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与食品安全有关的东西都会被商家打上“无毒”的标签。无毒就等于安全无害。这就是利益集团希望造成的民众共识。于是草甘膦、膨大剂、瘦肉精这些东西就带着无毒的面具大行其道。也就公然出现了试吃转基因大米证明无毒的闹剧。著名的转基因中国代言人方舟子说,这些东西比食盐更安全。 如果不懂医学生物学,无知者无罪。但是作为生物化学博士还有那些戴着专家教授头衔的人,就与江湖骗子没有两样了。毒性,狭义的毒性指急性毒性。在技术意义上是指通过干扰损害生命体的正常生理机制或者细胞生物学机制对机体造成损害或者死亡。至于损害如何造成,不同的物质有不同的机理。 比如有机磷农药与体内的胆碱酯酶结合使之丧失了水解乙酰胆碱的功能,导致胆碱能神经递质大量积聚,作用于副交感神经胆碱受体造成M样作用,使患者呼吸道大量腺体分泌,结果是严重的肺水肿呼吸衰竭死亡。再比如硫酸亚铊,它的结构与钾盐相似,而且对与钾结合的酶有更为强大的亲和力。于是取钾而代之,使得一切需要钾才能正常完成的生理功能陷于瘫痪。 有些物质的作用靶点在人体完全不存在。比如草甘膦,它选择性阻断只有植物才需要的几种氨基酸的合成。再比如青霉素,它选择性阻断只有革兰氏阳性菌才有的细胞壁合成。从它们的作用机制上来看,与动物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很难设想它们对人会有多少毒性。急性毒性,一般根据单位体重导致50%受试动物死亡的剂量确定(LD50半数致死量)。半数致死量为5mg/kg称为剧毒,5g/kg 为低毒。 但是一种物质是否有致癌性,与其是否有毒性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致癌性不需要有赖于生理或者细胞生物学的正常机制。致癌的根本机制是诱导基因突变,也就是通过造成基因碱基组成的异常或者干扰基因复制与表达过程导致细胞进入不受控制的增生状态。从一般原理上分析,只要能够与四种核苷酸在空间上相互匹配,在化学基团之间以化学键(离子键,共价键)或者次级键(范德华力,氢键,盐键,疏水键等等)相互作用,这样的有机化学物质都有可能以随机的方式诱发癌症的产生。 柳叶刀肿瘤杂志今年三月公布了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所的审查结果(附件1)。有机磷农药Tetrachlorvinphos(杀虫威),Parathion(对硫磷),Malathion(马拉硫磷)Diazinon(二嗪磷)和转基因法宝草甘膦(glyphosate)对人类具有致癌性可能性。从原理上,这些都是具备与生命大分子相互作用特征的有机物质,有致癌性不出预料之外。但是从科学实证的角度,11国的17位专家通过对迄今完成的所有相关科学实验论文的审阅,得出这些东西有致癌可能性的结论,就不再是一个理论上的可能,而是科学的现实。 前面四种农药毒性大用量相对较小,容易引起人们的警惕。而草甘膦的特别危险之处在于,转基因利益集团长期以来一直在向公众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对健康造成损害,农田释放量节节攀升,他们甚至说服了权力机构允许食物中的残留量水涨船高。那些用无急性毒性毒冒充安全无害的转基因利益集团应该以起码的诚实面对草甘膦致癌的科学证据。科学界不太可能向转基因谎言集体投降。 草甘膦的致癌性可以理解,但是要说断子绝孙亡国灭族,是不是危言耸听呢?其实,一种化学物质的致癌性(Carcinogenicity)与致畸性(Teratogenicity)从基本原理上是异曲同工的,都是遗传毒性(genotoxity)的表现。区别仅仅在于致癌性是致癌物作用于成年动物的体细胞,而致畸性是作用于生殖细胞或者发育中的胚胎细胞。一个人类胎儿的发育是起源于一个受精卵细胞以2的幂次方增殖的10月怀胎过程。这个过程中所有与发育相关的基因必须以正常的碱基序列,正常的速度,按照正常的时间表进行复制和表达。不能多不能少不能迟也不能早。就基因复制与表达的严谨程度,胚胎细胞应该高于体细胞。任何差错都有可能造成胎儿畸形,甚至在胚胎发育的任何阶段死亡流产。 草甘膦有没有致畸性,科学事实是检验理论的最高标准。