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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意乱情迷破色戒 云收雨散斗群狼 2019-04-21 07:35:40

第十二回  意乱情迷破色戒  云收雨散斗群狼 

 

地道通往后院马厩,掀开洞口盖板,人便可从马槽下面钻出来,武仙等人死里逃生,重见天日,每个人心中窃喜,浑身充满了报仇的力量。从这里迂回到冥王府人马的身后只需片刻之工,围攻客栈的冥王府阴兵阴将不下百十号,一个个黑衣、黑甲,披头散发,面罩骷髅面具,活像一群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张牙舞爪,嗷嗷怪叫,客栈对面竖起一架抛石机,冥王府的阴兵鬼将不停地向客栈投掷火油罐,射火箭,抛投巨石。两个冥王府头目,装扮成城隍庙里牛头、马面的样子,手拿哭丧棒,正然站在街对面一栋破败房屋顶上指挥手下,却万没料到从背后杀来几位绝顶高手,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武月仙、武毅早就憋足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冲上去一顿砍杀,冥王府的徒众这下可吃了大亏,转眼功夫便被放倒了二、三十人,立刻阵脚大乱,那两个牛头、马面还想负隅顽抗,早被武仙提剑飞身抢攻上来,一剑一个,牛头、马面惨叫着扑跌栽倒,滚下屋顶,跌落尘埃,去冥王那里报到去了。宋光明、林晚风不甘落后,各显其能,直杀得冥王府众门徒鬼哭狼嚎,四散逃命。

梅贞没有参与攻击冥王府阴兵,此刻汪丽已经苏醒过来,她仍然浑身无力,在梅贞的搀扶下,走到马车旁,梅贞对她说:“此地凶险,宜从速离开。”汪丽惊魂未定,娇声哀泣说:“梅四公子呵,切莫丢下奴家。”说着紧紧抓住梅贞的衣袖不放,梅贞说:“姐姐放心,我不会离开你,赶紧上马车吧。”说罢就去牵马,套车,汪丽感到头重脚轻,她咬牙坚持着,将藏在自己马车里的细软、衣物、琵琶悉数搬到梅贞的马车上,堆得满满的,又将一副韦公子的镖囊交给梅贞,梅贞见她行动不便,便将她抱入车厢,梅贞坐在车辕旁,借着火光,快马加鞭,赶着马车离开山寨。

汪丽又逃过一劫,又有梅贞相伴,满心欢喜,呼吸到新鲜空气,她的身体也很快得以恢复。汪丽见远离了火光冲天的如意客栈,便柔情地依偎在梅贞身上,娇声说:“今夜又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若不是四公子相救,奴家说不定现在已经被烧成灰了,四公子呵,奴家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才好。”梅贞赶忙将身躲开,说:“不必报答,皆是机缘促就,神佛保佑,遭逢乱世,能够平安活着,已是很好了,其他的不必多想。”见汪丽软绵绵的娇躯又象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梅贞无处可躲,再退就掉下车了,便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汪小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切莫乱了礼数。否则,连朋友也做不得了。”汪丽见他态度坚定,便规规矩矩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不再动手动脚。汪丽甚感扫兴,心想:“真是个不通情理,不懂男欢女爱的木头人,看来想要迷住他,还得费些手段,急不得,待我慢慢勾引他,以老娘的迷人手段,饶是铁打硬汉,也教他融化,何况是木头人?不信老娘诱惑不动你。”她心里盘算着如何让梅贞着她的狐媚妖术,梅贞见她半晌不出声,知道她不高兴了,便主动与她说话,问道:“姐姐认识武仙?”汪丽含糊其辞地说:“啊,就算认识吧。”梅贞说:“认识便认识,什么叫做‘就算认识’?”汪丽解释道:“啊,是这样,他与家师有些交情,我也见过他。”梅贞又问:“令师是谁?”汪丽有些难为情,不想让梅贞知道她是银狐萧妃的弟子,因为萧妃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但又以为对方是明知故问,于是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说:“啊,你问我师父啊,她就是…是…”她本想谎称自己是白山仙姑的徒弟,却又怕梅贞故意探问,支支吾吾老半天,梅贞见她不愿意说,便说:“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又说:“姐姐对韦公子之死,似乎并不感到伤心。”汪丽反问道:“我为何要伤心?”梅贞道:“他毕竟为你而死,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汪丽弯弯细眉一扬,娇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又没请他保护我,是他自己死皮赖脸死缠着非要跟随我,还自吹剑术无敌,只有他才有资格做我的护花郎,起初我还当他是个人物,没想到原来却是个废物,害得我险遭不测,似他这等银样镴枪头,要他何用?死了活该。”梅贞听了她这番话,心中颇为不爽,说:“韦公子武功不弱,只可惜他遇上了王野霆。”汪丽说:“王野霆功夫了得,怎么在武仙面前那么不堪一击?难道武仙真的修成了仙?”梅贞道:“武仙虽然不是神仙,但他学过道,修炼过法术,估计具有某种超常神通,王野霆武功再高,也只是凡人中的狠角色,比武仙差了一个层次,很容易被武仙以道术击破。”汪丽听得似懂非懂,将信将疑地说:“据说修道可以炼成神通,一直不太相信,盛闻四公子精通内丹道术,若与武仙比武,胜负如何?”梅贞道:“很难说,我若借助暗器,或许勉强可与之抗衡。”汪丽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世人皆说梅四公子碧眼重瞳,实际上却为何却不是这样呢?莫非是坊间讹传?”梅贞说:“并非讹传,此一时,彼一时也。”汪丽问道:“此话怎讲?”梅贞道:“我六岁之前的确是碧眼重瞳,后来得了一场怪病,不知何故,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眼睛竟然变回了常态。”汪丽说:“原来如此呵,竟有这等奇事,难怪奴家没能认出你。”

