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闻听萧霜月这个名字,颇感惊疑,那可是他二十年前的旧情人。年轻时的梅鹤,风流倜傥,饱读诗书,剑术超群,可谓文武双全,闲来无事,梅鹤常与朋友结伴游逛秦淮两岸的名胜古迹,也少不得光顾那里的秦楼楚馆,那时的萧霜月乃是建康城里非常有名的歌妓,她原是辽国契丹后裔,国破后举家南逃,流落到南宋,萧霜月天生丽质,能歌善舞,通晓音律,很多官宦子弟,文人骚客,都慕名而来,想要结识她,与她共度良宵,梅鹤也不例外,萧霜月也被梅鹤英俊潇洒的外表和他的名门望族出身,以及文武双全的才能所打动,起初萧霜月给梅鹤的感觉是美艳如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随着进一步的接触,他逐渐感觉到她是个城府很深,很有心机,占有欲和控制欲很强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梅鹤逐渐对萧霜月产生了反感,也有了戒备之心,于是他有意疏远萧霜月,正值此时,龚梅雪出现在梅鹤眼前,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令人感到洁白芬芳之中还有一些冷傲,正是这种疏密错落,若即若离,曲径通幽,似有似无,如梦如幻的感觉,使得梅鹤对龚梅雪欲罢不能。
萧霜月可不会轻易放弃梅鹤,后来梅鹤与萧霜月终于反目成仇,再后来,听说萧霜月突然嫁给了金国契丹反王耶律德寿,从此人称她为萧妃,耶律德寿战败身死之后,她便不知所踪了,有人说她逃到了金国最北端的苦寒之地隐藏起来,几年后,江湖出现了一个号称银狐大仙的美貌妇人,占居了仙狐山,银狐洞,并且建立了狐门,她广收门徒,狐门有许多妖娆美艳,专修淫邪妖法的女弟子,这个妇人就是萧霜月。 虽然时隔已久,梅鹤对萧霜月的音容笑貌仍然记忆尤深,他不由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身材窈窕,戴着银色面具的妇人,她身穿银色袄面,金线绣着祥云飞凤图案的白色貂鼠皮毛的半长裘皮袄,下面是金色绸缎面料,银线绣着雪莲花的羊皮拖地百褶长裙,银灰色牛皮软靴,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珠光宝气,香气扑鼻。梅鹤虽然二十余年未见萧霜月,但他仍然一眼就可以断定,此女绝非萧霜月。 这个假扮作萧霜月的女子还真会演戏,她声泪俱下地控诉梅鹤当年如何玩弄和欺骗她的感情,又如何喜新厌旧,无情地抛弃了她,最后,她请求阎王老爷为她做主,将梅鹤这个毁掉她一生幸福,陈世美式的薄情寡义大骗子绳之以法,铡刀铡,斧头劈,锯子锯,滚钉板,下油锅,点天灯,凡此种种酷刑,都让梅鹤尝一尝。梅鹤在一旁听着,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话说:“我说你这位冒充萧霜月的女子,我与你从未谋面,素无冤仇,你却因何对我有如此深仇大恨?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诬陷谋害于我。今天若不给我交待清楚,你休想离开这里。” 沈太守突然一拍惊堂木,啪地一声,厉声喝道:“梅鹤,你一个被告,竟然如此嚣张,居然胆敢威胁原告,罪加三等!来人啊!将梅鹤这个老匹夫给我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便有一班装扮成牛头马面,夜叉烂鬼的衙役,撸胳膊,挽袖子,手持棍棒,铁链,抢上前来,就要拿下梅鹤。 梅鹤微然一笑,挥了挥手,轻声说了一句:“都定住别动!”说来也怪,那些个牛头马面夜叉烂鬼似乎非常听话,忽然间动弹不得,起初各自还想挣扎一下,兀自在原地自己跟自己较劲,不一刻,一个个有如木雕泥塑,保持着刚刚静止不动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梅鹤步步逼近沈太守,沈太守的眼神开始慌乱起来,他一边退缩,一边手指着梅鹤,色厉内荏地喝问:“你,你想要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梅鹤讥鄙地对沈太守说:“哦?