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CNN全球公共广场(GPS)主持人法里德·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问虎妈蔡美儿和她的丈夫 Rubenfeld先生:你如何解释在美国华人和印度人都很成功,但中国和印度仍然落后于美国这一现象?这是一个令虎妈新书《三重包装:如何以三个不大可能的素质来解释不同文化群体在美国的兴衰》的很多读者十分困惑,但其作者还尚未回答的问题。其实,当我写作《华人成功的秘密:五种激励人生的儒家价值观(The Chinese Secrets For Success: Five Inspiring Confucian Values)》时,我也面临着同样的提问。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理解推动一个国家的成功的因素是那些推动个人和家庭的成功的因素基本上是不同的。当然。也有几个因素同时驱动国家和个人的成功,例如教育。通过了解这一差异,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华人在美国取得成功,而中国仍然落后于美国。
一个国家的成功依赖于它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它们在人类历史上许多智慧和文化价值观的基础上建立的。例如,古代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写道:“应用法律来管辖”。法国启蒙运动的政治哲学家孟德斯鸠提出了政治权力中的立法、行政和司法权之间的分离。自由市场经济体系则是由英国学者亚当·斯密所倡导。相反的观念,如意大利法西斯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则在人类历史上导致了灾难。优越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帮助创造出一个美好的国家。
事实上,中国古代曾建立了世界上最先进之一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制度,并保持了上千年之久。由于儒家价值观的影响,当世界众多国家还在实施残酷的奴隶制,或把教会的权利驾驭在人民的权利之上时,中国就提倡实施仁政,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当世界其它国家还在用贵族或家庭出身选定统治阶级时,中国已经通过凭美德和知识,以科举制度的方式选择了管理基层。而且,中国科举制度是开放给任何人的,无论家庭出生、或地位高低。因此,中国最早实现了社会升迁的流动性(upward mobility)。儒家重视教育的文化也促进了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在宋代(960-1279),中国文明达到了顶峰。其经济占去了全球GDP的50%以上。宋朝的商业、金融业、制造业和科技创新领先于世界达几个世纪。不幸的是,宋文明惨遭蒙古侵略者在13世纪后期摧毁。后来的朝代—元(由蒙古侵略者统治)、明、清(由满族侵略者统治)采用了把统治者利益(而不是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野蛮的政治和经济制度。他们还抑制工业、商业发展和禁止国际贸易。其结果是,中国文明发生了逆转和停滞。
当中国停止了她的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后,西方大踏步推进了启蒙运动、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的建立。西方建立了全面超越了中国的现代政治和经济制度:法治、自由市场经济制度、民主和权利平等。其最好代表就是美国。她发展了成为自二战以来世界上经济、科技、军事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代。虽然中国已经开始学习和采纳现代政治和经济制度,如自由市场经济和法治等,但是它尚未完成其构建现代治理制度的旅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依然落后于美国的根源。中国所面临的大多数严峻挑战,如贪污腐败、环境污染和食品安全等问题的根源在于她在政治和经济制度方面的缺陷,而不是其个人和家庭发展的文化。
个人和家庭的成功依赖于一组关系到个人或家庭发展的文化价值观。它们包括社会和个人如何看待教育、家庭、财务管理和道德。在这方面,儒家价值观显示出很多优势。“立志”让大家为自己设立一个美好的梦想,激励人们努力工作并取得成功。“勤学”使人们学会高技能的生活本领,从事理想的职业。“节俭”倡导人们省钱,并明智地构筑自己一生的财务安全。“顾家”教人如何创造一个充满温暖和成功的家庭。“择友”强调良好的道德价值观和教导人们选择有益的友谊。受益于我们的优良文化遗产—儒家价值观,在美国的华人及其他东亚裔能够抵御美国社会中超前消费、反智主义和明星崇拜等许多不良的影响,成为在美国收入最高的、教育最好的种族群体的一部分(根据2012年皮尤研究中心的报告)。许多研究也同时证明,华裔/亚裔的理财和家庭观念更好,从而导致更高的储蓄率和较低的离婚、犯罪和肥胖率。
我在《华人成功的秘密》一书的前言写道:“在华人移民到美国以后,他们接纳和受益于许多重要的西方价值观,如法治、权利平等和独立思考。与此同时,他们保留了自己的文化遗产,主要是儒家价值观,如对教育的重视、节俭和关爱家庭。正是这种以儒家与西方文化优秀价值观的结合,帮助了许多华裔/亚裔一步步成功地实现了他们的美国梦!”
总之,是中国政治和经济制度方面的弱点使中国落后于美国。在另一方面,正是儒家在个人和家庭的发展价值观,帮助华人在美国的成功。
了解这些原因,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们的孩子了解什么是中国体制中的弱点,什么是中国文化的精华。而不要因为中国目前的若干弊病就全盘否定中国文化,妄自菲薄,把自己优秀的文化传统给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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