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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航失聯事件或是南海區域合作的契機
載有239名乘客的馬航失聯事件正在牽動各相關國的神經,這些相關國包括了三個類別:一是國際航空法規屬地原則所確定的航空事故的負責國,包括馬航所屬國家馬來西亞和空管區所在國越南;二是乘客國籍所在國,如中國等其他國家;三是在失聯海域周邊有各種形式存在的國家,如美國、澳大利亞、台灣地區及印尼、菲律賓、泰國等東盟國家,最新消息是日本也加入了各國聯合搜救的大軍。
在人道主義這一共識下,各國展開堪稱歷史上空前規模的聯合搜救行動,來應對被稱為史上“最離奇”的本次客機失聯事件。軍機、軍艦、漁船、衛星等各種設備不斷投入,各國各種情報資訊系統也紛紛啟動,越南甚至開放自己的領空和領海來接納他國的軍機軍艦等搜救力量。
這樣的場面讓人感動,它充分揭示了國際政治中積極溫暖的一面,與烏克蘭亂局美歐俄等大國為追逐本身利益而劍拔弩張、勾心鬥角的國際政治陰暗面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管目前各國齊心搜救的場面包含了各國怎樣的政治算計。
近年來,南海區域地緣政治的日益緊張是國際政治觀察家的一個普遍結論。南海是東亞連接東南亞、歐洲、非洲的最主要貿易通道;南海眾多的島嶼及其領海、經濟專屬區具有巨大的經濟價值;南海是沿岸各國國民傳統的海上活動區間;南海在西太平洋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等,構成了沿南海地區各國對南海主權聲索的各種動機,並導致美日印俄歐等區域外大國各種形式的介入,由此形成了南海地區複雜的地緣政治形態。
中國是南海紛爭的主要當事國,南海在中國的經貿活動、全球戰略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就民族感情而言,南海是中國南方漁民傳統的漁場,是中國南方僑裔連接東南亞幾千萬華僑的最主要地理通道,近代中華民族三次人口大遷移之一的“下南洋”就是通過南海來完成,南海主權被稱為中國的“核心利益”背後有深刻的歷史現實邏輯。
但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現實是,中國對南海主權的訴求,在南海主權各當事國的各種聲張中同樣可以找到類似理由,加上區域外大國的介入,造成中國與南海各主權聲索國之間的矛盾日益複雜和難解,這對中國的外交及安全態勢十分不利,並嚴重影響中國“和平崛起”的國際形象。
東盟國家在歷史上廣受中華文化的深刻影響;東盟各國在歷史上大部分時間與中國十分友好;東盟各國的國民中有大量華僑,因而與中國國內南方民眾有感情上的天然連接;東盟在與中國在南海的爭端中相對溫和;東盟各國數量眾多,正日益成為國際政治中重要且獨立的戰略力量。所有這些都在提醒中國在南海以大事小時必須拿捏好分寸,有必要對東海面向美日的戰略策略和南海面向東盟國家的戰略策略加以區分。
中國需要以一種直觀的形式來宣告本國在本地區的存在和訴求是合理的,是有利於本區域的良性合作的,本次馬航失聯事件的後續搜救活動就提供了一個極好的契機。
本次馬航失聯事件及後續的各國聯合搜救行動至少折射出以下幾個事實:
1,馬航客機上大部分乘客是中國籍,而客機上其他乘客則分屬十幾個國家和地區,這說明中國與本地區經濟及民間活動十分緊密,中國在本地區有重大的利益存在,同時也說明本地區的經濟活動日漸全球化,區域外國家在本地區也有大量的利益存在。
2,越南最早向中美兩國軍艦開放領海實施搜救,說明越南政府在平衡中美兩國介入本地區事務的微妙心態。這是東盟國家以美國這個區域外大國來平衡中國這個區域內大國的典型外交策略,這種平衡策略說明了東盟國家理性和靈活的外交手法,中國不能無視這種外交手法對南海區域地緣政治所帶來的現實影響。
3,本次的各國聯合搜救,說明單憑東盟各國某國的實力,無法單獨承擔起管理區域內國際活動的能力,它為強化區域外國家在本地區的存在,提供了一個現實的合理化理由,而且這種存在未必就必然損害中國利益,中國必須區分區域外國家“有害存在”和“有利存在”的區別。
4,本次的各國聯合搜救活動幾乎是各國分頭行動,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協調國和指揮國,說明在應對突發事件時,本區域內缺乏一個明確的國際合作機制,尤其是面對中美這樣的大國介入時。中國有必要在《南海行為宣言》的基礎上,加快與東盟國家關於《南海行為準則》的談判進程,以保護自己在區域內的利益。本次失聯事件發生的疑似地處於南海邊緣的泰國灣和馬六甲海峽,如果談判中的《南海行為準則》能包含這兩個區域,則無疑更有利於中國在本地區的存在。
本次馬航失聯事件當然是個十分令人悲痛的事件,但正是這種意外事件分外凸顯各國在本區域合作的重要性。各國事後的大規模聯合搜救為日後南海區域的良性合作提供了一個合作範例,中國應當以積極的態度來推動這種合作機制在南海區域的形成,從而為自身在南海甚至是東南亞地區的存在掌握外交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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