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小儒对“气的一元性”的讨论,读者应该已经获得了“元气”概念。但要让“气”生化出万物来,仅有“元气”还不行,还需要有“精气”。
前文中,小儒之所以把“元气”拿出来特别讲,是因为它对万物具有绝对的规定性,意义很特别。但实际上,“元气”的存在只具有理论意义,它并不可能独立存在。这也就是说,“元气”和“精气”同时并存是永恒的事实。
这就是小儒在“格物论”中论证的“虚实并存”的观点:宇宙万物存在的基本特性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为了让受现代科学教育的人能明白这一道理,小儒这样来说明:“元气”可以说就是物理学上的纯粹“真空”状态,儒家叫“太虚”,而事实上,科学家们都知道,纯粹的“真空”是不存在的。这一点科学家已能用试验来证明。不要说在自然界里找不到一块纯粹的“真空”,就是在试验室里用真空机来制造“真空”,也只能制造出一个相对的“真空”。所以,“虚空”并不是真虚真空,而是多多少少有“精气”存在里面。
这说明,在任何条件下,宇宙各处都是“元气”与“精气”并存,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正因为此,小儒讲完“元气”,接着就要讲“精气”。
“精气”是什么?
孔子定义: “精气为物”。这就是说,“精气”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物质”。 “精”字的含意,就是“精微细小”之意,它所指的,就是在元气中存在的精微物质。
读到这里,聪明的读者们大概会联想到一个问题:既然“精气为物”,那么儒家所说的“精气”,不就等于西方科学里的“原子”或者“元素”吗?
的确,万物由微小的物质元素构成,这并不是像许多迷信科学的人所相信的那样,只是科学家的专利,而是东西方自然观的共识。西方传统的“原子说”、“元素说”与儒家的“精气说”都表达了同样的认识,都是说人的感官所能认识的物体是由人的感官不能直接察觉的细小微粒构成。
但从理论上看,儒家与科学家之间又有很大的区别。其最基本的区别就在于概念的规定性。“原子”、“元素”等表示微小物质的概念要表达的是“物质”概念,而儒家的“精气”,要表达的是“气”概念。
这里问题就来了:既然“精气为物”,为什么孔子还说它是标志着虚空存在的“气”,而不说它就是“物质”?
对于这一问题的解释,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看。
首先,“物”之所以为物,是因为它有“体”。这个“体”必须让人能够确切地观察与测量。而“精气”之为物,相对于其它世上万物而言,显得太微小,小得是似而非,很难让人确切观察,准确测量。这跟“气”的性质是一样的,“气”就是让人无法定量观测之物。所以儒家说它是“气”。
再来看看科学家是如何认识“物质”的。在现代科学知识里,与儒家“精气”概念很接近的,是量子力学里的“粒子”概念。量子力学认为,“粒子”是构成物质的最基本的单位,所以“粒子”也被称之为“基本粒子”。这一点与儒家是一致的,儒家的精气说也认为“精气”是构成物质实体的最基本的单位。而科学家的“基本粒子”与儒家的“精气”的不同之处在于,粒子尽管体积之小,但还是可测量的。
粒子究竟有多大?据科学家测量,从体积上看,大约为10-13 ~ -15厘米,从存在时间来看,大约为10-23 ~ -25秒。这样的物体,尽管存在时间之短暂到瞬间即逝,科学家还是可以用数据来描绘它。当然,根据海森伯的测不准定理,这些数字不完全可信,但科学家们使用高精度仪器能测到它们却是事实。
今天,科学对“粒子”的认识是一门确定的知识,而儒家的“精气”的大小,却较有弹性,它可以是接近于粒子,也可以是比粒子更为基本的物质,一切视人们所掌握的技术水平而定。换句话说,像“精气”这样的精微物质,它的存在完全独立于人的仪器之外。
“精气”之小,小到不可测。物体不管多小,只要可测,都为物。而当物不可测时,就不是物,而是“气”了。因为“气”不具有时空特性,所以不可测。丧失了时空特性,就是丧失了物质特性,因此,它就只能是“气”,不能是“物体”。
其次,“精气”的表现特征与“元气”的表现特征完全一致。“元气”有阴阳二性之分,而阴阳二性的运动又造成光、电、磁、热、声、味等自然现象;“精气”也有阴阳之分,它的运动也造成光、电、磁、热、声、味等现象。“元气”分为“木、火、土、金、水”五行五性,“精气”也分五行五性。实际上,“精气”的阴阳五行就是“元气”的阴阳五行。在这一意义上,“精气”虽然为物,其特性表现出的却是“气”的特性,因此,它是“气”不是“物体”。
总之,在儒家的气理论里,不管从哪方面看,“精气”体现的都不是物质存在的道理,而是气存在的道理。
“元气”和“精气”,一虚一实,构成了儒家完整的气理论。“元气”为虚,因此气能容纳万物;“精气”为实,所以气能构成万物。这就是儒家描绘的宇宙基本结构。
把宇宙间的精微物质的存在归于“气”范畴,这是儒家学说的最精彩处之一。它使人类的认识走出了科学唯物主义的局限性,从而可以解开许多现代科学至今还解不开的自然之迷。
现代西方自然科学自从走出牛顿力学的框框以后,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开始大量研究许多能够脱离物质而独立存在的自然现象。如量子力学、电学、光学、声学、电磁学、热力学等等。这些学科都把研究的视野延伸到虚空中。这时,一个理论问题被提了出来:科学家们在虚空中所观测到的现象究竟是什么?
