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高手练习乒乓球,几个回合下来,球桌那端的身影渐渐地迷糊,尘埃拂去,他的年轻矫健的身影浮现。 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的下午,我入学没有多久, 系里让我参加1公里的接力赛,被我一口回绝了。他,作为系里的体育部长,不死心,亲自上我的宿舍找我谈话,我躲在帐子里,让室友告诉他我不在。 透过簿薄的帐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是带着上海口音的软软的普通话。 他悻悻地走了,我钻出帐子,所有的室友都傻傻地望着我。 “干嘛呢?”我好奇地问她们。 “好帅啊!”她们兴奋地喊道。 我楞了一下。 “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我问了一句。 “你跑得块,也许能赶上。”胖子说。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一年后,我的初恋被星光带走,我和几个多愁善感的中文系的男生一起在学生中心打乒乓。走过来一个人,我的眼前一亮,他身上的光环绝对是那些文绉绉的中文系男生所没有的。 “同学,你是我们经济系的吧?”他问我。 “是。” “你乒乓球打得很不错,我是系里的体育部长,你愿意参加我们系队吗?” “我……。”一年前的体育部长,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件事。 “我们每周二和四7点到9点在乒乓球馆训练,我希望你这次能来。”他望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这次?他说了“这次”,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是那个一年前拒绝为系里争光的自私的人了吗? “我…..我考虑一下吧。”我愣愣地回答他。 “那,星期四见了。”他笑了笑,我有点恍惚。 星期四,我去了,8点半才到的,他正在练球,像头豹子,看到我,笑了,走到我的面前,像头小绵羊。 “真高兴你能来。” “我…..我只是来看看的,还没有决定。”我说。 “那,那就别看了,陪我打一会儿吧?”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学校的比赛,我老是输,拖了系队的后腿,没能拿到冠军,他倒是拿了单打冠军。 他喜欢我,但是当时的我还滞留在上个爱情故事的阴影里,就没有接受他,直到有一天,我病了,他用自行车载着我去打针,望着他的厚实的后背,我一冲动就圈起他的腰,把脸贴了上去,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自行车像箭一般地向前驶去。 我们的故事延续了10年,期间有逗号,有省略号,感叹号,问号,最后还是以句号结束了。 上次见他是八年前,前额的发迹有些后退,脸型比以前柔和了许多,腰际微微地鼓起,我有点失望,不再盯着他看。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大学里,他曾经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哎,岁月是如此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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