夜路崎岖黑暗,梅贞点燃一只灯笼,挑挂在车前,照亮前程。大约走出十几里,来到一处三岔路口,梅贞取出指南针,辨别方向,然后朝着东南方前进。

又走出五、六里,前面出现黑乎乎一片枯树林,梅贞隐约感到一股凶煞之气,正在犹豫是否绕道,耳听一棒铜锣响,在寂静的深夜,甚是震耳。

随着一声呼哨,但见马车四周不远处黑影晃动,一群贼寇手持刀杖,高举火把、风灯,从树林、荒草之中跳出来,这些人衣衫褴褛,五颜六色,穿什么都有,足有百八十人。一个貌似头领的红衣壮汉,身披半扇铁甲,手提朴刀,跟在群贼后面督阵,他手指马车,粗声叫嚷道:“车里有女眷,抓活口,给弟兄们开开荤。”

贼寇们嗷嗷怪叫,从道路两旁奔向马车,箭矢如飞蝗般射向马匹。贼人劫道,都有一定的套路,一般先将马匹射杀,车里人便难以逃脱,这样既有马肉充饥,又可人财俱获。

梅贞挥舞马鞭,护住马身,将箭矢纷纷打落,鞭梢抽打在几个冲到近前的贼寇头上,痛叫之声不绝于耳,贼寇们一个个跌倒在地,血流满面,滚爬退却,有两个身体矫捷贼人,从车后跃上马车后辕,手扒车窗,探头向车厢里乱看,吓得汪丽惊恐尖叫,用长指甲戳他们的眼,梅贞脑后好像长了眼睛,也不回头,反手两鞭,正抽在两个贼人脸上,二贼寇惨叫着,捂着脸,翻跌下车。乱战之中,一只弩箭正中马屁股,那马疼痛难当,一声嘶鸣,鬃尾乱炸,四蹄翻空,发狂飞奔,将拦路贼众撞翻十几人,车轮从倒地者身体上碾压过去,马车一路呼啸,绝尘而去,将呼喊声远远抛在车后。

时逢乱世,众多饥民走投无路,纷纷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甚至食人充饥,方才路遇那伙强人便是一股拦路打劫的山贼草寇。

惊马犹如离弦之箭,冲过田野,越过溪流,翻过乱石岗,有几次车轮撞在石头上,差点翻车,坐在车厢里的汪丽被颠簸得肚肠子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几乎屎尿失禁。梅贞收刹不住,马车一路横冲直撞,在茫茫夜色中疯狂疾驰,汪丽不时发出惊呼尖叫。夜路黑暗,那马不辨方向,竟然一头撞在一株奇形怪状的柳树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马倒车翻,车轮飞出老远。梅贞借助冲力,急忙纵身跃起,却因体力尚未恢复,无法有效提气,被远远地摔落路旁,他就地十八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站稳身形,他只受了轻微皮肉伤,并无大碍。梅贞担心车中汪丽的安危,抢步来到马车旁,只见马车侧翻在柳树旁,车厢里毫无声息,不由得担心起来,连声呼唤:“汪小姐可安好?”见没有答应,越发心慌,急忙躜入车内,四处摸寻,黑暗中,触及一团软绵绵柔腻毛物,知道是汪丽穿的白毛兔皮袄,再向上边一摸,正摸在她鼓膨膨的胸口上,心跳尚在,救人要紧,情急之下梅贞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将起来,揉胸按背,按摩了好一阵,仍不见苏醒,梅贞心想:“待我给她吃一粒还阳丹,不信她不醒。”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一粒红色丹药,就往汪丽口里送,却听汪丽娇滴滴舒了一口气,娇声说:“奴家一时受了震荡惊吓,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所以昏迷,胸口好生憋闷,四公子无需给奴家服用丹药,只需口对口,徐徐将气导入,可救奴家一命。”梅贞大喜道:“何不早说?”将嘴对接在她樱桃口上,才欲将气吹入,转而一想:“不对呀,她既然昏厥,焉能开口说话?”心中不免起疑,汪丽嘤咛一声,两条绵软手臂像蛇一样缠绕过来,又将一对肉奶奶的酥胸在他怀里揉动,柔嫩滑腻的舌头也趁机伸入他的口中不停蠕动,梅贞顿感心神一荡,心说:“不好,中计了。”待要念动真言抑制情欲,耳畔传来汪丽娇嗲淫浪之声:“奴家承蒙四公子多次相救,感恩不尽,今夜奴家情愿以身相许,以报四公子大恩。”梅贞登时意乱情迷,将师父告诫的修炼道理丢到脑后。

