆击。而是数日间进行一次集中爆击（有记录的为13日，18-19日，21日，24日，26日，30日）。所以报刊，军内文件都没有触及爆击的期间，飞机没有出动的可能性大。

图表1-50太原作战期间临时航空兵团投弹总数和地域分布，圈内为同蒲线战场。C16120307800 432页

18-19日，是忻口战场第二次爆击高潮。关东军篠原旅团（15B）的阵中日志，18日记录了第五师团与临时航空兵团的空地协定，和19日实施的大规模爆击。对此行动，媒体方面也有报导，内容如下：

18日园田部队0900 爆击五台山附近败退〈移动〉之敌，并前后4回袭击在大盂镇集结之敌密集部队。（东京朝日10月19日，朝刊2面）

19日，鸟田〈重爆机〉部队对忻口镇附近潜伏之敌，园田部队对大盂镇附近集结中之敌密集部队爆击（东京朝日 10月20日，朝刊2面）

19日，园田部队，佐佐〈战斗〉部队，大举爆击娘子关附近之敌。鸟田，岛谷〈独立重爆中队〉，加藤〈健夫，飞行第二大队战斗机中队长〉部队对忻县北方敌炮兵阵地爆击。（东京朝日 10月20日 夕刊2面）

图表1-51 10月19日，临时航空兵团大规模空袭的报导

之外，在明堡机场临时驻机的栗山飞行第三大队钉宫中队侦察将校藤林保之机组在侦察任务中，也记录了10月18日的内容。

眼下我中队仅有×架进驻此地，每日繁忙极致。…战况迟迟不能进展，呈现阵地对峙状态。前日到敌后方侦察之际，发现五台山东方山坳，约2500名敌纵队，向西南方退却（转进）中，立即用无线向轰炸机部队通报，我轻爆机一中队出动，对此敌进行了三次爆击[34]。

藤林机组的侦察机，也是在阳明堡机场驻机的一部，推测有侦察机两架，执行协助炮兵作战和敌后侦察。此日记写于10月23日，按别档资料，此爆击敌部队的战斗发生在18日，轰炸机出动地点为阳明堡机场[35]。可见18-19日，第一飞行团大举出动，对正太线娘子关，同蒲线忻口及附近战场之敌，进行了大规模空爆。其中园田部队的盐田中队利用了阳明堡机场。此数日间（14-18日）的爆击和在阳明堡驻机行动，被八路军侦查获悉，导致了19日夜间，陈锡联七六九团的阳明堡机场夜袭。一面，夜袭战斗后的日军爆击动向如何？

 20日是夜袭后第一天，除了利用阳明堡机场协助炮兵的侦察机整日有出动记录外（前述对炮兵协力），的确不见在阳明堡机场园田部队动向。仅有的一条记事，为“20日，岛谷（独立重爆中队），中富（轻爆大队），园田部队精锐，对山西南部汾阳机场爆击”（东京朝日 10月21日 朝刊2面）。

此处的园田部队，应指的是协力于第二十师团娘子关攻击的上田虎雄第二中队，从石家庄机场出发，与其它轻、重轰炸机，合同执行太原南部的远程爆击任务。推测此日（20日），阳明堡机场驻机中的盐田中队及其他数架轻爆机，在进行善后修理，点检，没有出动。但侦察机数架行动未受影响。

图表1-52 10月21日，从阳明堡出击的园田大队轻爆机报导 《读卖》 10月23日 朝刊1面

空白一日后，21日盐田中队主力又出现在忻口战场。看《读卖》 10月23日 朝刊1面《忻口敌阵猛爆》一文：

对借助山西省忻口镇附近东西走向天然山地要塞对我攻击进行顽强抵抗的山西军，21日午后2时，我园田部队的**〈轻爆〉机，果敢实施了对忻口镇敌阵地后方金山舖敌密集地区的疾风般爆击。此突发的敌后方扰乱性爆击，使忻口前线之敌出现异常动摇…。

此处出现在忻口附近的园田部队，无疑是整顿，点检后，从阳明堡机场起飞的盐田第一中队轻爆机。推测至少出动了4-5架以上。之后24日，该部队再次配合第一飞行团主力出击忻口之敌，实施了大规模空爆。

