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同学合影，拍摄44年前，人与事，浮现眼前。十二个同学，后排左至右，柏爽、姜成凡、田华、李成余、曹伟、贾小力；前排左至右：李维力、邢世禹、胡晓峰、李清福、赵大典，还有我（博文作者）。 当得知70年代建平二中读书师生聚会消息时，我怦然心动，这是久有的心中期盼。世禹同学将这张老照片发到群里。几天后，清福同学打电话相约。我与清福44年未见，还是他从学校参军时那一别。我一直记得他，羡慕他，参军是我从小愿望。我对他的记忆就是照片上那个样子。这次师生聚会，他是积极倡议、组织者之一，功不可没。 记忆中，清福乐观、向上。他是个农家子弟，纯朴、友善，又十分活泼。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孩子，任性、调皮，出风头、小聪明，农村同学大都异样眼光看我们，能玩到一块的不多，清福是其中之一。这张照片中，淸福也是唯一农村同学。你就知道他和我们有多紧密。说起来，拍下这张珍贵合影，也是他功不可没。 那年代，照像可不如现在方便、随意，尤其是农村乡下。庄重不说，还特用心的一件事情。拍这张同学合影，大家早有约定、说好的。不过，也与这次师生聚会一样，淸福是张罗人和组织者。我敢说，没有清福，绝不会有这张同学合影。那时，淸福家里开个小照像馆，那天照像，我们是踢完一场足球后。清福哥哥是摄影师，他扛起一个支架像机，带我们沿东山方向路边找拍摄地点，选中一片小树林地为拍摄背景，正值春季，绿色盎然，风景很美。就在那地方拍下这张珍贵合影。那个年月没有彩照，一色黑白胶片，也更显时代真实与美感。 照片中，淸福除外，我们这些城里同学也来自不同城市，家庭背景不一样。其中，有父母是干部“五七道路”下放农村的；有战备医疗队从城市医院下放当地的，占多数；还有以“不在城里吃闲饭”为由被下放农村的城市居民（下放户）。与其说，我们是随父母下放农村认识的，不如说是那个特定时代将我们联系在一起。那个年代同学关系，率真，单纯。大家住在一个家属院，一个学生宿舍。每天学习、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想不一起玩都难。学校就在家属区、学生宿舍的街对面，篮球场、足球场、单双杆，乒乓球，应有尽有。 同学中，李承余足球踢得最好，盘带、过人，防不胜防，在县中学生足球队踢主力前锋。田华打乒乓球最厉害，我印象中没有对手，历年县中学生赛前三名。他手执横握拍，俗称“大刀”，我打乒乓球“滑板”技术，就是学他这么打。胡晓峰、李维力、邢士禹，还有清福，都是高个同学，玩篮球少不了他们。曹伟、贾小力低两个年级，大家一起玩不分这个。曹伟踢球、带球奔跑速度快。姜成凡玩不行，人随和，不在意同学和他开玩笑、给他取“绰号”。大典给我的印象，不善言辞，稳重，心里有数。我呢，没有什么突出特长。不过，我和柏爽要好，有对他更多记忆。 我知道，那天拍照，柏爽不开心，绷着脸，平日爱岀风头、耍活宝的他。高兴时不是这模样。不为别的什么事，就是球没踢顺。没传球给他，他失去一个进球机会，他自己这么认为。柏爽争强好胜，自尊心极强。乒乓球打不过田华，总是输，却总不服。县里足球队选人，我比他跑快一点，我选上了，他没选上，有一段时间不理我。下棋也是，嬴棋特高兴，输了爱缓棋，我当然不让。过后，我俩几天不说话。但终归是好朋友。柏爽父母是“五七”干部，文革前十二级高干，随家下放农村，还是距学校更偏远的八楞沟，柏爽常年住校，回家走很远山路。有兄妹三人，他是老大。由于父母境遇改变，对儿时家庭优越的他，很难不产生影响、冲击。我俩同岁，他性格倔强，比我有更強烈进取心，确切说，他比我有更强烈改变命运意识。或许这为他日后不幸命运埋下伏笔。 当然，我也还记得，那天拍照我闯了“祸”。当年，照相机是一个方箱，在支架上。蒙一块黑布。摄影师把头钻进黑布里，不知道里面看什么呢，我那时很好奇。摄影师用手在外指点站位，差不多时把头钻出来，黑布严实盖在方箱上。然后，摄影师拿起方箱一条连线，有胶球一样东西握手里，冲我们指点谁头稍低或抬高，再举起一只手，让我们看这只手，说声，“注意、笑一点、好”，卡嚓一声握了手上东西，像就拍照完了。接下，把一块扁匣从方箱上撤下来，再換上一块。我就趁人不注意时，过去从地上拿起一块扁匣，拉开看里面有什么，就听一声“哎呀”，淸福哥哥冲我过来，我才晓得里面密封底片，拉开后呈现乳白色，全都跑光报废。我真是吓坏了，还好，不是照好那一快。 那个年代拍摄照片后，常常照片上“题言”，写上日期。我爱好语文，大家让我想一个，我想了两句话，十个字。不过，田华同学想出来的“时代的摄影、将来的留念”，大家都觉得好，印在照片上，那一天1972年5月18日。如今进入了数字化信息时代，愈发凸显这张照片的时代感。我更觉得照片上题言十分贴切。我想的是“相聚一团火，散时满天星”。寓意同学相聚一起，热情似火，各奔前程，星光灿烂。也就那次拍照后，清福、世禹两位同学应征入伍。转年，成余、曹伟、维力、贾小力继续学业。其余我们几个，当年年底，开始了上山下乡“知青”生活，我那年16岁。 这一张同学合影，让我无限感慨。尤其照片中四位同学已经去世，分别是柏爽、胡晓峰、姜成凡、李维力。又何止他们4人！这次师生聚会，我所熟悉的同学、老师中，还有几位也已离世。从这些逝去同学、老师身上，更让我有一种理解：死，其实对谁都是必然，一个说不定偶然。但生命状态下，你却可以把握生命的每一天，何不善待你自己，善待你的家人、亲人，朋友、同学、同事、邻舍，善待他人，一句话，善待生命！感悟到这一点，毎次和家人分手，我都深深回望一眼，我怎么知道这一别不会永别！当有了这样情怀意识，你当然就格外珍惜那实实在在与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天，还有当你有机会与朋友、同学、师长相聚一起时的每一刻。 难道不是么！44年，师生相聚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镜头，都饱含了师生浓浓情谊，连接一起构成一幅全景图画。多少年后，又何尝不是一張“时代的摄影、将来的留念”？那么，拍下了这张全景的摄影师就是清福同学和这次组委会。这样一幅情感厚重的历史照片，也更具今天时代特色。岂止如此，这一次的师生聚会何尝不是老师、同学共酿一坛生活记忆美酒啊！酒，越年久越醇，越醇，越值得品尝、品味，让人回味无穷。那就让我们像平日欣赏照片，品美酒一样，记住这一次师生聚会，享受它带给我们喜悦、快乐！ 我谨以此文，感谢淸福同学、组委会，还有为这次师生聚会付出辛劳、财力支持的同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