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美籍华裔生物学家吴瑛女士服药自杀。后来人们知悉,她的死与美国政府旨在与中国科技领域“脱钩”、阻遏与中国有关系的学者在美科研工作的“中国行动计划”有关。在她自杀之前,美国多个机构对她像对待罪犯一样调查,还阻止其申请科研基金,遭受针对性调查和排挤是她自杀的重要原因。
自2018年左右至今,随着中美两国内政外交的变动、两国关系的恶化,美国特朗普和拜登政府,都发起了一系列旨在对抗中国日益增强的国力与势力、在美国各领域排斥中国影响力的行动,后者被泛称为“脱钩”。无论是中国制造的商品和互联网工具,还是与中国有关的科教文卫工商人员(无论是中国籍还是美籍华人),都遭到美方的针对性调查和严苛对待。如中国许多商品被停止进口或加征高达50%-200%的关税、tiktok被要求强制出售、若干中国高校被列入制裁名单等。
而科研领域则是美国“脱钩”和防范中国渗透的重点。美国一直担忧中国通过渗透美国科研领域,窃取美方尖端技术和知识产权,在此领域与中国早有龃龉。而且也确有中国籍和华裔在美学者窃取和转移技术至中国的前例。于是美国倍加防范与中国有关联的学术人士,对之加以种种限制和调查,成千上万华人科研工作者受到影响,吴瑛女士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限制和调查,确实事出有因,部分措施也是必要的,但逐渐变得过于极端和“一刀切”,包括采取“预防式”手段,对于并未证实与中国方面有不正当联系的人士予以惩罚性对待,排挤其离开重要科研项目、冻结其科研经费等。这让高度依赖科研工作、缺乏其他谋生技能、心思脆弱的华人知识分子/科研人员备受打击,身心都受创伤。发生吴瑛自杀这样的悲剧,是某种必然的后果。
吴瑛的悲剧,只是美国对华“脱钩”政策恶果的冰山一角。自“脱钩”启动以来,加之新冠疫情期间中国的“清零”政策的影响,中美的科技、贸易、文化交流都大大减少,曾经的热络不再,代之以相互的对抗、防范、指责,冲突日益加剧。在冲突中,双方也都越发不加克制和不择手段,为防范“间谍”而不惜排斥良人。中国在美学者和美国华裔这样的脆弱人群,成为双方博弈的牺牲品和最大受害者。
而“脱钩”更长远的影响,是自1970年代以来日益深化的中美关系逐渐背向而行、走向“新冷战”的疏远和对立,以及冷战后全球化进程的停滞、各国孤立主义和以邻为壑的重新盛行。这对于中国、美国、世界各国,都不是好消息。
对于中国,之所以能从毛泽东时代的贫穷落后中走出,正是在于对外开放、与美国、欧洲及其他发达国家建立紧密连接。更早追溯,中国从清末的极度落后和虚弱、人民普遍文盲和奴隶状态,到二战后成为联合国五大国之一、21世纪GDP世界第二,都有赖于和文明世界建立连接,不仅学习西方先进技术,更汲取了民主法治自由等现代人文理念,解放了思想,才释放了中国人的潜力、促成了经济社会的巨大进步和国民权利与生活的改善。
而对美国,其之所以强大和令世人赞美,既是因为它从20世纪初后逐渐成为世界文明秩序的主导者之一,也在于它多元包容的社会吸纳了全球不同族群的精英和奋斗者。如爱因斯坦、冯·布劳恩、李政道等学者,就被美国吸收为科技巨擘,而并不论其族群和出身。美国华裔在美国的科研、教育、军事等领域做出的贡献颇为突出,是美国重要且有益的组成部分。
对世界,之所以在20世纪中叶后迅速繁荣、工业革命成果较快普及各国,关键在于世界逐渐连成一体,全球化促成了人文与科技的播散和普惠,以及有效的分工合作。如美欧贡献的高科技与创新,与中国等发展中国家作为“世界工厂”以廉价劳动力生产供应工业品,共同促成了世界经济的繁荣和人民生活的改善。而发端于西方但普适全球的民主人权理念,也同样影响到世界几乎所有国家和无数人民。即便没有实现民主的国家,也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而“脱钩”,恰恰是与以上这些文明进步背道而驰的。美国以中国是专制国家为借口进行打压制裁,对国内与中国有联系的华裔重拳出击,内政外交回归孤立主义,显然并不利于促进中国人权,也不能捍卫自由民主阵营。相反,这只会将中国人和美国华裔更加推向自由民主的反面。而美国及西方阵营与中国“脱钩”的尝试,也损害了全球化进程,让本就不安定的世界增添更多危机与不确定性。
吴瑛女士的死,是“脱钩”悲剧的一角和缩影,也是未来可能发生更多不幸的预警。“脱钩”纵有千般理由,但却实实在在损害了人权、破坏了各国各族群间的连接,让“地球村”愈加分裂。因为政治纷争而苛待华裔科学家在内美国华裔人士,也让美国“文明灯塔”的美誉蒙尘。“脱钩”中苛酷与羞辱方式对待科学家,是脱去了文明,是对学术的玷污。美国19世纪颁布“排华法案”,给美国华裔造成巨大伤害,后来废除和道歉。历史悲剧不应重演,变相歧视也不该存在。 今日的美国,应该善待包括华裔科研人员的美国华裔族群及每个个体,也应对赴美求学和工作的中国人多些包容,真正以普世文明打动人心,让这些人像清末留美幼童、民国时留美学生和学者那样,成为中国文明进步的种子、中美友谊的桥梁。这才是可靠而长远的应对专制威权、传播自由民主、捍卫美国利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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