24日 鸟田，岛谷两部队〈重爆机〉，及园田〈轻爆〉，栗山〈侦查〉，佐佐〈战斗〉各部队之一部，从早到晚，对忻口镇附近敌阵地反复爆击，…使地面战斗出现有利进展。（东京朝日10月26日，夕刊1面）

26日，园田部队也有如下出动记载：

26日晨，在忻口北平地泉上方〈原平镇南〉发现敌侦察机一架，园田部队出动**〈轻爆〉机，猛烈急追至太原上空，发现机场敌驻机后，在敌方防空弹雨中沉着地投下炸弹平安归还。（东京朝日，10月27日，朝刊2面）

30日，国军忻口阵线开始动摇。园田部队主力和佐佐部队一部空袭太原，途中与遭遇敌侦察机4架，发生空战。直追至太原机场，并实施了爆击后返回。称此战击毁敌机8架（东京朝日，10月31日，朝刊2面）。此时的园田部队，指哪一部不明，阳明堡盐田中队的可能性不大。

11月初太原攻略战开始后，园田部队的轻爆机更活跃在太原附近战场。对此因其他多种战史中已有记录，此处不再赘言。以上的报导内容，都佐证了19日八路军阳明堡夜袭战后，盐田中队仅检点整顿一天后，又出现在忻口爆击现场的事实。

笔者推测，损失记录上报为“大破一架”，但至少有数架也遭到轻度损害（步枪，手榴弹创伤）。由于遭到夜袭，飞机需要修理，点检，20日一日，中队未能从阳明堡机场出动是一个事实（仅有少数侦察机出动）。机体的损失，20日的点检中得到应急修补。即八路军的夜袭，使中队战力一时（一日间）受到影响。点检后21日恢复出击，24日后战力复原。之后飞行第五大队的轻爆机仍保持着高度战斗能力。若真丧失了战斗能力，出现一次性毁机复数的重大损失（如后述使敌损失飞机5架的国军的邯郸机场夜袭），航空兵团，第一军機密作戦日誌，兵器补充记录，或当事者飞行第五大队的战志中肯定会同时留下记录。何况八路军上报的不是数架，而是超过了第一飞行团所拥有的轻爆机全数（编制18架，此时14架）的24架，如此重大损失，为何日军方面，战前战后，军方，民间的各种记录中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回答只有一个，即八路军的战果报告不真实。

阳明堡机场遭到夜袭后，盐田要中队的轻轰炸机，仍然存在，并担当着园田轻爆大队主力，留下了多次作战记录。不仅如此，太原战役后仪峨飞行团长还能将园田大队第二中队全部抽出，支援中支（上海，南京）方面海军机的航空作战。此点也证明了盐田要中队并没有消失，一直存在，并在仪峨飞行团中占据着重要地位。

图表1-53 93式双引擎轻轰炸机，载弹量300公斤（最大可达500公斤）

1.5.2 日军飞机损失补充记录的分析

由于日军航空部队自己没能留下飞机损害记录，所以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出现在航空兵器的补充记录中。其中不仅有上级陆军省许可与否的记载，部分申请部队的补充理由也附录在其中（但不完全）。日中战争初期1937年内，此类补充记录还比较完全。阳明堡夜袭中的损失，出现在10月中旬的补充记录中。称“10月18日，93双轻一架（番号不明）于阳明堡机场遭到敌袭击，大破”，摘要栏中记载“投弹瞄准镜一台同时损坏”[36]。

图表1-54临时航空兵团，10月中旬损失统计

以上资料，记录的是北支那方面军向陆军省申请补充时提出的证据资料。临时航空兵团全体，此时保有约180架飞机（7月中旬来华当时220架），分布在津浦，平汉，正太，同蒲各战线。为了及时补充，约每十天统计一次损失，并将损失证据等一起呈报陆军省。以上资料既是10月中旬申请补充时提出的证据。附录在损失的一览表中。还可见10月中旬，包括阳明堡机场的一架，北支那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在华北各战线共损失各种飞机8架。

若仔细阅读全部文档内容，还可了解损失飞机补充的具体申请程序如下。下图是文件中节录的重要片段拼组图。北支那方面军参谋部在集计旬间战损后，数日内先向陆军省提出补充申请，即右侧《方军参一密第56号》文件。本件（中旬战损）于10月23日提出。作为证据出示的，既是中段的统计损失报告。内容具体到机种，所属，损坏日期，地点，损坏原因等。并盖有陆军航空本部第二部（主管补给、修理、调査等事项），和“秘密受附”等印章，以示航空本部对此件的承认和鉴定结果。从记录中的损坏原因看，约有一半属于自损。当时的飞机质量，驾驶技术都还不成熟，飞机多发迫降，自损事故，侦察机也有迷失方向后走失的记录。