早在1996年日本山形大学医学院的Watanabe 在离体实验中发现草甘膦可以导致离体培养的小鼠胚胎细胞发育异常(附件2)。此项研究证实了草甘膦的致畸作用,但是只采取了几个孤立的剂量(20mg/ml, 10mg/ml, 0.05mg/ml),培养时间也很短(仅仅48小时)。 欧洲食品安全委员会(EFSA)2005年发表报告(附件3)。草甘膦20mg/kg 在兔子导致流产。50mg/Kg在大鼠导致流产。无异常事件的剂量水平是6.3mg/kg。相当于农产品中草甘膦含量为73ppm。委员会讨论了草甘膦对生殖的危害。认为草甘膦会造成受精卵着床前和着床后的损害。包括流产和死胎。委员会认为数据已经非常充分,建议将草甘膦定位成为可能导致胎儿损害和不孕。Category 2 substance T; R61 “Toxic: may cause harm to the unborn child”. Category 3, R62 “Possible risk of impaired fertility”. 俄罗斯科学院Irina Ermakova 2007年发表研究结果,用转基因大豆喂养的大鼠的后代死亡率高;体型和体重降低;没有生育能力。实验重复了五次得到同样的结果,共使用了48只雌性和52只雄性第一代大鼠。观察了396只第二代大鼠。Irina Ermakova 呼吁科学界同道对她的实验结果作重复验证。支持转基因的专家们认为实验使用的转基因大豆根本就不存在。Irina Ermakova出示了实验使用的黄豆样本基因检测结果,确实含有人工插入的抗草甘膦基因,而且结果显示可以排除污染的可能性。Irina Ermakova 后来就任俄罗斯食品安全委员会副主席,因为她的努力,俄罗斯成为抗御转基因最坚定的堡垒。 一个需要特别指出的问题是人与小型实验动物之间剂量换算。如果剂量是以每公斤体重多少药物计算,那么小型动物(小鼠大鼠兔子)剂量往往是人的十几倍到几十倍。这是因为药物代谢速度与体表面积成正比。动物越小,单位体重相应的体表面积就越大。不久前美国已经将黄豆中草甘膦残留量从20ppm提高到40ppm,与在小型动物中没有生殖损害的剂量水平73ppm相差还不到一倍。这已经把人类健康推到了危险的边界。 与转基因利益集团所谓转基因安全无害的科学共识相反,转基因的次生危害草甘膦对人类遗传毒性导致癌变和胎儿发育障碍已经成为得到反复证实的科学事实。诱导基因突变在分子生物学上是一个概率事件。然而概率事件在一定比例的人群中可以理解为必然事件,受累人群比例与剂量和接触时间成正比关系。事实上,抗草甘膦转基因农作物就是为了满足大量生产销售除草剂草甘膦而研发的。随着野生杂草对草甘膦抗药能力的增强,草甘膦的释放总量在直线上升。全世界科学机构国际组织和国家政府必须采取行动保护人民的食品安全。 附录1 :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所认定草甘膦可能致癌http://www.gmofreeusa.org/wp-content/uploads/2015/03/2015_03_TheLancetOncology_CarcinogenicityOfTetrachlorvinphosParathionMalathionDiazinonGlyphosate.pdf 附录2:Developmental and dysmorphogenic effects of glufosinate ammonium on mouse embryos in culture.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9178451 附录3:欧洲食品安全委员会(EFSA)2005年关于草甘膦的报告 http://www.efsa.europa.eu/fr/scdocs/doc/27r.pdf 附录4:俄罗斯科学院Irina Ermakova 2007年发表研究结果 GM soybeans and health safety—a controversy reexamined http://www.nature.com/nbt/journal/v25/n9/full/nbt0907-98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