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吹海树, 萧条边已秋。 亭上谁家子, 哀哀明月楼。 自言幽燕客, 结发事远游。 赤丸杀公吏, 白刃报私仇。 避仇至海上, 被役此边州。 故乡三千里, 辽水复悠悠。 每愤胡兵入, 常为汉国羞。 何知七十战, 白首未封侯。 感遇——陈子昂
这诗是初唐四杰以后的著名诗人陈子昂万岁通天元年(697年)所作,说起陈子昂可能有人不知道,可要说起名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来,大家可能都知道,他就是这名句的作者。本诗借一位游侠的怀才不遇,对统治者埋没人才予以讽谕。为历代反抗阶级压迫的劳动人民所传唱。其中“赤丸杀公吏,白刃报私仇。”两句。据《汉书·尹赏传》说,汉时长安有一专门谋杀官吏报仇的组织,事前设赤、黑、白三色弹丸,探得赤丸杀武吏,黑丸者杀文吏,如事败反而被杀,那摸着白丸者为他们办丧事。这两句表现出主人公的英武与打抱不平的侠义精神。虽是古体,两句对仗工整,韵律铿锵,颇似五律之对仗句式。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崇尚勇武,“幽燕客”三字足以表明此人为一侠士,他胸怀大志,刚一成年就去家远游,以求建功立业。并非恋巢的家雀,而是欲搏击四海风云的雄鹰。既为豪侠之士,又值血气方刚之年,故嫉恶如仇,愿铲尽天下不平事,敢作敢为,对贪官恶吏就难免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侠义之举。“避仇至海上,被役此边州。”讲的是侠客可以逃命在外去参军戍边,也有的逃命海上。
全诗迥异于齐梁与初唐的轻靡绮艳,一扫初唐残留的六朝萎靡绮丽无病呻吟的诗风,体现了“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的“汉魏风骨”。
奇怪的是,自从近现代引进了西方所谓“先进的司法制度”以来,社会上的污吏反而比汉朝还要多,而有血性敢以性命与官府抗争的“幽燕客”却越来越少。直到最近出了个血溅闸北的杨佳,人们反到是看不懂了。有的人口口声声就是法律二字,硬要杨某死,其实在它们口中的那所谓“神圣的法律”只是维护执法者知法犯法特权的遮羞布,是保护当权者利益,整治无权无势百姓的武器而已。否则为什么他们只断章取义地追究杨佳杀人的罪过,而对社会舆论强烈质疑执法者首先殴打杨某的违法行为,却可以遮遮掩掩,绝口不提,拒不调查拒不处理相关人员?没有给公众一个值得信任的交代?
古代的侠客,除掉了赃官后,还可以逃命在外,有的可以隐姓埋名去从军,甚至以后建功立业,即使在民国时期,电影《大浪淘沙》里的杀人犯还可以去报考军校,有的逃到深山和海上隐居起来,在社会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去发展。而现在呢?人的生存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社会,另一方面也越来越被这个社会所制约。杨某即使不是当场被抓,也不可能躲避得了政治审查去参军,无孔不入的保甲制度和先进的卫星通讯也不会让他能在山里躲得了多久。
那么你说现代的社会算是在进步呢?还是算倒退?你说这法律究竟是对维护公平正义起积极作用呢?还是起消极作用?你说这人和古代相比是越来越自由了还是越来越不自由?你说这法律是对百姓越来越有利,还是对赃官们越来越有利?因为大家都恐惧这“法律”,都怕死,只能偷生在这世上,对官府唯唯诺诺,只敢对其它和自己一样的弱者呲牙咧嘴,就象被法律看管起来的牲口一样反而没有了自由。这法律剥夺了个人追求公平的权力,使侠客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贪官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大。中国象杨佳这样不怕死的人的越多,则赃官就越少,有血性的人越多,躲在法律后面的奸人就越少,中国的很多问题就容易解决了。
我金鸡也照猫画虎写一首五律,作为对此的评论:
偷生不自由, 公道仗吴钩, 白刃平新恨, 红丸报宿仇, 长安容易改, 燕赵气难收, 无使愚夫子, 将身法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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