图表1-55 北支那方面军10月中旬申请补充的文件

陆军省在接到申请后，经陆军省大臣，次官以下各部门传阅审批（下图右，可见各主管部门的传阅章）后最终决定。从此件看，期间约需要一个月。决定后陆军省副官通知（“通牒”）北支那方面军结果，同时指示命令（“达”）掌管调配飞行兵器的航空本厂长，实施兵器调配（下中文件）。运输费用由临时军费项目负担。如此，约一至两个月以后，新飞机即可运送到前线交付部队使用。下图左为最后决定的补充品目，数量。从下左图文件看，10月中旬的申请结果，飞机只补充了两架95式战斗机，其他未予补充。

图表1-56 航空兵团兵器补充申请文件

以上文件，出示了一个包括阳明堡机场夜袭损失在内的，北支那方面军10月中旬航空兵器的损失总数报告和补充数。推测当时还应附有损坏的具体添附资料（如航空本部第二部专业人员的鉴定结果，附属照片等）此类文件若齐全的话，不难掌握整个航空兵团全体的战损状况，遗憾的是今日的档案中记录并不完全。有关1937年航空兵器战损和补充记录中，笔者仅收集到了9月下旬，10月中旬和10月下旬的三个，其余已经散逸。作为参考，将其他两个也出示于下。

9月下旬，北支那方面军共申报，申请了4架飞机的损失与补充，此时山西作战还未开始，不存在正太，同蒲线方面（山西）战场（太原作战于10月1日，奉陆军参谋本部命令开始），所以损失都出于津浦，平汉两战线。4架中包括，一，9月22日于保定北遭敌对空射击毁损的一架轻爆机（从飞行第五大队战志内容判断，为该大队所属），二，同日在天津北，沧州南被敌弹击落的两架重爆机（津浦线方面第四飞行团所属），三，25日在机场内因故障烧毁的92式侦察机一架（所属不明，但从文件中的区分线判断，为第四飞行团所属）。10月1日北支方面军提出申请，8日陆军省给与认可，此件没有经过陆军省内传阅，所以比10月中旬的一件，最终的批准决定要迅速得多[37]。并且从左图看，申请数量，种类都得到如实补充。只是轻爆机未有补充，代替充数的是88式侦察机一架。从文件判断此件没有上呈陆军大臣，而是由次官单独处理，格式要低一层，所以能迅速得到结果。

图表1-57 北支那方面军9月下旬申请补充的文件

下图是10月下旬的申报，补充。此件也没有经过陆军省内传阅。11月1日由北支那方面军参谋部提出，12日即得到批准。损失的8架各种类型的飞机都得到了如实补充[38]。此类简化手续的应急处理，推测是为了保证前线作战需要。若层层审批，拖迟时间会影响到战局。从记录中的飞机损失地点，也可看出一个特征，即激战地域已经从津浦线转移到了平汉，正太线方面。损坏地点的井陉，娘子关是第一军第二十师团的激战地，石家庄机场是向正太线方向爆击出动的飞行基地。阳明堡机场也记录了飞行第三大队（栗山）的一架侦察机的损坏，记载为17日（53页），应是飞行第三大队报告延迟，将中下旬损失集中到一处上报的结果（飞三中旬报告的也是上旬损失数字）。17日损坏的侦察机一架，应是前述协助重炮兵滞空作战的侦察机之一，在阳明堡机场降落时撞到河堤翻毁。

图表1-58  北支那方面军10月下旬申请补充的文件

以上三个旬间损失，虽不连续，也可概算出北支那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全体，每月损毁飞机数量约十余架。兵团7月中旬赴大陆参战时的总机数统计约为220架，三个月后降至180架。由于申请，补充过程要经过1-2个月，且国产飞机故障多发，所以飞行中队经常处于缺员状态。前述园田大队来华后至阳明堡战斗前，18架轻爆机中已损失4架（补充数不明，有记录的仅为一架），所以进驻阳明堡机场的盐田中队，能出动的轻爆机不会超过7架。

