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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长篇小说)- 第四章
   


第四章

 

就在张斌一家搬来快两年的时候,在我的树根旁又立起了一栋别墅,和张斌家紧挨着,也在我的眼皮底下。新的房子比张斌家的几乎大了一倍,新户主碰巧也是中国人,男的叫江波,大约张斌的年龄,女的叫罗薇,看上去就比陈红小多了。源源两岁生日的那个周末,在我这把巨大的遮阳伞下面,他们两家搞了个BBQ午餐,算是正式结识了。世界也就是这么小,女户主竟然也来自南京。

我看着他们交谈,不由得注意到了什么。最初我并无意识,但很快就明白究竟何为这“什么”了 — 是他们各自的形体容貌。张斌身高一米七三,陈红一米六二。单看他俩时,并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与江波和罗薇站在一起,他俩怎么就显得矮小了。江波身高一米八二,罗薇是一米七零。我后来才知道,大多数中国人都把这个身高称作男女的黄金身高。不仅仅是高度,更关键的好像是比例。江波和罗薇的身材都非常的匀称,四肢修长;他们的下肢,不仅笔直细长,胯处还非常窄,这让他俩更显得挺拔,朝气盎然。尤其是罗薇,在长腿的衬托下,腰围显得格外的纤细,臀部微微上翘,加之那修长光滑的脖颈,看上去真可谓赏心悦目。这还只是形体。再看他们的容貌。怎么说呢?这人脸上的五官,眉宇间的搭配,脸颊的形状和肤色,鼻梁的高低大小,脖颈的粗细圆润,甚至连嘴唇角处的弯曲式样,似乎都被某位未知的大人物(在西方祂被称作上帝,在东方则被叫做上天)预先设定好了,只有满足一定的要求,看上去才舒服,尤其是第一眼。过去我没注意,觉得张斌和陈红看上去挺好的嘛;可是现在与江波和罗薇一比较,就显出明显的差别出来,总觉得有些什么不适。比如说眼睛吧。张斌和陈红的眼睛都不大,且都是单眼皮,缺乏神气;而江波和罗薇的眼睛都很大,因为大,自然而然就成了好看的双眼皮。尤其是罗薇,又圆又大的眼睛里一对墨黑色的眸子,配上纤长的睫毛,那眼神的一闪一蹙,好像是在跟你说话,太美了。

男比潘安,女赛西施,这是我从你们人类那里听来的。对美貌的追求和向往,是你们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 你们都渴望被别人喜欢,被他人认可。

听江波和罗薇介绍,才知道罗薇小陈红五岁,自幼就浸染在文艺之中。她从五岁起就被南京“小红花”少年文工团选了去跳舞,在世界各地周游演出,还在周恩来总理举行的国宴上表演过。要不是后来听了爸爸妈妈的话,考大学读了理科,说不定现在还在南京前线歌舞团里跳舞呢。江波呢,倒是与文艺无缘,正正经经的理工科出身,不久前在纽约的一个大学拿了博士,如今在通用汽车工作。我当时有点纳闷 — 他工作才半年,怎么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另外,瞧着江波说话,不紧不慢的样子,双眼正视着对方,我感到他身上流露出一种气质,某种在张斌身上看不到的东西。我起初以为这是因为他长得帅气,自然而然的就感觉良好。直到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世,我才明白原来这是自信,你说优越感也行。

我会回来细述江波和罗薇的故事的;现在,还是让我讲讲张斌和陈红吧。

聚餐回家后,陈红的神情就变了,一边洗着碗勺炊具,一边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的明媚春色。就几件碗勺,她却是听任水龙头淌着水,手里的抹布机械地搓着,洗了一遍又一遍。看她那样子,好像心里突然间被一座大山给罩住了。源源吵着要尿尿,就蹲在厨房的地板上,陈红却似乎没有听见,害得正在地下室观看NBA决赛的张斌急冲冲地跑上来,抱起源源往厕所奔,同时奇怪地瞅了瞅陈红。待他抱着女儿出来,只见陈红猛地将抹布往水池里一甩,两手撑在池沿上,一声不吭的立在那儿。你怎么啦,张斌问。看、看、看,陈红兀然间冒出一句,就知道看电视。你到底怎么啦,张斌走上前去。陈红不吱声,也不看他,眼睛盯着下水口子。有这么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来,问张斌:“你究竟看上我什么呢?”“……”张斌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时竟答不上来。陈红的脸上此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抱起源源,径直朝客厅走去,同时嘴里喃喃:“说嘛,我不在乎;校花,系花,班花,采不来,才来睬我,我就是个垫底的。