只许你乱来,却不许我反抗?岂有此理?!你怎么害怕啦?你不是要往死里打我吗?”沈太守还在嘴硬:“本官怕你?笑话!你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阴兵,僵尸阵,只要本官一声令下,就会蜂拥而上扑过来,将你生吞活剥撕个粉碎!”梅鹤却连头也不回,不慌不忙地说:“哦?是这样吗?沈不清,沈大人?就凭那些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也想用来对付我?简直荒谬可笑!”再看堂下那些挤挤拥拥僵尸,全都被一班被梅鹤发出的梅花针暗器刺中穴道的牛头马面,夜叉烂鬼组成的一道人墙给阻挡住了,僵尸们推推搡搡,簇簇拥拥,一时半会儿前进不得。 眼看沈朴清被梅鹤步步进逼,退到墙角,已经无路可退,梅鹤正准备一把扯下他的假面膜,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沈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假扮的,只听屏风后面痰嗽一声,一个苍老而已又底气十足的声音说:“梅鹤,你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大人算啥本事?有本事也来欺负欺负我老人家。” 话音未落,一个面戴狰狞青铜面具,身穿黑袍,披散着灰白长发的瘦高老者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梅鹤感到一阵阴风袭来,心知来者不善,便撇下沈朴清,退后两步,守住门户,注视着来在面前的老者,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老者也正以一双发出阴森森绿光的眼睛,从青铜面具两个眼洞中盯着梅鹤,他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怪笑,说:“吾乃地藏菩萨驾前护法,大光明法王是也!”梅鹤笑道:“地藏菩萨身边何曾有过大光明法王?该不会是阁下杜撰自封的吧?”青铜面具人并不答话,他将沈朴清拉到屏风后面,又转回来,坐在桌案后面刚才沈朴清的座位上,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梅鹤!你可知罪?!”梅鹤见状,越发觉得有趣了,他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在下不知,请法王明示。”青铜面具人冷笑道:“你倒是很会装糊涂!我且问你,你整日不务正业,图谋不轨,妄图颠覆武林,非但绞尽脑汁研制那些凶险异常的杀人暗器,还将那些无比歹毒的暗器或卖或送给江湖上那些资质愚钝,只会些许粗拳笨脚的平庸之辈,竟然蛊惑煽动他们以下犯上,以小搏大,以弱胜强,致使几位著名武林顶尖高手接连阴沟翻船,或被重创,甚至一命呜呼,你到底是何居心?!你究竟意欲何为呀?!”梅鹤心想:“嗯,这大概才是他们真正想要治罪于我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梅鹤反问道:“请问阁下,习武之人练武的目的是什么?”青铜面具人先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振振有词,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强身健体,自卫御敌,扶弱锄暴,保家卫国!你堂堂一个南派武术名家,怎么连这妇孺皆知的道理也不懂?难怪你做出诸般有悖常理的邪恶之事!”梅鹤说:“嗯,你说的很是冠冕堂皇。我来问你,如果一个知书达理,是非分明的文弱书生或者市井布衣,面对一个恃强凌弱的泼皮恶霸,该当如何?