惊马疯跑之时,汪丽生怕马车随时颠覆,为了避免受伤,早将一床锦被裹在身上,因此虽然翻车,她只是受了些震荡,却毫发无损。

初时,梅贞一心救人,并无分毫情欲杂念,虽有彼此肌肤触摸,却浑然不觉,岂料汪丽存心勾引他,先是假装昏迷,在对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救人上的时候,乘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施用狐媚术中最利害的一招,四相迷魂术,饶是铜铸铁打的硬汉,也教他骨软筋酥,无法自我控制。何谓四相?她的娇躯散发出的体香、脂粉香、衣裙熏香、白兔皮毛的特殊气味,合称味相,那包裹在柔软滑腻白毛兔皮袄之中,千人爱,万人怜,香喷喷,软绵绵,柔若无骨的白嫩嫩娇躯乃是肉相,娇滴滴,嗲声嗲气,荡人心神的淫词浪调,谓之声相,妖冶容貌,勾魂秋波,迷人姿态,作为色相,声、色、肉、味,四相合一,用于勾引男人,可谓无坚不摧,一般情况下,汪丽只用一相,最多两相勾引男人,已经足够了。

梅贞性格恬淡,平素清心寡欲,一心只在求道修炼上,从未涉足花丛,面对这位千姿百态的北国花魁,难免心生些许爱好,却也道心弥坚,时刻牢记师父教导,加上道法高强,足以克制情欲,抗御色诱。但是眼下情形却大不相同,一来梅贞真气减弱,道力不足,二来汪丽狐媚之极,妖气正盛,这一消一长,造成双方强弱逆转,汪丽的邪淫妖气乘虚侵入,诱发梅贞春心萌动。梅贞乃是儒雅书生,何曾见识过这等淫荡妖妇,未免显得拘谨羞涩,莫知所措。汪丽乃是风月场中高手,惯会诱惑玩弄男人,心知梅贞已着了她的妖道,芳心甚是欢悦,越发百媚横生,风情万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梅贞正值青春年华,情窦初开,面对如此娇声嗲气,妖娆冶艳的绝色美女,焉有毫不动情之理?加之他的真气亏损,气血浮躁,在汪丽百般诱惑下,终于道心动摇,淫念纷至,性欲蠢蠢萌发,在意乱情迷之状态下,残存的戒律防线终于被色欲突破,只好任由汪丽恣意摆布。汪丽娇喘咻咻,扭动腰肢,使出狐门媚功,百般迎合,极力挑动梅贞性欲勃发,梅贞感到浑身发热,欲火难禁,越发难以自持,索性撩衣解带,与汪丽颠鸾倒凤,如胶似漆,恣意戏耍。梅贞未谙风月,车厢内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在汪丽柔若无骨凝脂般的玉手引导下,梅贞已无羞怯之态,只管挺枪戳将入去,不想却入错了门户,汪丽痛声呻吟,娇滴滴颤声说:“哎呦哟!官人且慢啊!你入错地方啦!”梅贞也感觉汪丽那里紧揪阻涩,不甚滑润顺畅,连忙停止,慢慢拔出来,臊香臭气烘烘的,梅贞探手抚摸汪丽两腿之间,触摸到一团鼓囊囊粉茹茹光溜溜软绵绵的肉丘之中娇嫩柔腻温润滑爽,顿感浑身欲火炽旺,汪丽把玩着梅贞下体硬挺挺的那话,又用白毛兔皮袄下摆雪白柔腻绵软滑爽的白兔皮毛包裹着反复揉搓,擦去粘附在上面的粪污肠油,梅贞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快感,忍不住抱着汪丽白嫩柔软浓香扑鼻的娇躯不停地亲吻着,抚摸着,汪丽越发春心荡漾,娇滴滴呻吟着,柔声颤气地说:“这里才是进入奴家的好去处呢。”说着,将梅贞引到触及温柔湿润娇嫩滑腻的淫穴入口处,梅贞顿感畅快之极,再也抑制不住,往来抽插三百余合,意犹未尽,马车虽小,却足够两人尽情欢爱,共效于飞之乐。梅贞眼看即将把持不住,忽然记起本门丹道修炼之中,有密炼双修房术,采阴补阳一篇,另有描述吕祖调戏白牡丹的床战情节,当时读这一章节时,颇感害羞,以为对于修炼无甚用处,因此一扫而过,并未多加留意,但梅贞有过目不忘之能,满纸文字历历在目,便效法有关内容,一心二用,一边继续与汪丽周旋,一边暗自调息运功,稳住阵脚,进退有度,任凭汪丽淫意绵绵,百般缠斗,依然元阳稳固,元精经久不泄。梅贞想起汪丽曾放言,床上能让他仨,便要存心戏弄她,梅贞暗自念动道诀,小弟弟变得越发粗壮坚挺,说声:“大将军来也!”长驱直入,猛攻直下,往来七、八十合,节奏忽紧忽慢,变化莫测,时而直捣黄龙,时而牧马阴山,又战百十余合,畅快淋漓,汪丽的花心被揉弄得淫水充溢,蛙鸣之声不绝于耳,汪丽飘飘然欲死,气息渐转急促,不停娇声呻吟,没口子地哼叫道:“心肝宝贝,嫩嫩小鲜肉,妙人弟弟,宝贝相公,大将军官人,奴家死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雨收云散,各整衣衫,梅贞渐渐平静下来,想起方才淫乱情形,不由满面羞惭,低头不语,内心充满自责和悔恨,自叹坠入情劫,破了色戒,从此失去童子真身,却又莫名其妙地隐约感到体内元气非但没有亏失,反倒较先前充盈了许多,意念所到之处,真气通顺无阻,心中大感奇异,暗自寻思道:“莫非是采阴补阳的功效?”此刻,汪丽芳心欢悦之极,心下暗想:“看他儒弱秀雅的样子,那话却能变得驴样壮大,而且百战不殆,真乃老娘之敌手也!老娘却是轻敌了,才有今夜之败,似他这般如意郎君,天底下哪里去找?若能与他快活一生,强过了做皇后。”汪丽淫心飞动,情欲正浓,却又隐隐感觉腰腿酸软,她不敢过度纵欲,却又忍不住探玉手去梅贞下面摸弄,早已变作一团软蔫蔫盈握,汪丽好生奇怪,羞答答地问道:“四公子的大将军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之小呢?”