花?我想到此时正在我的四周绽放的郁金香。有白色的,浅黄的,通红的,粉红的,紫色的,五颜六色,多美啊。我最喜欢的是那种白瓣紫蕾的郁金香,尤其是刚刚绽放的时候:饱满的花瓣是雪白色的,到了花芯又变成了黛紫的颜色,白紫相间,既高贵,又淡雅,看着它,令我心广神怡,那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原来,在学校里,全校最美丽、最令人心仪的女学生,你们就赋予她“校花”,系里面的那位就是“系花”,然后就是“班花”。张斌在读大学时,系里有一位小他两届的女生,不仅面目秀丽,身材窈窕,性格也平和文静,是她那一届全系公认的系花。他深深地暗恋上了她;只要一看到她,就目眩神迷,魂不守舍。终于,他再也受不了朝思暮想的煎熬,就在七夕这一天,写了一封五页纸的情书,花光了家里给他的两个月的生活费,买了那时在中国非常昂贵的玫瑰花,托了他的研究生导师去传情。

而于这男女相爱,我不得不又同情你们人类了。我若喜爱一朵花,只消尽情地观赏它,陶醉于它的美丽之中。可是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他可不仅仅是欣赏,不只是倾倒于她的美艳和美好的禀赋 他更渴望这个女人也爱上他。男女爱情,因此而产生的那种无以描述的眩晕幸福的感觉,在这大千世界里的万物生灵中,我猜仅有你们人类才得以独享吧?不幸的是,她是你的凌波仙子,可茫茫人海里你为何偏偏又能成为她的白马王子?而当遭到拒绝后,那种心灵的煎熬,那种因为渴望的破灭而产生的彻心的痛楚,那种自觉一钱不值的感觉,不也就只有你们人类才至如此吗?

系花收下了张斌的玫瑰花。可是三天后,那九十九朵玫瑰却出现在了南京城内原民国时期使馆区的一所别墅里。我后来才从江波那里听来,那个年代,在中国能住进别墅的,至少得是副省长或军级首长。那家别墅主人的小儿子在南大读管理专业的研究生,不仅出身显赫,人也长得漂亮,系花其实早已花落他家。这玫瑰花的事不知怎么竟然泄露了出去;一时间张斌成了全校餐厅里和熄灯后最热的话题。

那个暑假,张斌没有回老家。整整两个月,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拒绝见人,只是到了晚上才去食堂买两个馒头。临到开学前,连这仅有的一次打饭也取消了。功课一泻千里,胡子拉碴,瘦得只剩下一个脑袋,他眼看濒临崩溃。

多亏了一个女孩来看望他,安慰他,到了最后,每天打饭带给他。她就是张斌导师的女儿,也是那位系花的室友,她的名字叫陈红。

后来陈红对张斌说,我们不是一见钟情,要是的话,导师的女儿那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系花没法竞争,眼睛骗不了自己,谁不爱美呢?亚里士多德不是说过嘛,只要不是瞎子,谁都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她那时正在自学这位哲学家的著作)。