难道只能任由恶人胡作非为,欺压良善吗?我之所以传授独门暗器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就是给了他们防身御敌,除暴安良的利器,使得那些不可理喻的恶霸豪强不敢肆意胡为,这难道不公平?不合道理吗?”青铜面具人说:“行走江湖,是要讲规矩的,即便是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道理,更何况那些江湖豪客,也都是讲道理的,即便发生了不平之事,也该向武林前辈或各门派掌门人提出申诉,请他们主持公道才对,怎可动辄发动暗器偷袭,瞬乎间取人性命?”梅鹤冷笑问道:“你说的倒很轻松,我看还没等到击鼓鸣冤,那些个弱者就死于非命了。请问阁下,曾经的武林盟主,淮阴魏老太爷,是否称得上武林老前辈?”青铜面具人稍微迟愣了一下,说:“魏老天爷当然是武林老前辈了,这还用问?”梅鹤不屑地冷哼一声。青铜面具人问道:“你什么意思?”梅鹤说:“正是这个表面上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公平,正义的魏老天爷,暗地里却勾结红衣教,阴阳教,冥王府,专干偷鸡摸狗,杀人越货,公报私仇的勾当,实乃江湖匪类,阁下以为,似此等武林老前辈,他会主持公道吗?”青铜面具人怒道:“信口胡言可是要被问罪的!你有证据吗?!”梅鹤道:“证据当然有。”青铜面具人色厉内荏地说:“拿来我看!”梅鹤却摇着头冷笑说:“我知你谁呀?你若毁掉证据,我去找谁说理?除非你取下面具,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青铜面具人闻听此言,登时冲冲大怒,一拍惊堂木,大声吼叫道:“好你个信口雌黄的梅鹤老贼!魏老爷子乃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广受南北武林的爱戴和敬仰,岂容你在此颠倒黑白,肆意诋毁污蔑!?你倒是蛮会栽赃陷害,无理狡辩的啊!你暗中提供杀人暗器给偷奸取巧的无名鼠辈,公然挑战杀害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你用心险恶,手段卑劣,妄图颠覆南北武林规矩,以达到你称霸江湖之野心。今天,你非但不悔过认罪,还敢在公堂之上造谣惑众,殴打官差,实属案情特别恶劣,后果极其严重,不杀不足以平天下武林公愤!”梅鹤听了他的这番话,越发觉得对方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了,不由得笑骂道:“你这厮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若是光明磊落,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示人?待我取下你的假面具,看看你究竟是何方鸟人?!说不定你我曾经还打过交道呢。”青铜面具人闻听此言,却也有点变颜变色,显然有那么一点心虚,好在有青铜面具遮面,他略一迟愣,早有一道凛冽的寒光迎面疾刺而来,瞬间又幻化出七点寒星,笼罩住他的周身七大要害,他虽然早已知晓梅鹤的梅花剑法出神入化,却没有料到其出剑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青铜面具人措手不及,更来不及多想如何隐瞒自家招式,自救的本能使他不得不倏然亮出了一对吹毛利刃,精光四射的月牙刃,耳听叮叮当当七八声刀剑密集格斗交击之声,二人一触即分。梅鹤笑道:“这便初见端倪了!但你以为亮出月牙刃,我就会简单地认为你是冥王府的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在手上添加了三分劲道,再次挺剑疾攻上去,梅花十三剑,一招分三式,瞬息攻出三十九路剑法,梅鹤脚踩五行梅花阵步点,身形飘忽不定,虚实难测。