比如说光现象,在光电实验条件下,它出现物质的特性,即光子特性,而在双缝实验条件下,它又出现波的特性。这很难理解。一些物理学家看来,光不可以既是粒子又是波,二者只可能居其一,由此导致了科学界的光子说和光波说,这两种学说在理论上的长期争论。爱因斯坦在其理论里试图解决这一冲突。他提出了“阴影波”的概念,试图在他的相对论里把光统一为波粒一体。
现在有的物理学家认为爱因斯坦已经解决了这一问题,而大多数物理学家依然认为他的解释太牵强。因为没人知道什么是“阴影波”,它只是一种数学存在,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东西,人们不能只用公式来说事。
后来,波尔和克雷莫斯等人提出了另外一种看法,认为爱因斯坦的波粒二象性里面的波,是一种“几率波”。可惜的是,“几率波”也只是一种数学存在,后来也有人证明他们的数学推论是错误的。
以后,又有一些大科学家对“几率波”概念做了重新解释,如海森伯认为,“几率波”实际上等于亚里士多德哲学里的“潜能”概念。光怎么又成了哲学?说来说去,光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一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反倒使得科学重新掉入了哲学的陷阱。而科学家们之所以能在这个世界上站起来,据他们说,那是因为他们冲破了哲学的束缚,从哲学家手里解放了出来。
--当今物理学界的现状就是这样。
光同时具有波粒二性,这一问题对于物理学家们来说真是太难了。他们虽然提出了一些很有想象力的假说,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最终回答这一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光会是波又是子?
小儒免费建议:请教孔子吧!
用儒家的气理论来看这一问题,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楚、自然。
光是气运动的现象之一,人们如果从元气角度看这一现象,所看到的是气动,那一定是波形;从精气角度看,精气为物,看到的肯定是光子。而元气、精气本是一体的、并存的,所以光既有波的特性,又有粒的特性。
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数学推理,这样一说,人们就能明白这一道理。
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简单的问题,在科学家们看来却是如此的难?
并不是问题本身真的这么难,而是由于看问题的角度不对。科学那个角度是个死角,不借助工具,基本看不到什么。而借助工具后,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没人真能知道,只能由科学家们自己去解释。这时,科学家要想把他们模糊看到,也没看清楚的东西,通过假说来说圆,那就很难。
其实,不应该这样去折腾人类,只要换个角度看问题,问题就解决了。
儒家的角度是广角,能使人类看到最多的东西,认识到最多的真理。
一旦认识到真理,用不着什么假说、数学公式,用真说,用普普通通老百姓的日常语言,就能把道理讲清楚。
事情是不是这样,请读者自己去体验。
人们可能会问,小儒把古老的精气说与代表着现代科学顶峰的粒子学说拉扯到一块儿,是不是有点牵强附会。科学家们认识到粒子的存在,那是应用了雾室和照相乳胶技术以及超大型电子计算机等尖端技术才观测到的,而这些技术古人连想都没法想,他们怎么会知道有类似粒子这样的微小物质存在呢?
