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故事（伴娘）

潜伏 2010-5-21 草  2010-6-6 改 （一）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有宗教仪式的婚礼，新郎和新娘都是我的同班好友。 在校园中心富丽堂皇的教堂里，我们这帮博士生也难得穿起了西服革履。音乐响起来，三个喜娘身着米黄色的长裙子，徐徐从教堂后面走来。伴娘手持鲜花走在最前面，身材匀称，圆脸秀目，端庄含笑。 婚礼晚宴是在一家中餐馆里，新娘的父母热情招呼我和几个同伴同学，眼睛潮乎乎的，像是在恳请我们能帮着照顾他们的独女。 有几个男同学们在议论那个惹眼的伴娘。我正好在走廊里遇上伴娘打了一下招呼，她显得有点儿神情慌张。我很奇怪，因为我们其实以前认识。后来新娘告诉我，当时伴娘正在和自己学校里的一个同学谈恋爱。 （二） 若干年前我刚来到这儿读研究生。新郎在美国已经读了两年书，新娘从高中就留学了，两个人对我都照顾有加。 第一年过寒假，我们三个一起去新娘家---在北方的一个大城市。新娘把她中学好友，也就是伴娘，叫来一起玩。 那时候新郎和新娘正在谈恋爱，我被邀请一起去新娘家纯粹是当电灯泡。我反正一个人闲呆着没事儿，当电灯泡就当了。 回来后新娘跟我说，伴娘觉得我比新郎好。我心里想，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在相女婿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 新郎和我比较谈得来。天气暖和的日子我们经常去一起钓鱼。早晨六点多起来开车出去,半路上买两打小鱼苗做儿(minnow)。到了河边租船就算是钓鱼证，划到河中央后用绳子拴在桥墩上。 桥墩子的好处是阴凉，再就是鱼多，可能是因为各种有机生物易于繁殖。这里最多的是一种淡水鱼（近似crocker），巴掌大小，坚嘴利齿，爱吃鱼苗。因为鱼比较傻，几乎每五分钟左右就会上钩。 每次来钓鱼总能弄到二三十来条，无论红烧清蒸熬汤都是味道鲜美无比。有时候还送给同学好友几条，颇受欢迎。学生时代这是最好的美味佳肴。后来在中国超市买到的活鱼再也没有那么好吃过。 钓鱼也是聊天的好时候。当年我们种种宏图理想美梦，如今大多化作记忆中几缕缥缈的青烟。唯一剩下来的是鱼儿咬钩跳出水面时的喜悦之情，以及美味鱼肉吞下肚子里以后的满足之感。 (四) 新娘比较美国化，有时候让人有点儿害怕。有一阵子她上课的时候怀揣一小瓶威士忌，多少有点炫耀但也是性格使然。刚来的时候，是她教我开的车。 有一次我们去爬山,她来做三明治。给我的那块明显较大，让我有点儿脸红不好意思，因为同去的还有一个美国男孩。 有一个学期我们两个在邻校选同一门课，每周搭车两次同行。开车的时候有人搭话，比较安全也不寂寞。 我们也做过些傻事儿。有一次肚子饿了，两个人走进学生食堂，发现已经歇业没人了。我对新娘说，你等着，就到后面拿了一个黑面包。后来两个人坐在草坪上吃的时候，心里有点儿后悔不该逞英雄。 (五) 新郎和新娘结婚前同居了好几年。有一次他们说伴娘要来，要我一定抽出时间一块吃顿晚饭，而且最好做一个菜。我欣然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没事儿。 我们三个正在闲聊等伴娘，忽然室友来电话说夫人驾到。真巧啊！老婆从来没有不宣而至过，那是唯一的一次。读书的时候我们分住在两个不同的城市。 从那以后我们三个人很少再谈起伴娘，直到他们俩儿结婚。 (六) 转眼我和新郎新娘毕业分手就快十年了。他们两口子一直在积极地生儿育女，日子过的很红火。 我们之间偶尔有电话和伊梅尔联系。几次经过他们所在的城市，阴差阳错都失之交臂。 要问起伴娘，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