这下青铜面具人可招架不住了,刚然手忙脚乱勉强拆解了盘头盖顶落花十三剑,又急忙左遮右拦,歪七扭八地躲闪过当胸袭来的飞花十三剑,但却早已是步法错乱,闪展腾挪也失去了章法,再也难以抵挡对方攻击下半身的残花十三剑,冰冷的剑脊几乎是紧贴着大腿内侧肉皮一穿而过,冷森森的剑气吓得他毛发倒竖,冷汗直流,好几次险些将他裤裆中的二两肉阉割,或将下半截小腿从膝盖处肢解,可谓险象环生,实在令他心惊胆颤。眼看青铜面具人就要落败,他忽然怪叫一声,倏地将两把月牙刃当做飞刀抛出,却被梅鹤叮当两声左右挑开飞去,噗噗两声,两把月牙刃分别旋转着插入刚然接近他身后两具僵尸的脑门上,竟将脑袋辟作两半,左右一分,扛在肩上,流淌下来的灰白色脑浆,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僵尸依旧两手前伸在空中胡乱抓挠着,尸身不停抽搐着,蹒跚前行,其状甚是恐怖。两把月牙刃在余力的作用下,又噗地插入紧随其后僵尸的胸口,黑色尸液顺着刀口流出,滴在地上,泛起一层泡沫。梅鹤拧身侧踹,一刹那分别踢在两具僵尸的肚子上,感觉像是踢在松软的朽木上,两股恶臭难闻的黑色尸液从僵尸口中喷射出来,还好梅鹤闪躲得快,没被喷到,尸液溅到牛头马面的身上,立刻呲呲冒起白烟,痛得牛头马面浑身扭曲抽搐,却干嘎巴嘴,出不来半声。再看那两尸被踹得向后平飞出去,将后面的僵尸撞翻一堆。一个个兀自在地上手刨脚蹬地挣扎着试图爬起来。青铜面具人利用这一眨眼工夫,瞬间从袖筒中变戏法般变出两柄精钢短斧,左右轮转,发疯似的向梅鹤一通乱劈。梅鹤手掐剑诀,脚踩五行梅花桩法,闪展腾挪,巧妙避开前几招疯狂的斧式,稳住阵脚,突然发力反攻,凌霜剑吐出万点寒星,瞬间便将青铜面具人逼退,梅鹤边打边评论:“你的月牙刃也只模仿到了阴阳教主的两成,但你这斧法的疯狂程度,倒是与斧头帮主有一比。”青铜面具人更不的话,两柄短斧车轮旋转,胡劈乱砍得愈发猛烈。常言道:兵刃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青铜面具人看样子是要跟梅鹤拼命,他一边怪叫着给自己壮威,一边不顾一切的拼命猛攻,好几次对方的剑尖直指他的咽喉,他非但不招架躲闪,竟然抡斧劈向梅鹤的脑门,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梅鹤可不想和他拼命,被逼迫得只好撤剑封挡,却反倒落了后手,梅鹤心想:“看来面前这个自称大光明法王的青铜面具人绝非淮阴魏不惑,魏不惑老谋深算,惯使阴招,平日里非常注重养生,似他这种人,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赌输赢。该不会真是斧头帮主贺疯子吧?”想到这里,梅鹤愈发想知道那张藏在青铜面具后面的脸究竟是谁?一转眼,梅鹤已与青铜面具人斗有三十余招,梅鹤虽占上风,却也一时拿他不下,梅鹤心想:“身处险地,宜速战速决,不能再纠缠。对付刚猛招数,须以阴柔相克。”于是身法突变,一招梅花疏影千层雪,脚步错落,重重叠叠,忽左忽右,使对手眼花缭乱,虚实难料,紧接着一招,暗香来袭透骨寒,凌霜剑寒星点点,一道道阴柔冰冷的剑气仿佛是从迎面刺来,却又使人莫名其妙地感到其攻击点确确实实来自背后,却又不知从何防守。这下青铜面具人实在招架不住了,左后肩,右后臀,接连被刺中两剑,流出两股污血,虽然不至重伤,可也疼痛难忍,他“嗷”地嚎叫一声,急忙大声呼救道:“你们再不出来,我老人家就要归位啦!”只听屏风后边一阵刀剑出鞘的呛嘟之声,鱼贯奔出两个黑白无常,后面紧随五六名金银铜铁铅锡魔鬼面具人,瞬间便将梅鹤围在核心,一时间鬼哭狼嚎,鬼影重重,哭丧棒,丧门剑,追魂刀,夺命钩,判官笔,狂风骤雨般向梅鹤周身上下拼命抢攻。行家一看便知,这些面目狰狞的面具人的武功,皆可排在当今南北武林前百名之列,若单打独斗,虽非梅鹤对手,却也能坚持十合之上,但若合力围攻,莫说是梅鹤,即便南北剑圣白玉蟾,白玉峰在场,也万难全身而退。