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海外关于中共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被“双规”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是又一个谣言,还是又一个“遥遥领先之预言”,尚待官方证实。
上届中共政治局常委九人,除去现仍在位的习李二人,胡总公认清廉,其余六人一直有各种负面消息传世 ,其中又以温、周二人负面消息流传最广。
温总秀功了得,其抓经济的本职工作,成绩不彰,但对“普世价值”宣扬得力,颇得天然亲近自由理念的各类媒体好评,传闻一直把其人与家族丑闻适度切割,不免有同情之心,以最大善意来揣度其人其事。
“康师傅”则不然,传闻对其人其事的渲染,企图政变、巨额贪腐、谋杀前妻、玩弄女性,其丑恶程度无以复加,作为过去十年最为社会诟病的“维稳”工作实际主持人,也是政法委这个最强硬国家机器的最高负责人,舆论毫不犹豫的扣之以“党内最大恶棍”的大帽,自以最大恶意来评价。
一善一恶,舆论之评,表面无关政治,却是最大政治。但是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或者说最接近真相的事实到底如何,也许永远没有答案。
舆论当然是种关于事实的表达,但只是代表媒体想要表达的那部分事实,因为部分事实已经被过滤了。事实往往不是掌握在言说者手中,而是掌握在替言说者发声的那个工具手中,这是舆论自身的悖论。它意味着,谁掌握媒体,谁就掌握舆论这个“第四权力”对事实的选择权、发布权乃至审判权。当今世界包括当今中国,如果揭开各种媒体的运作内幕,这种运作内幕对事实真相的表达所带来的扭曲恐怕是外人难以想象,不管是官方媒体,还是民间媒体,还有那些以大V为标记的自媒体。
抛开历史和国外政治人物不谈,后邓时代的中国,江总是否是那样的恋权?胡总是否是那样的无能?薄熙来案的事实是否是全部事实?这一切的舆论结论,既取决于人们内心对价值理性的坚守,更取决于影响现实政治的工具理性的选择,所谓“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其实质是,事实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人们是否接受这种打扮,不再是取决于真相,而是取决于作用,用一句流行语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社会现实所需要与政治相结合,形成所谓“民意”,使一只只大老虎现形。现在,轮到“周老虎”了
中共体制的集权本质,决定了其体制的政治和道德合法性维系于最高层,此点类似于中国历史上的王朝,君王“失德”往往是某个王朝最大的体制危机。对中国的政治体制,抛开现代性话语体系下各种纷繁复杂的理论阐述,当今中国民众还是以传统的历史文化心态来看待当今的中共政权,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思想界所谓的各种“启蒙”,就是希望中国民众扬弃这一传统心态,代之以现代性的各种价值观念。
因此,在中国社会的现实情景下,以自由、民主、宪政等现代性话语来否定现有体制的合法性,往往并不能得到中国大多数民众内心的认同,但是,当官员贪污横行、社会道德败坏、百姓民生调敝等历史上治乱循环的景象普遍出现,尤其是最高层的各种“失德”丑闻导致民众普遍失望时,政权的最大危机就出现了。中国民众对某个政权的合法性标准,是看掌握政权人如何而不是看体制如何,这是解开中国现实社会政治之谜的最关键钥匙。基于此,笔者才会把“反贪腐”看作未来五年习总的最大政治。
令人欣慰的是,习总主政一年多来,反贪腐动作频繁,颇有雷厉风行、励精图治之气象,说明习总还是深察民情,知道官员贪腐是集权体制的要害之所在。中共要解决持续执政的千古难题,首先要解决贪腐问题。
地球人都有理由相信,以周曾经的高位,不需其有恶于常人的品行,只需其品行稍逊于圣人,其贪赃枉法就合乎常理,不贪赃枉法才不正常。舆论提前判处周之死刑,就在于对这种民众心理的把握,既有对事实的描述,更有对政治的期待。
“周老虎”之恶,在民间,在于其是中共一系列“恶政”的最后背书者;在中共,则在于其是体制之恶的最合适买单者。周位够高,周恶够显,更重要的是周并非是某种政治理念的代表,至多是某个派系的代表人物,代表某个利益群体。利益可以通过政治操作交换,而政治理念的冲突更加不可调和。薄熙来案表明,薄再恶,始终会有一批支持者不认其恶;薄再冤,始终会有一批反对者不认其冤。在此点上,周之政治能量远不及薄,只要做好政治操作,倒周政治利益极大,政治风险可控,是个十分上算的政治动作。
外界对打“周老虎”给反贪腐所能带来的社会政治意义已经有很多评论,这都没错。但是,打“周老虎”对习、王来说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震慑身边亲近之人。习、王组合毕竟身处中枢不久,目前还有“打铁尚需自身硬”的本钱。但如不警惕,时间一久,外有各类政治宵小投其所好,内有亲朋好友良莠不齐,更重要的是两人正处用人之际,政治的考量将迫使对自己的政治盟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类状况一旦蔓延成灾,那反贪腐工作就大势去矣。以习、王所处高位,反贪之难,更难在如何对“自己人”反贪。在此点上,薄熙来案是个警钟,如此铁腕人物,面对夫妻情分,舔犊情深,故旧情谊,也不免软肋尽显。于人性,薄确有冤;于政治,薄实不冤。如此情景,是为任何有政治雄心者戒。
现在,倒周的号角已经吹响,外界所等待的,是那双铁拳何时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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