梅贞打趣道:“只因他方才一时糊涂,犯了错误,现在正然蔫头耷脑地反省思过呢。”汪丽故作娇羞满面,莺声娇语说:“从今往后,贱妾将身托于四公子,还望他日莫要嫌弃奴家哦。”梅贞道:“小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汪丽进一步试探道:“只怕四公子口不应心。”梅贞道:“汪小姐何出此言?”汪丽道:“奴家出身卑贱,与四公子门户悬殊,四公子果真能对奴家不离不弃么?”梅贞见事已至此,也是姻缘天定,只好顺其自然,于是说:“汪小姐美若天仙,小生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怎会负心?小生此心,惟天可表。”汪丽听罢此言,芳心大悦,娇笑道:“原来你也会耍油嘴,占了姐姐的便宜,却拿空话来哄人。”梅贞道:“汪小姐若不信,小生愿对天盟誓。”汪丽眼珠一转,说:“哪个要你发誓?即便你现在发誓,将来你若变心,奴家又能把你咋样?四公子倒不如送我一件定情信物,作为凭证。”梅贞道:“只是小生身上却无合适物件能够作为定情信物。”汪丽道:“四公子随身佩带的那只龙凤玉环甚是晶莹可爱,送与奴家吧。”梅贞道:“你怎知我有龙凤玉环?我已将那玉环交给侯儿带回梅桩了。”汪丽神秘一笑,说:“如果奴家将那玉环变回来,四公子舍得送给我吗?”见梅贞不作声,汪丽有点不高兴,嘟起嘴娇声说:“四公子莫非舍不得?”梅贞心想:“反正玉环不在身边,不妨胡乱答应下来,省得她纠缠不清,日后再作道理。”于是说:“那只玉环乃家母遗物,一旦与之分离,心上难舍。”汪丽撒娇弄痴地说:“四公子呵,奴家已是你的人了,将玉环放在我这里,有何不好嘛。”梅贞无可反驳,他虽然也贪爱汪丽的美色,但对她并无多少了解,提及终身大事,不免顾虑重重,心中暗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私定终身?于理不合。况且她乃是狐门娼妓,又是敌国女子,倘若与她定亲,必为家族、师门所不容,另外,娼妇水性扬花,难守妇道,日后恐生事端,叫人耻笑,使我无颜见人,这便如何是好?”转念又一想:“信者,人之根本,我既与她有了瓜葛,就要对今夜之事负责,岂有反悔赖账之理?”梅贞心中虽然非常矛盾,但是仍然许诺日后定当将玉环送给汪丽,汪丽感觉到梅贞确是发自真心想要给她玉环,她大喜过望,娇声说:“不用等到以后,玉环就在奴家这里。”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只龙凤玉环,放在梅贞手里,虽然眼前漆黑一团,但梅贞凭借手感也能认定这正是他的那只玉环,不由满腹疑惑,想不通玉环怎么去了汪丽那里,汪丽便将偷拿玉环原因经过讲述一遍,并且一再请求梅贞原谅她则个,梅贞并没有责怪她,拉过她的葱枝玉手,把玉环放回她手心,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汪丽刚然满心欢喜,却又马上转喜为忧,娇声怨道:“看四公子很不情愿的样子,奴家不要这只玉佩也罢,省得四公子心中怪怨奴家夺人所爱。”说着将玉环又放回到梅贞手中。梅贞连忙解释说:“汪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担心猴儿拿了你的那只玉佩回梅庄,必会引起误会,难免招惹大麻烦。”说罢,再将玉佩放到汪丽手上,汪丽芳心这才一下子落定,她“嘤咛”一声,依偎在梅贞怀里,羞答答问道:“四公子难道不想要奴家身上一样东西作为定情信物么?”梅贞道:“汪小姐身上穿的白毛兔皮袄绵软柔腻,摸着很舒服,把它送给我好么?日后若逢寂寞之时,也可抱着它思念花魁娘子。”汪丽妖媚一笑,娇声嗲气地说:“四公子莫非想破解奴家的迷魂术?哪有将皮袄作为定情信物的?再说了,若将白兔皮袄给了四公子,奴家里面穿的团衫单薄,禁不得寒冷,不过呢,如果四公子一定想要,奴家脱下来送给四公子便是。”梅贞道:“小生和汪小姐开玩笑,切莫当真。”汪丽娇嗔道:“好没正经,存心戏弄我,奴家可是将四公子每句话当作圣旨哩,不如这样吧,奴家解下抹胸送与四公子。”梅贞道:“好确是好,只是天气寒冷,小姐玉体恐受风寒,叫我于心何安?”汪丽心头一暖,美滋滋地心想:“好个知冷知热,懂得体贴人的如意郎君,我须将一件随身信物送与他,叫他时刻惦念我,方趁我心。”她心里越发喜爱梅贞,轻声道:“奴家将随身的香帕送与四公子吧。”便去怀里取出一方香罗帕,递与梅贞,梅贞接过香帕,用鼻子闻了闻,浓香扑鼻,险些被迷醉熏倒,梅贞说:“好香哦,我一定好好珍藏。”轻轻纳于袖中,汪丽见了,又是一阵欢喜,忽而想起一事,娇滴滴问道:“那日四公子与奴家分别之后,四公子都做了些什么?”梅贞轻叹一声,也不隐瞒,便将毒发前后的经过简单地说给她听,汪丽这才知道梅贞几乎功力全失,当时能够骗过王野霆,实属侥幸,现在想起来,仍感十分后怕,她拉住梅贞的手说:“都怨奴家不好,害得四公子迟误日程,以致毒丹发作,奴家该死!”她泪流满面,接连自打几个耳光,梅贞急忙制止她自虐,正要好言安慰她,忽听车厢外传来短促喘息之声,同时闻到一股腥臊之气,汪丽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什么声音?谁在车外?”梅贞掀开一角车帘,探头向外一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惊骇得险些叫出声来。