以上九月下旬“方参146号”的补充资料中，还可判明其中园田大队9月22日于保定附近迫降的一架轻爆机补充申请（9月30日提出）得到上级认可。但补充的机种并不是轻爆机，而是一架92式侦查机[39]。在阳明堡大破的一架轻双，也未得到许可。为何轻爆机迟迟不能得到补充？

『中国方面陸軍航空作戦』中有如下解释：

当时北支方面派遣兵力…222架（轻爆机36架），补充预备数量为其两成，更新（补充）面并无大问题，但受到机种换代的制约。…单轻由于性能不佳，厂商已不再生产，对前线需要决定以94式侦察机充当。双轻因部分流用于重爆机部队，所以数量绝对不足。且此类轻爆机的性能，在我掌握制空权的地域，对地面的作战协力并无障碍，若战场出现有力之敌机时，则不堪一击[40]。

即轻轰炸机的性能本身不佳，自卫能力低下，故障，自损事故较多。园田大队损失的五架中，有2架属于故障自损。此时陆军首脑和兵器生产厂商，已在为陆军轻爆机进行换代准备。园田大队记录，该大队徐州会战后1938年6月末，机种陆续更新为新款97式轻爆机[41]。此间短缺的轻爆机如何补空？除一时欠员，或以侦察机代替的处置外，推测 “大破”者，若能修理，也会在临时航空兵团的材料厂经修理，换件后复原后，再服役于战场。

如上考证，由于日军军内外线索，记录较丰富， 1937年内日军在华北战场的每一架飞机损失和战死人员数，通过战史档案记录，战功记录，官报战死者记录，部队史，媒体记录等多方渠道，基本上都可以追踪，还原。很多可以进行复数资料的交叉验证。相比之下，比八路军单方面报告的 “战果”（毁敌机24架，歼灭敌军100人）可信度高得多。国内流传至今的有关阳明堡夜袭的战果，实际上是一个没有根据的宣传用数字。按学术面的“战损自报原则”，可采用，信赖的双方战损数据为，日军方面损失：大破一架双引擎轻爆击，战死伤5人（其中3名战死）。八路军七六九团三营方面死伤30余名，阵亡19-22名，其中包括战斗指挥者赵宗德营长。

[1] 《支那事变忠勇列传》陆军之部，21卷，忠勇显彰会编、非卖品，1938-1944年，279-280页。

[2]  1939年12月25日《八路军军政杂志》第一卷第12期，128页。

[3] 同前「隶下各部隊主要讨伐（戦闘）概见表」JACAR： C11111444000. 1572頁。

[4] 八路军第一二九师战史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战史》编委会 编 / 解放军出版社 / 1991/14-16页。

[5] 陈锡联，汪乃贵有关阳明堡战斗报告《浴血奋战——档案里的中国抗战》第五集，2014年8月，中国国家档案局公布。

[6]北支军兵站监部行动詳報　昭和１２年９月１日～昭和１３年７月７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11111443300、1400-1403頁

[7]昭和１３年 「陸支密大日記 ６２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04120637500、1569頁。

[8] 与官报记录核对，雁门关战斗前后数日（10月18日-22）近卫后备步兵第五大队并没有记录一名战死者。

[9] 在北支那方面军兵站部作成的战斗一览表中，10月18日（雁门关大捷日）近卫师团后备步兵第五大队一百七十二名在“下雁村”附近与共产军约六百名作战，敌死八名，友军（日军）未有损失。缴获步枪3支，手榴弹145发，背囊9.10月19日同大队第二中队四十一名，在洗马庄附近，与共产军六百名作战，敌军死伤不明，友军未有损失。缴获步枪3支，手榴弹12发。是否是指雁门关大捷，不明。其他并无在雁门关附近作战的记录（「隶下各部隊主要讨伐（戦闘）概见表」JACAR：C11111444000.№1582）。

[10]大陸命缀（支那事変）巻０３　昭１３．０５．１０～１３．０９．１９（第０１０１～０２００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14060904900、584頁。

[11] 示村贞夫『旭川第七師団』 総北海出版、 1984年、 248-249頁。加藤愛夫 『輝く郷土部隊』北方文化出版社、1941年1月、93頁。

[12]北支軍兵站監部行動詳報　昭和１２年９月１日～昭和１３年７月７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C11111443400，1406頁（画像17/32）、JACAR：C11111443300、1395頁，