这种说法多少有点科学迷信的味道。
“精气”即是气,它就具有人类的视觉感官不能直接观察到的特征,而它又是物,所以又是人类的感官(有时借助工具)最终能够观察到的东西。
实际上,中国古代智者,除了没有用现代精密工具外,其认识精微物质的方法与我们今天可能的认识方法,本质上是一致的,无非就是对外的观测和对内的体察两种方法。
古代中国人应用这两种方法都得到了精微物质存在的认识。
《管子.水地篇》的作者用水做过一个比喻:水本来是透明的,但水多了就不透明了,可见水是由微小的物质构成的,它们集中多了,人就能够观察到它的存在。这种物质就叫“精”。(原文:“夫水......视之黑而白,精也。”)这是通过观察水量的变化而引起色度的变化,从而推导出有“精”这种精微物质存在的例子。
老子在《道德经》里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这是内观的例子。老子通过入静,在恍恍惚惚间开始有模糊不清的印象,印象越来越明显,最后形成一个有精微物质存在的明确的认识。 可见,人类认识真理,精密仪器并不是非有不可。
而在人类各种理论学说中,最早把“物体由精微物质构成”这件事直接说出来、讲清楚的,那是儒家经典《周易》。如此复杂的道理,文王只用了五个字就讲清楚了:“履霜坚冰至。”
霜是细粒状的小冰,文王用它来比喻构成物质的微粒。坚冰是大块的冰,文王用它来比喻物体,由此就有了“踏到霜时,想到大块坚冰将由此构成”的例子。如果没有人为干预,“履霜坚冰至”这件事在自然界本来是不存在的。谁见过霜可以变成大冰块?不过文王讲的这个道理,却是能听得懂的。因为人人都知道霜是像盐一样细小的冰粒,如果它们堆积多了,当然就是个大冰块,这种结果不会有人怀疑。雪人、冰雕不就是这样出来的吗?正因为霜与坚冰之间存在着这样一种内在必然逻辑,文王就能用霜来举例,用通俗的语言把“物体由精微物质构成”这一道理讲清楚。
这件事放在今天,似乎变得很深奥。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人似乎对霜不感兴趣,如果不用显微工具,他们很难想象“物体会由精微物质构成”。
由于没人亲眼见过物体内的精微物质,科学家们为了让人明白这个道理,就放个显微镜让人去看物体的内部结构。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见显微镜里的东西,他们又拍成照片(有黑白的和彩色的两种),印到书里卖给人看。
其实,从显微镜那个小洞洞里所看到的,如果科学家们不解释,人们很难猜到是什么东西。且不说科学家的解释可能出错,就算解释是对的,按照孔子的说法,科学家拿出来给人看的东西也是很难看的(“窥观亦可丑也”)。
比起科学家们的笨拙,文王显得高明一百倍。哪里需要什么显微镜,哪里需要什么黑白或彩色照片,文王只轻轻地问一句:“您见过霜没有?”,接着又说:“您想想霜积多了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自然明白了“物体由精微物质构成”这一深刻的道理。接着文王又说:“小朋友们,以后你们踏到霜时,就应该想到你们脚下的地球就是由微小的精气构成的。”
如果说文王的比喻科学家们还听得懂的话,那么孔子就把科学家远远地甩到后面了。孔子接着说:“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孔子这话,当下越是伟大的科学家越听不懂。什么“阴”呀?什么“道”呀?这些东西都超出了科学家的认知范围。
不要以为孔老二不学无术,孔子讲出的道理,就是再过二千年去看,依然是最精彩的。在这句话里,孔子以文王的比喻为基础,直接把“元气”与“精气”在宇宙中形成万物的机制点了出来。
按照孔子的观点,大自然如何生化万物?简单说就是两点:第一,要有“阴气的凝集”;第二,要有“道”。“阴气的凝集”就像“元气”在虚空中播下了种子,种子播下后,“精气”就会顺着这些种子各自的“道”慢慢集中,呈现出生长成形的过程,最终生化出宇宙万物。
孔子指出的这两点,第一点指出了万物产生的动因,第二点指出了万物产生的具体过程。这也就是说,“精气”如果驯致坚冰之道,就造出坚冰;如果驯致人之道,就造出人;如果驯致大象之道,就造出大象;如果驯致老鼠之道,就造出老鼠;如果驯致太阳之道,就造出太阳;如果驯致月亮之道,就造出月亮;如果驯致科学家之道,就造出科学家等等。
孔子的话虽然科学家们不能懂,而孔子讲的事但却是他们最想知道的。
为了找到这些事儿的答案,科学家们在全球范围内动员了前所未有的人力、物力与财力资源来支持他们的研究。而他们的研究成果却显得十分可怜与偏执。比如说,要问科学家宇宙产生的动因是什么?他们回答是热核爆炸;要问太阳是怎么来的?他们回答是核聚变反应;要问人是怎样造出来的?他们回答是猴子的生存竞争;要问老鼠是怎样来的?科学家是怎样来的?他们的回答是目前的考古发掘和基因鉴定还不能回答这些问题,等他们收集更多的科学家的大脑进行研究后,有可能给出答案。
不需要那么费事,这个答案小儒就能给出:科学家之所以为科学家,似乎此类人脑袋里有火,不然怎么老说些上火的事?给他们吃些降火的药,也许某一天他们能明白什么是“阴气的凝集”。不过也不能乐观。就跟吸毒上瘾似的,科学家们已经对观测工具产生很强的依赖性,降火药对此已无疗效。尖端工具使他们认识到了粒子、原子、分子等隐藏在物体内部的东西,却把“道”给废了。这使得他们的研究走进了死胡同,只能停留在工具让他们所观察到的东西上,进行描述和瞎猜。
小儒所说的瞎猜,就是科学家所说的假说。既然是假说,当然是瞎猜。没有了“道”,粒子怎么能变成人?没有了路,车能开到哪里去?
当今呼吸着现代化空气的小人们患上瞎吹。他们说科学家拥有“元素说”、“原子论”、“粒子说”,因而科学能认识真理。明明科学家所拥有的只是由些一知半解构成的唯物主义偏见,这些小人们却很会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方式来埋葬真理。
人类的智慧不会永远被愚弄。小儒在此预言,科学必将在本世纪之内退出人类历史舞台,被儒学取而代之。并不是小儒有什么先见之明,这是人类进步的步伐使然。
小儒晏新明壬辰年于法兰西 (版权所有,引用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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