夜色中,车厢四周,几十双绿莹莹光点,好似鬼火闪烁,梅贞知道,那些移动的光点,都是野狼的眼睛发出的凶光,从那些恶狼的眼神里,梅贞看到了凶残、血腥、贪婪、狡诈,还有执着。梅贞暗自叫苦,他慢慢从随身的皮囊里抽出一副青冈打造的一尺长的小弓箭,侧过脸,轻声对汪丽说:“四下里皆是凶恶的狼群,汪小姐速将车中锦被包裹好身体,待我与恶狼一战。”汪丽听了,手脚都吓软了,颤声道:“四公子当心啊。”梅贞以意导气,注内力于掌根指梢,时刻准备发力攻击,汪丽忽觉厢顶微微一振,俄而,从上面窗口悄然探下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随即闻到一股浓烈扑鼻的腥臊气味,吓得汪丽“嗷”的一声惊叫,将身缩入被中,急呼道:“四公子小心啊,狼进入车厢了,就在你的身后。”

战乱年代,黎民涂炭,死尸横陈荒野,成为狼群的主要食物,豺狼经常吃死人,狼眼逐渐变红,皮毛油光闪亮,狼性愈加凶戾、狡猾,狼群数量也与日俱增,每当食物短缺之时,狼便会自相残杀,强者生存,吃掉老弱病残者,因此狼群总能保持着群体强壮。狼嗅到车厢内散发出的浓香,感觉有点不对劲,也不敢贸然对车厢里的人发起进攻,狼也懂得声东击西,正面十几条狼虚张声势,余者绕道车后,见车厢后部封闭,无法入内,众狼急得团团乱转,其中一条大灰狼,跃上车厢顶,却发现天窗洞开,便悄声躜入。那马车本无天窗,却因车厢侧翻,一侧车窗翻到顶上,成为天窗。那狼被汪丽尖叫声吓了一跳,略一迟疑,却给了梅贞瞬间机会作出反应,那狼不睬汪丽,张牙舞爪去扑梅贞,梅贞早有防备,扯过车帘向后一罩,迎头兜个正着,顺势一卷,将狼头缠绕在布帘之中,那狼四爪乱蹬,拼命挣扎,梅贞用力一拉,一甩,喝声:“出去!”将狼抛出车外,重重摔在地上,那狼恼了,从地上翻滚爬起,吼叫一声,反扑上来,去咬梅贞的咽喉,梅贞飞起一脚,踢中那狼颈部,飞跌开去,坠落尘埃,那狼还要挣扎,早被梅贞补射一箭,正中咽喉,立时嗷嗷哀叫,口吐血沫,四脚抽动几下,便一动不动了。群狼饥饿得发狂,十几条饿狼一拥齐上,转眼之间便将那条死狼撕成碎块,分而食之,地上只留下一些零皮碎骨。

分食了同类,群狼凶性勃发,嚎叫着冲向马车,梅贞右手一扬,袖中飞出三口柳叶飞刀,刀无虚发,刺入狼眼,三狼哀嚎倒地。众狼大骇,掉头逃开数丈,却又折转回来,依旧围住马车。又有很多野狼纷纷向马车聚拢过来,不多时便聚集了七、八十只,其中一匹巨狼,双睛如灯,锯齿獠牙,形像煞是狰狞恐怖,所到之处,众狼逡巡退让,牠显然是一条头狼。头狼身后跟着一只体形很是奇怪的野兽,身材比狼略小,两条前腿又短又弯,身上皮毛灰白间杂,样子甚是可憎,这只野兽便是传说中的狈。狈在头狼耳边“呜呜呀呀”耳语片刻,头狼发出一声凄厉长嗥,狼群迅速分作三队,蹿纵跳跃,分别从正面,两侧,轮番进攻,另有几条奸狡之狼,悄然蹿上车顶,想要从上面偷袭。梅贞开弓搭箭,箭箭命中狼头,或射入狼眼,或钉入脑门,连续射杀十几条恶狼,梅贞随身携带的毒针,袖箭也已尽数射出,但狼群越聚越多,毫无撤退迹象。梅贞取下挂在车内的酒葫芦,将一葫芦药酒倒于布帘上,一卷一拧一抻,便卷结成一条湿漉漉,酒气熏天的结实布棒,他调动内力,施展浑身解数,与狼群斗在一处,黑暗中耳听数声闷响,五条狼顶骨碎裂,死在地上。众狼惊惶后退,头狼大怒,一声嚎叫,将一条退缩的野狼一口咬作两段,众狼为之一震,随即发疯似的蜂拥上前乱咬。

