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2019春,汪兒家民宿開張了!喜歡旅遊,愛住B&B,一直夢想等80歲時開個民宿,和全世界天南海北的人們“侃大山”,傾聽他們的奇異故事,一起玩牌,玩遊戲的我,等不及了。歷時數月,規劃設計改租屋為民宿,借老公雙臂之力,新裝修並手工打造了全套實木家具,溫馨別致,一應俱全的汪兒原創民宿就光榮地誕生了。俺的口號是“Home Away From Home,汪兒的新家就是你的啦”!開張三個月,客從遠近紛至沓來,個個帶着新奇的故事。俺一激動就想開第二家。婦唱夫隨,駕輕就熟,“改良版”的民宿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達到了完美的預期,左選右選挑了個黃道吉日,2019.12.7汪兒第二家民宿閃亮登場。
狼來了 2020春,因為設施新,服務好,得到了顧客的海量好評,汪兒的兩家民宿都瞬間爆滿了預定。暗自慶幸是俺的黃道吉日選的好,可哪知道剛巧那天正是新冠“突襲”武漢時間。 從年初開始天天關注國內新冠消息,得知西雅圖確診了第一列病人時,覺得狼真的要來了。焦慮中糾結是不是要取消春假帶孩子們來這裡探親的西雅圖客人。那兒的老人院已經成了疫情的“風暴”中心。婉轉勸說客人取消計劃,可是客人決意已定,雷打不動。忐忑不安中等到了客人預定入住的前三天,加拿大咔嚓一聲鎖上了“國門”。客人得到全額退款。俺也急忙屏蔽了網上可預定的所有的日子,在觀望中彷徨,權衡左右,不得不關了新開張的民宿。 封國封城,截斷了國際國內的旅行,原創民宿空置了數月。我們不知道新冠會從那兒突然冒出來,把吃的塞滿了冰箱,還存了成箱的方便麵、罐頭和水。行李箱備着換洗衣服和溫度計、泰諾、咽喉糖,和自家用的床墊防水保護罩及被褥等一併放在儲藏室。萬一家裡有人中招,民宿將是隔離的好地方。 手機“叮咚”一聲打破已久的平靜,突然有人問津民宿。她是一位在附近醫院工作的護士,不想把病毒帶回家感染年邁的父母,想搬到醫院附近。她說偌大的醫院,只有一個新冠病人住在ICU,那正是她工作的病區。讓我別擔心,新冠疫情沒那麼嚴重。她有點拿不定主意在什麼時候搬到民宿長住以及要不要拽上個同事做室友。不料幾天后,新聞報道那醫院數個病區醫護人員和病人爆發感染,有幾位年長的病人不幸去世了。病區關閉,涉及到的醫護人員也全部回家隔離。我趕緊和她聯繫,好在她無恙,已經搬到了遠郊隔離。 新冠第一波,像一群群呼嘯而來,神出鬼沒瘋狂肆虐的狼,圍攻人類,欺老霸弱,殺戮無數,也禍害了全球的民生。嗚呼哀哉,汪兒的不滿百日的新民宿也遭了殃。
狼娃 2020夏,加拿大總理千呼萬喚勸說雲遊在外的加拿大人趕快回家。汪兒民宿迎來了從南美歸來的一對夫妻,大概是看上了獨居小屋及後院六尺高的牆,他們說,在南美生活了六年,這次決定回國定居。要在民宿住一個月,準備紮根落地,還要帶回一個外國毛孩子,名字叫“狼娃”。 那狼娃兒長得還真像匹狼,一樣矯健身材,一副俊朗面龐,只是毛外套更順滑光亮。入住頭兩周隔離期間,狼爸爸天天陪着孩兒在後院玩耍,狼媽媽時常坐在前門台階上曬太陽,孩兒甜膩膩地不停地親吻媽媽,直到媽媽冷不丁來一個緊緊的擁抱,滿鼻子滿眼滿臉頰地親了回去......民宿的前門和後院的攝像頭是為了防止客人入住時撥弄不開自動鎖而安裝的,那狼娃實在太可愛,恨不能每天看上祂兩眼。這是民宿開張一年多來第一次接待的寵物客人,一個乖巧美麗粘人的狼娃,和祂幸福可愛的一家。 新冠的第一波平息下來,人們似乎回到了往日平靜祥和的夏,遠行人兒回到了故鄉,回到了家。
