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金秋,走马观花地看了西藏,用心去感受了西藏,回忆中再次享受了西藏。这广袤的雪域高原确实有她神奇的魅力,让亲近过她的人离开以后,仍对她不能忘怀。除了触及心灵,让人反思人生和文化的东西,同时还有使人“牵肠挂肚”的事:吃与喝。
虽然我喜欢吃,但我不是个会吃的人,往往很简单的东西就会让我满足。回中国后一转头就扎进西藏,首先要对付的除了潜在的高原反应,还有时差。虽然回中国一个最大的诱惑是美食,但走之前就提醒自己,进藏不是为了吃,要保证肠胃不出毛病,好好珍惜机会,好好看西藏,等回到北京再敞开了吃。所以在西藏,没有花什么心思在吃上,而是后来的回味使我发现,简单如我者,在吃上还真体验了些惊喜,可算是意外收获吧。
到拉萨的当天,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时差的关系,没有一点胃口,但为了体力还是要吃呀。朋友早告诉我,拉萨到处都是四川人开的川菜馆,想吃碗面不是问题。从酒店出来,往旁边的街上没走几步就看到两家小川菜馆,挑了个看着相对干净的,进去后看到墙上的菜单,有牛肉面,没多想,就点了一份,觉得四川牛肉面还能错到哪儿去呢?等面端出来一看,觉得不大对劲,面条白不拉叽的,象是泡了很久。送到嘴里一嚼,又吐了出来,根本就没煮熟嘛。我问店老板怎么回事,他说你刚来的吧,这里气压低,沸点也低,面条也就只能煮成这样了,要不怎么这里高压锅用得很多呢。我说有什么软一些的呢?他指指店门脸处一排冒著气的砂锅,说砂锅的东西会软一些,有砂锅水饺,砂锅米线什么的。这时,进来几个老外,讲英文,听口音是欧洲人。只见他们熟门熟路,每人点了一份砂锅的东西,很懂的样子。得,洋人都知道,我也来砂锅吧。我后来又来了两次,把几种不同的砂锅都吃了一遍。后来我才搞清楚,海拔同气压成反比,海拔越高,气压越低,氧气越稀薄,沸点越低。怪不得我在酒店用电壶烧水,总感觉很快就开了,原来拉萨地区海拔3700米,沸点为88摄氏度,就是说水“开”的时候,水温不到100度。用这种温度煮饭,难怪煮不熟。高压锅,砂锅会更保温些,连水饺和米线都要用砂锅来炖。
后来到外地,来来往往的路上,差不多都是吃的川味饭,或搞不清流派的饭,质量很一般的东西,乏善可陈。吃到最后发现,很多这种接待游客的餐厅,连菜单都差不多。所住宾馆的餐厅就同国内招待所一样,早上有稀饭小菜类的东西。我最爱吃油条豆浆,特别是新鲜的,刚炸出锅的油条。每次回中国首先是满足这个简单的愿望。到了西藏就没有抱太大希望,几天过去了也就不再想了。突然一天清晨在布达拉宫前面的广场上,闻到了炸油条的味,我闻香寻油饼,还真有个小摊,至此,我非常激动的吃到了我在中国的第一顿梦幻早餐。
说起早餐,我住的酒店顶层有个餐厅供应早餐,是个尼泊尔人开的,早就听人说不错。到拉萨的第二天早上,打算去填饱肚子,准备出门。上去发现基本是西式早餐,煎蛋面包一类。东西比较粗糙,但大都是熟悉的,就捡著最保险的咖啡和烤面包把早饭打发了。看到一盆白白的东西,象是cottage cheese, 可是疙里疙瘩的,没有均匀的颗粒,没敢尝,也没顾上问。第二次来问了问,回答说是酸奶(yogurt),藏式酸奶。我一听就来了情绪,马上来了一大碗,加上一大勺沙糖,那碗酸奶吃得太过瘾了,当时的感觉很明确,这才叫酸奶啊!在美国每天都吃的各种果味的,全脱脂半脱脂的yogurt和这种原汁原味的纯天然的藏式酸奶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北京女孩儿喜欢的原味酸奶同这个一比,也是寡淡如水呀。从此,只要有机会在酒店吃早饭,我就来一大碗酸奶,再加一碗麦片粥。吃的如此健康还如此美味,把我自己都感动了。