面对狼群的疯狂进攻,梅贞即便在身体无恙,功力充足的状态下,也难以持久作战,眼下梅贞已经连续杀死杀伤二十余匹野狼,他已感到精疲力竭,体内真气散乱,难以聚合,眼看局面越来越危险,情急之下,梅贞不得不使出转元大法,就是将丹田里的混元真气运转到掌指,足跟。此法虽可应急,却使人体元气受损,若要恢复体力,须静心养气百日。梅贞注视群狼,静观其变。双方对峙片刻,狼群再次慢慢向马车逼近。

转元大法适用于速战速决,集中全部功力,攻敌一点,威力无穷。梅贞将湿布棒使得神出鬼没,上拍,下砸,左戳,右拦,专打狼的脑门和鼻子,瞬目之间,周围又倒下六条恶狼。梅贞若是单身一人,或可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狼围,却因车中的汪丽,只得原地坚守,奋力死战。群狼前仆后继,舍生忘死,轮番猛攻,将那条软棒撕咬得破烂不堪。

初时,梅贞凭借内功和精妙招法,尚可从容应战,可是时间一长,元气耗损,气力不支,渐渐抵挡不住,不得不退入车内,守住车厢出口。群狼见梅贞退缩了,立刻声威大振,发出阵阵“嗷呜”欢呼声,攻势越发急了。

搏斗间,突然有一只狼自顶窗躜入半个身子,前爪搭住梅贞后肩,去咬他的脖项,梅贞急将手中所剩一团破布塞入狼口,兜头一掌,将其击出车外,与此同时,三狼自车门蹿入,梅贞飞起一脚,将前狼踹得飞撞在后狼身上,一同翻跌车外,剩下一只狼趁机飞扑而上,迎面一口咬来,梅贞不及招架,急将身形一闪开,却听背后汪丽叫道:“毒烟来也,四公子闭气。”梅贞连忙止住呼吸,那条恶狼一口咬空,却有一物飞入口中,硬邦邦塞在喉咙上,待要吐出,却被梅贞一拳打在鼻头上,那狼一痛,竟将那物咽下肚去,顿感腹中火烧火燎,心似油烹,那狼痛极疯咬,却被梅贞横掌切在脖颈上,狼嘴一歪,啃在窗框上,“咔嚓”一声,连钉带木咬下一块,梅贞聚起残存内力,一掌拍在那狼肋条上,打得那狼骨折肠断,惨嚎一声,跌出车外,就地翻滚,七窍突突冒出毒烟,肚皮鼓胀如牛,随即“噗”地一声闷响,肚爆肠飞,血溅满地。周围几只狼中了毒烟,一个个口吐白沫,翻倒在地,踹了几下腿,便一动不动了,群狼惊骇,四散奔逃。

梅贞大战群狼,汪丽既害怕,又担心,生怕宝贝夫君遭遇不测,只恨自己无力相助,焦急之中,忽而想起身上还有两枚五毒瘟磺烟未曾使用,心想:“既然是毒烟,用来毒杀豺狼也一定好使。”急忙从兜囊里摸出毒烟,去掉风火帽,胡乱朝车外扔去,一枚飞出车外,落地冒烟,驱散狼群,另一枚则歪打正着,恰好投入狼口,那狼合当该死,疼痛之下,却将毒烟吞入肚里,五毒瘟磺烟在入狼口时已经招风引燃弹壳之中炸药和毒粉的混合物,狼腹中毒烟越聚越多,迅速膨胀,最后爆肚而死。

见狼群遁去,梅贞长出一口气,估摸狼群不敢再来,便于车旁树下打坐,调息养气。汪丽扯起毛毯,打算封住天窗,只听“咕咚”一声,一件重物滚落脚边,伸手一摸,冰冷邦硬,却是一根铁棒,急声叫道:“四公子,这里有一只铁棒。”一句话提醒了梅贞,他猛然想起藏于车内的突火枪和震天雷,梅贞接过突火枪,再找震天雷,却不知去向,想是翻车时滚落到车外。待要燃着火折子寻找,却看见远处四面八方又有无数盏绿莹莹的亮点向马车移动,狼群又回来了,而且数目多了好几倍,梅贞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下完了,看这情形,我俩在劫难逃,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必定是凶多吉少。”

此时,晨曦初露,四周景象依稀可辨,梅贞俯身看那马时,早已折颈而亡,马匹尸身一夜之间已被狼群啃咬得几乎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梅贞心下甚是悲伤,举目四顾,发现此地乃是一片丘陵,丫丫叉叉生长了一些林木。梅贞手持突火枪,以马车为依托,严阵以待。只见十丈开外土坡上,一头巨狼仰首而立,旁边跟着一只相貌丑陋的野兽,浑身杂毛,前腿短,短后长,正是头狼和狈。只见头狼把嘴往地上一插,发出一阵凄厉嗥叫,声音冷酷、阴森,充满贪婪和血腥。众狼听到头狼命令,慢慢向马车逼近,大概由于刚吃过大亏,死伤了许多同伴,群狼变得小心谨慎,在距离马车两丈远的地方停住,开始围绕着车厢乱窜,表面上看狼群是在乱跑,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实际上狼群的绕圈奔跑,却有着某种企图和战术,大概意在扰乱对方注意力,在运动中寻找对方的薄弱点,和最好攻击点,随着狼群不停绕转跑动,狼群的包围圈也在渐渐收缩。

