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擒狼记

作者： 八峰

第四十节

郭渠村、是西安东郊靠近渭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古老的渭河在距离村东不到二里的地方自西北向东南流淌而过，河西岸边的堤坝上有一座建于民国时期的磨坊，院子里除了北面的工坊外、朝南有一间堂屋、连接着东西两侧的厢房，朝东一面的土坯院墙外有一株树干高大枝叶茂盛的槐树。

当天夜里十二点半，天空上云层厚重，月光朦胧，郭渠村内外都笼罩在黑暗与寂静之中。 一辆吉普车由南向北悄然驶入了村子、从村东沿着渭河的乡道上缓慢地朝磨坊小院驶来。 吉普车熄灭了灯光、悄然无息地靠近，在距离磨坊西南不到两百米的一个夯土堆后面停下。 五个黑衣人迅速下车，其中一人爬上了夯土堆野草丛生的顶部、架起了一支八零式狙击步枪，其余四人也拿出了各自的长短武器、分成两组从西南两侧朝河边的磨坊小院摸去。 来到磨坊西南两侧的院墙边上，领头的一个黑衣人举手示意，几人便伏在墙根儿下静静地观察等候。 此时院中一片寂静，堂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光，窗外也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而两侧的厢房里都是一片黑暗。 见院中并无动静，领头的黑衣人发出了突击的手势，两组黑衣人便迅速攀上墙头、跃身进到院里，就在他们手执武器准备冲进堂屋和厢房时、院子里突然灯光大亮，从堂屋和厢房的窗户里射出了子弹、顿时枪声大作、硝烟四起，四个黑衣人中两人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夯土堆后面的草丛里暮地升起了两条黑影，从后面朝趴在土堆顶上的黑衣人扑去。 狙击手有所察觉、拔出小腿上的匕首翻身刺向扑上前来的林益中；而武警中队长早有防备，他左手一把按住了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右手握拳猛击其左侧耳后与下颚。

“妈的，让你也尝尝老子的拳头！”林益中骂道，和小唐一起将被他击晕过去的朝鲜特工双臂反拧戴上了手铐。

混战中、领头的黑衣人一枪击灭了堂屋外门楣上方突然亮起的电灯，就地滚到打开的院门旁、猛地向外丢了一个烟幕弹、然后乘着弥漫开来的烟雾闪出了门外，他一面猫腰贴着墙根儿向左侧疾行、一面朝右侧和前方连续击发手枪，来到院墙东侧转角，他正待向数米开外的大槐树冲去。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随着一声厉喝、从那槐树干后突然跳出一个武警军官，端着的手枪对准了黑衣男子。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男子顺着墙根儿向左扑倒、同时射出了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砰——”地一声枪响，武警军官身体摇晃了一下便朝前栽倒、握着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黑衣男子乘机扑了上去。

“别动！动就打死你！”一个坚定而清脆的声音在黑衣男子耳边响起。在他前方不足三米的地方，刘绪岚双手握着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姜上校，投降吧——再抵抗也没有用了！”

“嘿嘿，是吗？”姜成南两眼血红、发出一声狞笑：“那你先救救你们这个武警队长吧！” 话音未落、朝鲜的王牌间谍竟然在那一瞬间抓起了负伤倒地的武警军官的身体、朝刘绪岚猛掼过来。 女军官措手不及、不得不用双手迎着接住被猛扔过来的武警军官，一百多斤人体重量带起的冲撞惯性使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着倒在地上。 而在同一瞬间、姜成南已经抓起了地上的手枪猛扑上来，从背后迅速用左手反拧着扼住了刘绪岚的左臂、右手中的手枪则紧紧抵住了她头上右侧的太阳穴。

“哈哈，刘处长，”姜成南发出了一阵狂笑，“姜某今日能够与解放军总参二部反谍局的特工之花同归于尽，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那你还等什么？开抢吧！”刘绪岚强忍着内心的沮丧、一面平静地说道一面闭上了眼睛。

“砰——”随着一声枪响，刘绪岚感觉自己脸上和脖子里都溅上了热乎乎的带有浓烈血腥气味的液体，她睁开眼睛，发现紧贴在自己背后的姜成南已经侧身倒在地上，他头部中弹、鲜血和脑浆外溢、也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和脖子里。 在她身体左前方大约十米处，周源半跪在地、正慢慢的放下手里举着的五四式手枪。 他站起身来、走到跟前，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还沉浸在惊愕之中的女军官。

“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今天肯定就光荣了！”刘绪岚接过手绢、一边擦抹着飞溅在脸上的血腥一边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咱俩算是扯平了——在温江兴隆镇的柳家堂屋里、你不是也救过我一次嘛？”周源笑了笑，蹲下来替那个倒在地上已陷入昏迷的武警军官包扎起来。

就在郭渠村发生激烈战斗的同时，西安城里、定国与王建带领的一队人马也赶到了北齐大街、悄悄围住了‘王记’烟酒杂货店的前后门。定国点了下头，王健便握拳敲开了前门，“吱呀”一声，门扇打开了，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瘦长的马脸，他看着王健亮出的证件面带惶恐地问道：“哦，公安同志，你们深夜来我店里所为何事啊？”

“你是王老板吧？我们执行公事，需要搜查一下你这个小店！”定国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手势，身后的警察们一拥而入。

“搜查？为什么？”马脸男子叫道，眼睛里流露出惊慌的目光。

不到五分钟，冲入里屋搜查的警察们揪着一个浑身颤抖、伙计模样打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负责搜查的王健也出来向定国点了下头：“都找到了——里屋下面有个地窖！”

原来警察们从店堂后面一间用做库房的地窖里搜出来了十五瓦的军用电台，备用电池、三部884步讲机、五四式手枪数支和包括手榴弹在内的大量弹药；还有伪造的证件和数套警察与军人制服。

“王老板，哦，不，我应该叫你老金吧？你跟你的伙计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和物，走吧，到公安局去解释吧！”定国对脸色发白、垂头丧气的小店老板说道。两个警察随即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押上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与此同时，在古城西南，张建民也率领一干军警包围了西工大留学生宿舍楼，抓获了留守两个的朝鲜特务。

凌晨两点半，守候在省公安厅指挥部里焦急等待的副局长李虎终于接到了前方发来的电报，就四个字：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