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这几天出现两大争论:A.六四的几个学生头头算不算是“罪人”; B.来西方定居的华裔需不需要“去中国化。”
老狼嘴巴大一点,偶不敢用“罪人”一词。我的说法是:六四成为悲剧,中共高层改革派和几个学生头头需要负较大的责任。没有常委胡启立动用党媒支持学生,包括万里在加拿大访问时表态学生是爱国运动,还包括当时38军军长徐勤先北京军区司令周衣冰国防部长秦基伟的拖延暧昧态度(还有好几位退休的知名上将上书反对军队进驻北京),六四根本不可能达到那种全国性的远远超过五四的巨大规模。 然而这一切还不足以与中共传统派决战,不足以从根本上动摇邓的权威。镇压的一方可以开枪扫射,同情的一方只能是暧昧或口头上的。很遗憾在那种事关中国甚至是人类命运的历史性关头,几个学生头目和中共高层改革派全都乱了方寸,不能沉下心来冷静仔细地计算清楚双方的力量对比。 中央军委握有真正实权的四位邓与三位军委副主席,支持学生的仅赵一人。委员长半个常委万里被跟随邓的老委员长彭真抵消。常委中支持和反对双方的都是两位,乔石弃权(暧昧),但邓还有所谓的八老或中顾委元老代表红色正统鼎力支持。 当时怎么就没有看个明白,只要能见好就收就足够让保守派灰头土脸大大出丑,但决斗却是跨过红线的愚蠢选择。六四作为一场民主运动,肯定会有大手笔把它写进历史。六四如果不是悲剧,那就肯定会成为一场有可能改写历史的伟大的民主运动被大书特书。 因为六四成为悲剧,结果是中共高层改革派遭受重大打击(眼下还面临着被彻底铲除的危险),结果是民主和言论自由在中国眼下成为了禁区,结果是能够反省的学生头目开始感到良心的谴责。 那七八位学生头目之中,在当时的情况下难道没有几个是怀有私心的吗? 当然,赵紫阳胡启立芮杏文万里等人的“罪责”更大。 “罪人”一词自然是非常刺痛,但本质含义是说这些人应当承担历史性悲剧的责任。 有人一方面绝力为学生头目开脱,另一方面又采用民主的“高标准”来判断全国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算不上是真正的“民主”,似乎有点自相矛盾。算不算是民主,根本的标准应取决于对专制是否构成了一点冲击,效果如何另当别论。勇气在追求民主的过程中显然是重要的因素。 讨论中眼睛应该时时盯着具体实际情况,而不是随时随地去望文生义。同时,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讨论。 “去中国化”这样的标题会让人对作者的勇气感到惊讶,同时也会引起激烈的争论。从自己的生活经历出发“远方的孤独”说的是在西方的华裔需要抛弃一些本文化中旧有的心态,以开放的姿态接受西方一些良好的心态和品质。不幸,又有人望文生义,把“远方的孤独”限定在华侨华裔如何适用西方文化这个较为狭窄的话题,上升到人类不同种族之间巨大的文化心理甚至是生理差别。 只要仔细想想,人类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别绝对不能等同于不同动物之间的差别。在想到不同动物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这个似乎很有说服力的比喻之时,难道没有想到人类不同种族之间的交配通婚早已是巨大的历史和现实中的事实? 一个民族几乎彻底放弃原有文化接受一种崭新的文化—难道没有这种实例?比如说汉族的先进的文化同化了部分少数民族。同时,不同文化不同种族之间的密切融合也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去中国化”无论从文化政治还是个人情感的角度来说都是个非常敏感宽泛模糊的话题。讨论的发起者需要细心定义讨论的范围,阅读者同时切不可望文生义需要耐心确定话题讨论的范围。
后注:汉语中“望文生义”原来的含义是说对字面做出了根本性的错误理解。上述讨论中“望文生义”是指两种情况:第一,对关键词读者的理解与原作者的用意大相径庭;第二,读者的理解与所讨论的事实有很大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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