梅贞此刻才真正认识到狼是一种多么可怕而且难缠的凶猛野兽,狼性除了凶残,狡诈,还有惊人的智力,以及百折不挠坚韧意志。狼群有头领,有组织,有纪律,战术灵活多变,一旦行动起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头狼一声长嗥,正面的狼群开始向梅贞发动集团冲击,另有三十余只野狼,故技重演,绕道车后,有的啃咬车厢壁板,有的跳上车顶,欲从天窗躜入,见天窗被封,便开始撕扯窗上毛毡。车厢壁板单薄,不一会儿便被群狼啃透了十来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封挡天窗的毛毡,也被撕开一个破口,眼看数十条恶狼就要破车而入,车中汪丽被吓得屁滚尿流,蒙着棉被抱头哭泣,娇躯抖作一团。

经过短暂休息,梅贞内力有所恢复,他抖擞精神,突火枪舞动如风,劲风所向,群狼披靡,惨嚎不断,不多时,车前横躺竖卧,狼尸狼藉一片,还有一些断脊瘸腿者,扭动痛苦躯体,发出阵阵哀嚎。头狼见状大怒,从坡顶飞奔而下,三蹿两跃纵至车前,只见牠,前爪一俯,后腿一蹬,凌空跃起,快如闪电,扑向梅贞。梅贞将突火枪向空中一挑,去戳那头狼的咽喉,却被头狼一口咬住,梅贞连拔了几次,未能从狼嘴里挣脱出突火枪来,众狼一看头领得手,纷纷嚎叫着跳跃围攻而上,梅贞急了,念动道诀,一叫丹田一粒混元气,气灌两臂,双手一用力,竟将突火枪连带头狼抡起,砸向群狼,猛然间,耳听轰地一声炸响,声震四野,震耳欲聋,但见突火枪筒喷出一团火焰,再看那匹凶恶的头狼,脑壳碎裂,天灵盖被炸开一个血窟窿,花红脑浆夹杂零皮碎毛洒落一地,头狼的躯体在半空翻腾了几周,“叭嗒”一声摔在地上,四肢和尾巴抽动了几下,屁眼里流出一股恶臭扑鼻的黄汤,龇牙咧嘴,狼眼翻白,便一动不动地死在地上。原来,在刚才殊死搏斗的时候,梅贞无意间触动了突火枪的点火机关,引爆枪膛内火药,枪响弹发,将头狼当场击毙。头领巨狼丧命,群狼无心恋战,掉头逃窜。

突然间,四外号角声响起,忽刹刹蹄声大作,梅贞寻声望去,只见远方旌旗招展,刀枪闪亮,千余名铁骑兵旋风般卷地而来。刚刚逃走的狼群又都溃退回来,箭如飞蝗,飞向狼群,野狼接二连三中箭倒地,然后又被铁蹄践踏。看那些骑兵的装束,似是蒙古汉军。

旌旗下,一员英俊少年将军,头顶银盔,身穿银甲,外罩白袍,坐下银鬃马,张弓搭箭,百发百中,一连射杀十六条狼,他一眼看见混在狼群中的狈,心想道:“这个祸害留它不得。”遂取出一支狼牙箭,开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一箭正中狈的脖颈,那只狈发出一阵凄厉惨叫,接着颓然倒地,正然作垂死挣扎,早被那个少年将军飞马赶到,俯身就势一刀,将那只狼群的狗头军师狈挥作两段。

日出东方,天光渐亮,在铁骑的围剿之下,数百条野狼陈尸旷野,仅存十余只命大者,侥幸冲出重围,逃向远方山林。

少年将军一眼望见山坡下,柳树旁,一辆马车横陈于地,遂带领十数骑来到马车旁,却见三十多条野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其中几条尚在挣命,少年将军把手一招,众军士刀枪齐下,将那些垂死挣扎的恶狼悉数结果了性命。

 

汪丽在车中偷眼看那少年将军,见此人身长七尺,面色淡金,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头戴狮兽亮银盔,身穿鱼鳞灿银甲,左佩弯弓,右悬箭壶,手中倒提一口偃月刀,英气勃发,有如二郎神下凡。

少年将军以敏锐的目光在狼尸之间来回搜寻,一眼看现那匹脖颈上生长红、黄、白三撮杂毛,脑袋已经被炸开花的头狼尸体,遂对部下命令道:“将这头狼与那狈一并收了,其余死狼交与猎户,食肉寝皮。”说罢,少年将军翻鞍下马,来到梅贞近前,抱拳一揖,问道:“这些狼皆被足下所杀么?”梅贞道:“然也。”少年将军上下打量着梅贞,心中未免生疑,心中暗想:“看他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焉能徒手杀死许多凶猛豺狼?”于是他对梅贞说:“这些野狼凶残奸狡,行踪不定,常出没于保州、中山、满城之间,食人无数,几次大兵围剿,猎户围捕,非但未能尽除,还枉送了许多军民的性命,足下一介儒生,莫说杀死这许多狼,便是对付一条狼,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足下之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梅贞淡然一笑,说:“在下据实相告,将军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我各走各路,互不相干。”少年将军道:“只因张元帅有令,捕获或杀死一只野狼,奖赏纹银二两,诛杀头狼者,赏黄金五两。足下若真的杀死了这些狼,当获重奖,若是冒功骗赏,一旦查出,定要依法治罪。”“这些豺狼确是我家先生所杀,奴家愿意作证。”随着娇滴滴的声音,汪丽从马车里躜了出来,袅袅婷婷来在少年将军面前,娇模娇样道了一个万福,就把在场众军兵眼睛都看直了。

 