这下梅鹤可吃不消了,才挡开一对哭丧棒,丧门剑,追魂刀就到了,才闪过夺命钩,索命镰,判官笔,劈山斧又杀到,可谓险象环生,车轮混战之中,梅鹤险一险被追魂刀把鼻子削掉,惊出一身冷汗之余,他决然放出胜负手,不再继续缠斗,擒贼先擒王,先打掉为首的青铜面具人,瞬间主意打定,但见梅鹤轻轻一拉耳边方巾的缎带,便从方巾顶部向四面射出一百单八枚冰晶梅花针,忙得那几个抢攻上来的面具人慌忙闪躲封挡暗器,一时间痛叫惨呼声连连,面具人阵脚大乱,连续有三人踉跄栽倒,梅鹤抓住时机,刹那间攻出十三剑,直取青铜面具人咽喉,青铜面具人一面吃力地胡乱招架,一面声音嘶哑地吼叫道:“好你个不讲武德的梅鹤!你暗器伤人!卑鄙无耻!老夫今日即便败在你手下,也是一万个不服!”说话间,从屏风后面又窜出十几个面具人,救下青铜面具人,将梅鹤团团围住。只听厅堂门外有女子以冰冷声音厉声喝道:“武德是对人讲的,尔等妖魔鬼怪,何谈武德?!”一道白影冲门而入,剑光起处,血肉横飞,一片惨叫哀嚎,梅鹤闻听声音,便知是菊花夫人。青铜面具人气急败坏地命令那群戴着妖魔鬼怪面具的刀客,剑客,他声嘶力竭狂喊:“左右护法,黑白双煞,快拦住那个白衣道姑,余者助本法王将那梅鹤老贼碎尸万段!”这些面具人皆为江湖成名剑客的高手,齐声应道:“谨遵法王法令!”接着一个个嗷嗷怪叫着使出最凶狠的招法,刀剑齐下,恨不得立刻将梅鹤砍成肉酱。梅鹤心想:“这些人究竟与我有何等仇怨?竟然下此狠手?!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只见他左手持剑,左遮右挡,右手掐道诀,陡然间袍袖一扬,叮叮当当一片声地响,发出清脆悦耳之音,剑气光影中夹杂着点点寒星飞向对手的眼睛,咽喉,还有的竟然会绕袭后脑,令人防不胜防,以如此手法发射梅花针,梅鹤可谓江湖第一人。但有一点,梅庄暗器从不淬毒,梅鹤的梅花针更是如此,针体极为细小,攻袭的部位,皆非取人性命,即便射向眼睛的梅花针,也是刺在眼眶周围,而且力道分寸拿捏得令人匪夷所思,伤痛却不致残。至于梅鹤焉能将梅花针于相对高速运动中超乎想象地精准发射?秘诀何在?无人知晓。概道法使然。 青铜面具人的后脑勺也被射中一枚梅花针,钻心的痛,体内气血也开始阻塞,他心知再打下去,结果非死即伤,他扯着嗓子喊道:“梅鹤老贼邪术厉害!风紧!扯呼!”话音刚落,厅堂之中立刻突火冒烟,梅鹤说声:“不好!毒烟!闭气!”连忙屏住呼吸,飞身跳出战团,落地即刻盘腿闭目打坐,手掐道诀,闭住周身穴道。菊花夫人也是就地闭目趺坐,双手结成道诀,闭气封穴。 打斗之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迷烟渐渐散去,梅鹤微微睁开眼睛,却惊愕地发现,厅堂之中竟然空无一物,漫说围攻他的众多面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牛头马面,倒地僵尸,以及室内桌椅,屏风,器具,等等,凡是能够移动的物件,都毫无声息的不翼而飞了,而且不留丝毫痕迹,就好像此间从来没有任何人来过,更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梅鹤与菊花夫人面面相觑,怀疑是否置身梦中,但很快他们便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因为如果仔细检查地面,就会发现些许还没有被完全清洗干净的散发着尸臭的黑色粘液。继而他们又发现,石室厅堂的所有出路,都被重达千斤的石门严丝合缝地封死了。
梅鹤与菊花夫人面面相觑,怀疑是否置身梦中,但很快他们便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因为如果仔细检查地面,就会发现些许还没有被完全清洗干净的散发着尸臭的黑色粘液。继而他们又发现,石室厅堂的所有出路,都被重达千斤的巨大石门严丝合缝地封死了,估计石门外面还被万钧石杠死死顶住,看来他俩这辈子就要被困死在此。 暂且放下梅鹤和菊花夫人被困石室不提,再说暂居梅庄的汪丽,这些天可说是明艳照人,整座梅庄皆因她而躁动得几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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