后来发现酸奶常常搭配在藏餐里。在拉萨时,慕名去“玛吉阿米”酒吧,相传就是当年六世达赖仓夹嘉措与他的情人玛吉阿米幽会的地方。在那里点了酸奶兑上烈酒调制的“酸奶酒”,极爽。后来,在八角街上的“雪域餐厅”发现了酸奶加蜂蜜的绝妙吃法。藏式酸奶,加上新鲜蜂蜜,二者的结合把酸奶特有的浓郁的乳香和蜂蜜天然的甜香都恰到好处的发挥出来,天赐美味,同时既健康又温和。回到美国后,别的没法泡制,但这酸奶加蜂蜜成了我早餐的最爱。虽然此酸奶不是彼酸奶,但加上美好的回味,我仍是非常满足。
还是在“雪域餐厅”,我吃到了一种肉饼,牦牛肉加香菜。刚听到时,还想不明白,这两样东西怎么搀和到一起的。吃到嘴里时,一下子明白了,天作之和呀!牦牛肉没了想象中的腥膻,香菜没了那股特有的冲味,饼馅香而不腻,爽而不淡,松软可口,汤汁饱满鲜美,佐以“拉萨啤酒”,最后是蜂蜜酸奶作甜点,这顿饭是我吃得即新奇又可口的最佳典范。
吃得新奇的还有一次,但并不可口。一天回到酒店挺晚了,还没吃饭,虽然没有胃口,但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要吃东西。早注意到酒店的马路对面有一个装饰很有味道的餐厅,有酒吧,正好去试试。进到里面,灯光幽暗,洋人汉人,喝酒的,闲谈的,室内装饰是藏族和西洋风格的融合,有些味道。楼下客满,跟着带位小伙子七拐八拐在昏暗中上了楼,楼上没什么人,很安静。看到中英藏文的菜单上有乌冬面,就是它了。还是哪个思维方式,乌冬面嘛,还能错到哪儿去?面端上来,看着象一碗红菜汤,尝了一口,还是红菜汤,只是里面有一些面条。这就是我后来命名的“一碗看不懂的面”。
在拉萨被拉去品尝藏式“大餐”,但以我简单的口味,没吃出什么名堂。记得有什么炖羊脸或是羊头,我连看都没敢看。还有手抓羊肉还是牛肉,能看到不少肥肉,我也没敢碰。还有一道咖哩味极重的牛肉,和咖哩味的土豆,让我想起了印度菜。看到有馒头,我干脆吃起了“馒头蘸酸奶”,填饱了肚子。当然,我还尝了青稞酒。虽说青稞酒是用青稞酿成的度数很低的酒,但我尝到的青稞酒真的不象酒,而是带点酒味的水,微酸,有点酒酿的味道,但比一般酒酿还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地道的青稞酒。更不知道这“大餐”是否地道藏餐,还是整出来打发外来人的。
除了青稞酒,我还尝了“拉萨啤酒”和另外一种当地啤酒,好象叫“青稞啤酒”什么的,感觉都比较淡。当然,别指望我能喝出什么更多名堂来,但起码我可以说我“到此一喝”了吧。
说到喝,就一定要提到藏人喝的茶。酥油茶是热的,带著咸味,有点腻,我不太适应,只能说我没有这口福。另外,藏人喝的有咸奶茶,也喝不太惯。甜奶茶,是红茶加鲜奶,对我的口味。好象是在日喀则,大街上有几处茶馆,我就进了一家。里面烟雾缭绕的感觉,几个茶客都是藏族男人,好象在谈生意。我进去说来壶茶,藏族姑娘指给我一个暖壶,我说要不了那么大壶。她说壶就这么大。我说那就来一杯茶,甜奶茶。坐在矮矮椅子上,喝着热热的奶茶,感觉到屋子里随烟雾流淌的轻松和安详。茶很好喝,既清香又浓郁,喝到胃里很舒服。才花了三毛钱。回到北京喝一壶破茶都要十几二十块,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西藏时间很短,加上时差,胃口不佳,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东西也没有机会尝一尝,很可能错过了很多藏味佳肴,煞是可惜。即使如此,我还是对我在西藏所品尝到的藏式饮食非常欣赏,充满感激。我向往西藏,她不仅抓住了我的心,还让我“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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