少年将军被从汪丽娇躯散发出的浓香熏得鼻子痒痒的,他连忙退后一步,问道:“这位小娘子是何许人也?拿什么为你的先生作证?”汪丽妖媚一笑,娇声嗲气地说:“奴家姓王,中都人氏,将军请想,在此荒野之地,除了我们夫妇俩,哪里还有其他人?常言道:真人不露相。江湖上常有奇异之人,将军又怎知我家先生没有超凡的本领呢?”少年将军听她言之成理,心想:“看那书生衣袖撕裂,手臂带伤,手中铁棒沾满血迹,看样子的确有过一场殊死搏斗。”于是对梅贞问道:“请问足下,世家何郡?因何夜晚置身荒野?”梅贞道:“在下姓贾,淮东人,只因身患毒症,特来北国求医问药,昨晚赶夜路,遇上一伙强盗,混战之中,马惊狂奔,至此触树而亡,黑夜沉沉,不辨方向,本想在车中过夜,待到天明,继续赶路,岂料狼群纷至,在下与之肉搏半夜,精疲力竭,多亏将军挥军赶到,杀散群狼,使我二人脱险。”说罢,对着少年将军深深作了一揖。少年将军道:“足下过谦了,若非足下力战群狼,又放了信炮,小将焉能闻声而至,剿灭群狼,足下当记大功。”梅贞谦逊道:“在下实在不敢当。”少年将军爽声笑道:“当得,当得。”汪丽媚笑问道:“敢问将军上姓大名?”少年将军道:“我乃易州张柔元帅部将张世俊是也。”汪丽听了,暗自吃惊,娇声道:“原来是威震河朔的张大帅麾下名将,奴家这厢有礼啦。”说完,又娇滴滴道了三个万福。张世俊叉手还礼,说:“河北百姓,被豺狼祸害久矣,张元帅多次率兵围剿,却未能尽除。张元帅昨日闻报,有狼群出没中山一带,遂命小将引本部兵马猎杀野狼,但旷野茫茫,搜索了一整夜,寻不见狼踪,欲待收兵,忽闻炮响,寻声杀到,方能聚歼群狼,你家先生一人杀狼众多,又击毙头狼,为当地百姓除却大害,三功归一,当推首功,请二位随小将往保州去见张元帅,论功行赏,与百姓同庆。”梅贞推辞道:“将军美意,在下心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请恕不便随行,在下自卫杀狼,并非出于公心,赏金愧不敢领。河北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不如将赏金换成粮食,分与饥民,在下也算是间接积德行善了。”一番话,说得张世俊对梅贞肃然起敬,称赞道:“先生轻财重义,真乃仁义道德之士也,赏金一事,待上报张元帅再做决定,足下与狼激战一夜,想必十分疲劳,且车毁马亡,行路多有不便,不如随小将先回中山府,略作休整,更换车马,再走不迟。”梅贞心想:“我病体初愈,元气尚未恢复,确实需要歇息几日,也好恢复一下体力。”于是说:“将军盛情,却之不恭,在下从命就是。”张世俊大喜,命部下速将马车修好,又命亲随牵来一匹备用战马拉车。梅贞从翻倒车厢下找到了震天雷,与突火枪一并用布包裹,置于车内,他和汪丽上车,跟在张世俊马后。

见汪丽两片肉都都的红唇噘起老高,梅贞问道:“姐姐因何不悦?嘴上可以挂油瓶了。”汪丽娇声埋怨道:“还说呢,官人啊,也不问问奴家的意思,便轻易将那么多赏银推掉了。”梅贞笑道:“哦,我已经是姐姐的官人了,那么娘子你就要听我的。钱财乃身外之物,若能用来救济难民,岂非好事一桩?再者说,随身携带这么多银两甚是累赘,闹不好还会招惹灾祸。”汪丽道:“成堆的金银奴家也见过,奴家才不希罕区区百十两银子呢,但这银子是官人舍命得来的,非同一般,官人随便一句话便不要了,叫奴家怎生不心疼?”梅贞心说:“我还以为她吝财,原来是为了这个。”伸过手去,在她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小声说:“娘子息怒,小生下次先与姐姐商量过了,然后再作决定。”“汪丽听他这么一说,怨气全消,将头靠在他肩上,娇声说:“官人知道奴家的心思就好。”

行路间,梅贞忽然想起一事,他问汪丽道:“娘子可否实言相告,你我在如意客栈巧遇,此事纯属偶然,还是另有原因呢?”梅贞见汪丽笑而不答,料到已经猜中十之八九,他接着说:“想必你早已探知我的行踪,特意跟踪而至,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汪丽仍然笑而不答,梅贞不再追问,她却又忍不住说:“奴家消息灵通,官人的行藏,奴家尽知。”梅贞道:“想不到娘子还有这个本事?很不简单咧。”汪丽得意地一笑,说:“这算啥,奴家还有更大的神通呢。”梅贞道:“可否说来听听。”汪丽说:“法不传六耳,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姐姐再告诉你。”梅贞道:“你还蛮神秘兮兮的。”汪丽妖艳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淫之色,她妖娆一笑,说:“到时候教你知道姐姐的厉害。”梅贞道:“好呀,小生奉陪。”汪丽吃吃地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嘴硬不嘴硬?”梅贞道:“我便这样说了,你却又能把我怎样?”汪丽娇声嗲气地说:“好,一言为定!你等着我的,今天晚上定教你服了姐姐我。”梅贞不服气地说:“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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