那年的金秋,玄武湖畔,当张斌紧紧地将陈红拥在怀里,两人第一次热烈的亲吻之后,他几乎是冷笑着说,我真傻,追逐虚无缥缈的东西。陈红用小手指在他的嘴上轻轻捂了一下,说这没什么呀,谁不爱美呢。哎,真的,张斌问陈红,我如果闭起眼睛,不看那位系花的脸,不去想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她立即就无所谓了。人家也聪明啊,陈红支吾了一句。“谁知道她人怎么样,”张斌嘟囔。什么人怎么样,陈红眯起了眼睛,戏谑地盯着他,说说看。“当然有啊,”张斌说,“性格好不好啊,是否太自私啊,善解人意吗,有没有同情心啊,是不是好吃懒做呀,做事认不认真啊,对父母孝敬吗,……”哟哟,陈红开始羞他,你最初送她玫瑰花时都想到这些吗?“嗯……,”这下张斌张口结舌,一时卡住了。好啦好啦,陈红替他解围,说她高中时还暗恋孙道临呢,多帅气,多有气质啊。啊,那更虚无缥缈了,这下轮到张斌取笑她,银幕上的影子而已。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些都是后来我从他俩的茶余饭后的交谈中得来的。而在那天,望着陈红抱着源源默默走向沙发的背影,张斌肯定突然明白了个中的缘由。他沉默了一会儿,来到陈红面前,拉起她的手,夹在自己的双手间,轻轻地来回摩擦起来。两人都不吱声,静静地看着电视。终于,陈红“噗嗤”一声,躺了下来,将脑袋搁在张斌的腿上。“好啦,老公,”她反过来拉起张斌的手,“都是我不好,神经兮兮的,跟个十三、四岁小女孩似的。”没什么,张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就当罗薇是另一位系花吧。“人家可没得罪我们,”陈红立即纠正他,“跟她没关系,再说我们还要做邻居呢。”

晚饭的时候,陈红特意做了张斌最爱吃的红烧猪蹄和麻婆豆腐,说是要为她无端端的发脾气向老公道歉。

那天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陈红依在张斌的臂膀上,第一次向丈夫讲述了她幼时的一段经历。

十二岁那年,为了庆祝新中国二十五周年,陈红的小学要排演音乐舞蹈节目《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参加全省的汇演。六年级生陈红有副百灵鸟般的嗓子,又是公认的好学生,被老师和同学们一致选作了领唱。汇演的那天,她独自一个人立在其他人的前面。等到她们的节目结束时,她看见台下好多架镁光灯在闪烁,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看到几千名观众都在欢呼,有家长在喊她的名字“陈红,陈红”。中场后她回到爸爸妈妈的中间;只见左右观众都涌了上来,竖起拇指夸她,唱得太好了,活活一个小郭兰英。爸爸妈妈一边一只捏着她的手,频频向人们致谢,同时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陈红两颊绯红,一颗心仿佛浸泡在快乐的海洋里,脑子里没有别的,就两个字,幸福。

“小红花”也知道了这次汇演的结果,立即派来了两位阿姨,要在吴茜她们当中选拔临时演员,参加“小红花国庆节赴首都人民大会堂的演出,听说周总理还要亲自来观看呢。阿姨可真漂亮啊,同学们都私下里议论。阿姨要陈红她们每人跳一小段舞,再独唱一首歌。轮到陈红时,她有点不敢正眼看考官阿姨,脸上泛着羞红。心底里,她却很笃定,因为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她都是学校里公认的尖子。她看见阿姨们一直都在专注地盯着她,偶尔互相低声交谈。等到她下场时,其中一个阿姨甚至摸了摸她的头,赞许她,好嗓子,跳得也好。

第二天一早,她兴致勃勃地赶到学校。中午下课后,果然见到报栏前面人头憧憧,只看到两个红色的大字“通知”。踮起脚跟,两行大字落入她的眼中:“热烈祝贺我校×××和×××入选‘小红花’,国庆节赴京演出。”她听到叫唤声,怎么没有陈红啊。有同学转过脸来,神情怪异的看她。陈红感到自己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的,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她默默地离开了人群。

阿姨为什么不要我呢?她不明白,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到了下午,终于有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到人民大会堂演出,是要上电视的,不仅仅是唱歌跳舞,还要长得漂亮,因为电视里人的脸面会被放得特别的大。同学们都有点避着她,窃窃私语,可还是让她拾听到了几句:文工团的阿姨说了,她五官太平庸,不上相。

临吃晚饭时,她独自跑进里屋,把门栓死,任凭爸爸妈妈在外叫唤。她窝在被褥里,嘴里面只念着三个字,“不上相”。眼泪哗哗地往外冒,可是却听不到哭声,因为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自己伤心的原委 这不像功课考试没考好,可以朝着爸爸妈妈肆意大哭。从来都没有这样伤心过,她感到了一种被人冤枉的天大的委屈。这不公平!我怎么啦,没做错事呀,可别人就是不喜欢你啊。不上相,不上相,她狠狠地咒骂自己,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枕头下面。

