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是孔子提出,儒家遵奉的核心范畴。《论语》从立身、处世、治学、为政等方方面面论述了中庸的思想。“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允直厥中。”“我扣其两端而竭焉。”“过犹不及。”“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孔子把中庸看得极为重要。两千多年来对中庸的解读不绝于耳,平实者强调其不偏不倚,末流者将其变成折中主义、明哲保身、滑头主义。海哲不善引经据典,训诂考据。仅就自己学习心得,糅合儒、释、道各家之长,提出中庸新解。
《中庸》曰:“喜怒衰乐之未发谓之中。” 这是古人对中庸比较重要的解释。由此段经解可见,“中”是一种态度,一种境界,一种内在的修养功夫,是宇宙人生之大道。后世特别是当代的哲学书籍,往往把中庸解读为做事不偏不倚,没有太过不及,就好像煮鸡蛋。火候不到,鸡蛋不熟。火候太过,鸡蛋糊了。这样一来,中庸就成了小道,甚至技术层面的东西。这种从外在的、功利的、得失的角度理解中庸是学者的通病,小学的弊端。孔子虽然从未给中庸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是通观他的学说,我们可以体会到他的中庸是一种由内而外,发乎内心的修养功夫。这里面没有利害得失的计算,没有明哲保身的顾虑。
海哲以为,心不离于道谓之中,行不乖于常谓之庸。这个道就是仁,也就是孔子一以贯之的道德自觉。内常自觉,外行平和,至其极致,即是中庸。心常自觉,则上合天理,中合世俗,下合人情,处事得宜,恰当得体。反之,若自我膨胀,私欲横流,则障蔽觉照,迷失道路。虽绞尽脑汁,揣度计算,仍不免进退失据,太过不及,或极端,或保守,或乖谬,或迂腐,或消沉,或激切,外不能全功竣事,内不能心安理得,进不能安邦治世,退不能立业持家。若内废修持而外专功利,心无平直而行尽折中,则或终其一生,庸碌无能;或左右逢源,苟且偷安;或首鼠两端,内外皆非;岂不悲夫!故中庸之要,不在乎守中,而在乎自觉。
淡化自我,放大心胸,法于天道,达于人情,秉持公义,正道直行;欲而有度,喜而不妄,思而不结,悲而不伤,怒而有节,守而不僵。则中与不中,皆是外形;功利得失,无非边事。孔夫子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岂非中庸乎?岂非无为乎?岂非大道乎?
(2013年1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