好兒“狼” 2020秋,中小學開學後不久,新冠第二波來勢兇猛,病人們不僅占滿了醫院的ICU,還不得不被安排到其它的科室,擠走了那些本該入住專科的病人。他們甚至占用了兒童病房。 接到入住這個要求已經是傍晚了,一家人將從加拿大最北的城市飛來。孕婦30周情況危急。晚上他們落地直奔醫院。孩子出生時體重還不到一磅,分秒都在生死之間掙扎,每一個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場全身心的搏擊。孩兒的媽媽,爸爸和外婆每天帶着口罩進出家門好幾次,出入在“戒備森嚴”的醫院裡,輪番陪伴着孩子。好堅強的孩子啊,他終於頑強地挺了過來。臨走那天接到感謝和一張照片,是EICU歡送孩子39天榮譽畢業的喜慶照片。孩子雖然沒有在汪兒家住過一夜,但卻是汪兒最最牽腸掛肚的好兒“狼”。 在第二波新冠聚集能量瘋狂反撲的時候,這個看似弱小,但有着無比堅韌頑強生命力的小兒郎,帶給了我們光明和希望。
野狼和雞 2020冬,確診病人直線上升,醫院床位爆滿,各方動員急建方艙。已明令不許聚會,不許堂食,不許串門,也開罰同車不同地址的人了。省政府還在猶豫是否實施更嚴厲的措施:戒嚴。焦慮的人們有的給政府,報社寫信,有的在社交平台上呼籲,有的還“頂風”組織了不戴口罩的遊行。嚴寒,孤獨加上聖誕日日臨近,人們在迷茫中開始尋找着各自宣泄的地方。 一個周五的下午接到了入住詢問,是來自魁北克且有多個好評的客人。順手一划就同意了。周末睡了個大懶覺,醒來賴在被窩裡看看油管聽聽歌,順便查一下攝像記錄,想知道昨晚入住的客人是啥模樣。 哇!太奇怪了!一夜的錄像幾乎不間斷,難道是攝像出了毛病? 還是野貓們又在夜搏“相親”?! 點開錄像一看,好傢夥!來了二十八個男男女女!貂皮大衣敞露着艷麗的比基尼,叼着煙的,拎着酒的,各種膚色髮型的美女們浪笑着,猛男們一車車都乘着黃“的”而來,來一波去一批..... 頓時俺覺得鼻梁冒煙兒!蹭的一下竄出了被窩,恨不能一腳油門趕過去。可轉念兒一想,到那兒說啥也已經是“過去時”了,自認倒霉,怕是遇到了屢屢見報的民宿“爬梯”狂!我婉轉提醒客人重讀來客須知。得到回覆,“對不起,我們將遵規守矩”。 接下來的大白天開始變得有點兒蹊蹺了,一個個男士單獨出場了,探頭探腦,東張西望,鬼鬼祟祟,有的在屋前對着地址琢磨,有的在門口打電話後被放進門,有的敲門而入,卻沒一個人按門鈴。大約每兩小時換一批,兩三個穿著裸露的女士們不時在後院吞雲吐霧。俺仔細回放了所有的錄像及音頻,哦,明白了,原來客人們是一群“野狼和雞”的組合,完美搭檔! 女性性工作在加拿大有些省份是合法的,那幾位悠閒自得,叢容不迫的女士們顯然不是被脅迫的,我無法報警。從英,法語夾雜的斷斷續續的對話里聽出“頭狼”在有條不紊地安排野狼與雞共舞。 謝天謝地,他們只租了兩夜。俺就等着清潔工收拾狼藉時跟我痛苦抱怨呢,不想卻等來了這樣的驚喜:”這批客人們真不錯,除了兩大袋空酒瓶子外,他們幾乎沒留下任何的痕跡,連被子都被堆在一邊沒有用過”!哇,難到說客人在入住時搬進來的那麼多沉甸甸的大行李箱裡,裝的是野狼與雞共舞的“道具”?! 庚子之末,狼雞結群,淫也有道,稀不稀奇? 回首2020, 俺望那兒一汪,“汪”出了這一串兒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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