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4日按: 2024年8月9日,毕汝谐遭到黑客的恶意侵害,全部博文荡然无存;这就从负面角度证实了毕汝谐对自己的判断—— 史无前例的作家兼恋爱家兼事前诸葛亮! 正如俄罗斯匕首导弹不会攻击无价值目标,黑客也不会攻击无价值的私人博客。 从今日起,我将陆续重新发表相关文章证鉴世人。
按:毕汝谐这一辈子的经历,比天方夜谭还离奇呢。上世纪90年代的一个饭局, 毕汝谐 身边是一位从香港来纽约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师, 他无意间看到 毕汝谐 的掌纹,发出一声惊呼:复杂的人生! 所谓存在即合理,毕汝谐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
毕汝谐奇人奇事之工宣队长赵三顺 毕汝谐 (作家 纽约)
网友说:那年头,中学整校整年级的下放,大官子弟也不例外,下去后再想办法调回来。 毕汝谐躲起来一天也不下去,倒是一个异类,堪称奇迹。 我笑道:这是因为我有一位贵人保佑。此人是景山学校工宣队长赵三顺。他恨我得要死, 却救了我!京剧沙家浜里有一句唱词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用在赵山顺身正合适。 1968年初冬,伟大领袖挥巨手,上山下乡的狂飙掀起, 谁敢抗拒不从? 谁能抗拒不从? 当时在景山学校,就连肖华上将的两个宝贝女儿都被赶到山西插队去了。毕汝谐在景山学校 是众矢之的,却消消停停地待在家里,无人过问。原因是景山学校工宣队队长赵三顺对 毕汝谐恨之入骨,他说: 毕汝谐 小小年纪,思想反动(当时,景山学校师生盛传毕汝谐以文化革命 的阴暗面写作长篇小说),道德败坏(女朋友一大推),真是坏透了!这样的坏蛋,让他 去 内蒙山西陕西太便宜他了,我们一定要送 毕汝谐 去甘肃青海插队。 那时候,北京流传一个荒信儿,说是北京知青插队的地方,一次比一次远,一次比一次苦; 山西陕西之后,北京知青将去甘肃青海插队。事后想想,这风声或许是当局有意放出来吓唬 知青极其家长的,却被赵三顺这样的基层工宣队长奉为圣旨。
赵三顺生怕 毕汝谐 少受罪,就千方百计扣住 毕汝谐 ,耐着性子等待去甘肃青海的机会。 其时,我一度想随相好的外校女生一同去山西插队,想象中那是牛郎织女般的恬静美好、 恩恩爱爱的田园生活;却被赵三顺这厮一口拒绝,赵三顺冷笑道:你想逃之夭夭?没门儿。 按照政策,你随你的姐姐妹妹插队还可以考虑,男女朋友不行!
1969年春,上山下乡最猛烈的飓风过去了。没有甘肃,更没有青海。赵三顺如梦初醒, 一下子就傻眼了,世界上却没有后悔药。毕汝谐抓住这个时机对赵三顺说:我虽然 思想落后(当然,我绝不会承认自己思想反动),而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钢铁决心, 坚定不移。既然学校没有办法安排,我就自己联系插队吧。 赵三顺明明知道毕汝谐言不由衷,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插队的真实情况频频反馈回了北京。著名美学权威王朝闻的儿子是我的发小兼仇人。 他在革命圣地延安不小心打碎了4个饭碗,马上被当成现行反革命拉出去批斗。我幸灾乐祸地 把这事讲给父亲听,父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说了一句:你要是去插队就没命了。 我是独生子,父母不忍送我吃苦,就老着面皮将我藏在报房胡同35号大使楼一位故交家里。 当时,全北京只有两个地方不查户口,一是中南海,一是大使楼。我待在外交部大使楼里。逍遥自在。 又过了一段时间,上山下乡的风头更弱了,我就找到赵三顺,笑嘻嘻地说:很抱歉,我能力有限, 联系来联系去,都没有联系成功(本来嘛,联系任何事情,都有成与不成两种可能)。 赵三顺气得够呛,却也无可奈何。须知, 毕汝谐 是头顶上有两个旋儿的人,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 再混过了几个月,赵三顺卸去工宣队长的乌纱帽,返回工厂。没有人搭理我了。就这样, 我一天都没去乡下受罪。 毕汝谐的离奇遭遇表明,有时候被掌权人恨得要死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附: 谢天谢地,我躲过上山下乡一劫 毕汝谐 (纽约 作家) 近来,网上屡见老知青关于五十年前上山下乡的回忆文章,打肿脸充胖子者居多。 五十年前,兴起上山下乡动员高潮,跟旧社会抓壮丁差不多;旧社会抓壮丁只抓男人,而上山下乡则是男女一起抓,借用一句北京土话来说:盖不吝! 我是独生子,父母不忍送我吃苦,就老着面皮将我藏在报房胡同35号大使楼一位故交家里。 当时,全北京只有两个地方不查户口,一是中南海,一是大使楼。 我住的人家在一号门,乔冠华家住在二号门;出来进去,一天看见乔冠华好几次;当时,乔冠华正主持中苏边界谈判,每天早上,都看见他坐在 大门口的椅子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车来接他。 那时候,乔冠华的原配龚澎还活着,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龚澎死的那天的情景:龚澎是得脑瘤死的,终年52岁;龚澎是白天死的,当天晚上, 乔冠华在白石桥体育馆主持一个欢迎外国篮球队的仪式;我去了白石桥体育馆,顾不上看球,光看乔冠华了;这时,新华社尚未播发龚澎的死讯, 但是大使楼里的人都知道了;乔冠华仍然保持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谈笑风生,若无其事;我不禁暗忖:哦,外交家就像演员一样,一旦走上舞台, 根本没有权利暴露内心的真实感情。 几个月后,上山下乡动员高潮过去了,我悄然回到家里;没人搭理我了,借用 一句北京土话来说: 不扽我这根弦! 上山下乡真的很可怕——男孩失去了健康,女孩失去了贞操,罪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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