[13]第１軍戦時旬報　（第～１２号）　昭和１２年８月３１日～１２年１２月２０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11111005300、93頁。

[14]第４飛行団戦時旬報綴　其１　昭１２．１０～１３．４(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16120312100、793頁，JACAR：C16120312400，834頁。

[15] 「第２章　９月１日以降作戦経過の概要（２）」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11110927000、北支那作戦史要　－北支那方面軍　３／３　昭和１２年９月１日～昭和１３年５月３１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1216页。

[16]昭和１３年 「陸支密大日記６２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04120637500、1569頁。

[17] 加藤愛夫 『輝く郷土部隊』北方文化出版社、1941年1月、93頁、106頁。

[18] 加藤愛夫編『輝く郷土部隊』第1編 (蘆溝橋事件より徐州会戦まで),北方文化出版社, 1941年1月、108-09頁。.

[19] 「復員完結の件」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4121085100、陸支受大日記（密）第４０号　３／３　昭和１４年（防衛省防衛研究所），1378页。

[20] 加藤愛夫 『輝く郷土部隊』北方文化出版社、1941年1月、106頁。

[21] 『飛行第三十一戦隊誌』飛三十一友の会、1989年、3-4页。

[22] 「戦闘詳報　第１号　附表第２　航空記録」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16120443400、独立飛行第４中隊　戦闘詳報　其１　昭１２．７．１９～１２．８．２８（防衛省防衛研究所），876页。

[23] 『友の位牌秘めて爆撃行１年余　漢口入にも此心遣り』1938年（昭和13年）11月24日 東京 朝刊 1ページ。

[24] 『飛行第三十一戦隊誌』飛三十一友の会、1989年、11-12页。

[25] 「航空兵器交付の件」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4120138200、支受大日記（密）其２　昭和１３年自１月１４日至１月２６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343页。

[26]

[27] 佐佐诚1937年11月调任下志津陸軍飛行学校幹事，飞行第八大队长被武田惣次郎大佐接任。38年晋升少将， 1942年8月被任命泰国俘虏收容所所长，在职中，因泰缅铁道建设中下令杀害俘虏逃兵，1948年3月，被新加坡军事法庭判处绞刑，终年58岁。

[28] 『支那事変忠勇列伝』陸軍の部、第21巻、軍人援護会、1942年3月、279-281頁。

[29] 『空の軍神加藤建夫少将』,春陽堂編輯部,昭和18.151-152页参照。

[30] 「忻口鎮附近戦闘詳報　（第８号）　自昭和１２年１０月１４日至昭和１２年１１月６日　臨時重砲兵中隊」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11111377900、臨時重砲兵中隊戦闘詳報　昭和１２年８月１１日～１２年１１月９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31] 前出国家档案局公布《七六九团陈锡联，汪乃贵报告》。

[32] 除外理由为统计是月间，而崞县，原平镇12日已结束，太原爆击主要是第一，第四飞行团主力编队从石家庄出发，和阳明堡机场的轻爆机关联薄弱。

[33] 「主要爆撃実施一覧表　航空兵団司令部　自７月下旬　至３月末」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16120307800、支那事変航空兵団爆撃実施一覧表　昭１２．８～１３．３（防衛省防衛研究所），432页。

[34] 藤林保之著『飛行偵察将校として固鎮附近に戦死せる陸軍歩兵少佐藤林保之の陣中日誌及陣中書簡』,昭14年，36页。

[35] 『支那事変忠勇列伝 陸軍之部 第17巻』軍人援護会，昭和14-19，26页。

[36]昭和１３年 「陸支密大日記 第２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04120154900、1450頁。

[37]昭和１３年 「陸支密大日記 第２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04120138200。

[38]昭和１３年 「陸支密大日記 第４号」(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JACAR：C04120163400、支受大日記（密）其４　昭和１３年自２月１日至２月２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39] 「航空兵器交付の件」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4120138200、支受大日記（密）其２　昭和１３年自１月１４日至１月２６日（防衛省防衛研究所），42-343页。

[40] 『中国方面陸軍航空作戦』28页。

[41] 『飛行第三十一戦隊誌』飛三十一友の会、1989年、1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