那一刻,陈红猛然间长大了许多。等到她推开门,回到饭桌旁,对着爸爸妈妈说“吃饭,吃饭,我没事”时,她感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小孩了。

一道阴影却从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那颗娇嫩敏感的心上。

当陈红说这些时,我注意到张斌在不断地抚摩她的身体;临到她讲到推门出去对爸爸妈妈说“我没事”时,他已经把陈红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开始亲吻她。陈红撇开了头,说老公你不用堵我的嘴嘛,我现在早已经没事了。她将脑袋搁在张斌赤裸的胸口,两眼凝视着天花板,微微地叹了口气:“张斌,那次汇演,小红花压轴表演,说不定罗薇也在上面。你不知道,她们就是和我们不同,都是大眼睛,鹅蛋脸,长睫毛,细细长长笔直的腿,尤其是在舞台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生动,台下的那些叔叔阿姨们叽叽喳喳赞个不停,我当时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斌也望着天花板,一时没有说话,脸上现出思考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翻过身来,将陈红压在身下,双手摸着她的两颊,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要是想钻地洞,那这马路上至少有一半的女人要钻地洞,还不算那些老太婆们。陈红你要知道,我不会娶个丑女做老婆的,哪怕她有居里夫人的脑子。”

陈红两只手在张斌的背上轻轻地娑划着:“老公,谢谢你啦,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不丑,但绝不是美女,就是一个中女,但在你老公这儿,可就是一花独秀喽。

“对,你就是我的凌波仙子,我爱你。”

他俩又开始说笑话,互相逗着玩了。

你要真爱我,就把你的身高让给我三公分。

没问题,反正我已经是半残废。

我可只要你腿上的;我知道你们男人最看重女人的长腿了。

没问题,反正我腿也不长,就尽你这一头吧。

鼻梁让给我一些,这样上相,像赵雅芝一样。

没问题,塌鼻子看上去憨厚。

那干脆再把你的眼睛给我一部分,让我拥有像王晓棠那样的眼睛。

没问题,我变成滚刀肉那样的小眼睛也在所不惜,只要老婆你漂亮就行。

陈红嘿嘿笑起来:“哎呀,老公,这样你不就变成只剩个大脑袋的丑八怪啦?”

张斌回她:丑八怪就丑八怪,我最多也就是个中男,不像他江波,只能拼才华和成就了。看我的,将来我一定要替你和我争一口气。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天夜里他们的做爱,是我看到的他们之间最充满了激情的一次;不,不仅仅是激情。动物界的阴阳相交,我几乎天天都要目睹到,尤其是在春天的时候,诸如土拨鼠,浣熊,兔子,梅花鹿,黑熊,应有尽有。千遍一律,它们的交配仿佛是预先程序好的,纯机械性的,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完事后立即各奔东西,忘了彼此。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山鼠,就巴掌儿大;那公的,似乎一生的唯一目的就是交配,几乎是分秒必争;完事后,总要高撅屁股背对着对方,用脚猛地一蹬,把几秒钟前还和它亲热的母山鼠踹得老远,然后立即去追逐另一个母的。被踢的那位肯定也不在乎这些,在乎的就是踢她的那位能让她受孕。可是我看张斌和陈红,尤其在那天夜里,张斌长久地吻着陈红,不仅仅是眼睛和嘴唇,而是从头到脚陈红赤裸的全身,一边吻着,一边用双手温柔地娑摩着陈红的胸脯,同时嘴里喃喃“I love you,老婆”。这个时候,我想他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也没有什么繁衍后代,想到的就是要让陈红快乐,要让她感到今晚自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幸福的女人。而在张斌的亲吻和爱抚中,陈红双眼微闭,整个面部呈现出一种完全放松的表情,没有烦恼,没有焦虑,更没有自卑;在那一刻,她显得异常的美丽。

也许这一次上帝也来祝福他们 - 就在这一晚,陈红怀上了源源的弟弟安安。

爱情是如此美妙,你说我怎么能不羡慕你们人类?

可我哪里又能料到,仅仅一年后,就在这间卧室里发生的一幕,让我对“爱情”这两个字的赞美又整个儿颠了个个儿。我不禁问自己:

你们人类真的有爱情吗?爱情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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