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神!我们系很少给外国人提供助教奖学金,可就在春季就要开学前,系里给了我半奖,让我协助一个老师做Business Ethics Research. 半奖的奖学金虽然只有全奖的一半,学费也只包一半,可是剩下的学费是按州内学生学费的一半算的,比州外学费低多了。而我的工作,只是做做统计,给参加问卷调查的卷子打打分,是一个几乎不用大脑只费时间的工作。可惜春季过完,这个老师要去另一个学校,我的饭碗又没了。
暑假里打工,做 intern。回来后赶紧申请化学系的助教。结果化学系那年研究生新生特别多,助教名额全部内部消化了。还是感谢神,系里又给了我一个半奖。这次是给一个教 Visual Basic in Excel 的老师改作业批卷子。虽然劳心费力些,自己也学了不少东西。只是又可惜,这个秋季过完,这个老师要回家生孩子,停教一个学期。我的奖学金又没着落了。你说这么多事,怎么全落在我一个人的头上了呢?
秋季这个学期快结束时,系里的秘书发来一封电子邮件,说系主任有请。我们的系主任六十多岁,平时不苟言笑,笑起来比不笑还吓人。在楼里过道碰到,他也就是点个头,偶尔他问一两句关心的话,我得琢磨半天。战战兢兢地来到系主任的办公室,秘书让我等着。他的办公室门没关,我听见他正在和一个教Systems的教授T聊天,然后我的耳朵突然竖起来,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提到我的名字,系主任开始问T对我映象如何。T教授教过我两节课,其中正在上的一节课要求每一个小组做一个简单的小系统。我们小组做的是网上仓库 (Online Inventory System) ,虽然我们的系统功能齐全,货源低于某点还可以自动订货,不过我估计让我给T留下深刻映象的是另外两件事。
一件事是,前一个学期,T教我 Gathering System Requirements. 条件搜集方法多种多样,每个小组选一种方法写报告。我和另一个中国同学Z仗着我们的数学底子,选了没人选的用数学模型收集条件。我和Z各选了一个数模,准备分头去写。这时一个后来的美国学生J希望加入我们组,于是给他的任务是写一个综述。J的样子特别诚恳,我们都相信他会拿出一份既有数量又有质量的综述来,大家都特别忙,交作业前没有时间再会合,我们准备交作业当天把三个人写的订在一起就行了。结果我和Z每人写了十页纸的报告,J的综述只有一页。我和Z面面相觑,也没有时间改了,接下来的 presentation 我们再不敢轻信,把J的 PowerPoint 也做了,只要求他能把他那部分讲好。最后的结果还不错,枯燥的数学模型给我们讲的有声有色。因为班级全体同学评分,其中一项是是否有趣,所以我们最后还讲了一个数模虽好可是没人用的笑话,引起全班哄堂大笑。课后有美国同学告诉我这是所有 presentation 中最有意思的一个。大概这件事给教这门课的T留下了对我最初的映象。
另一件事,正在上的这一门课,有一个小组做的是相片处理系统。上台演示的时候,小组的一个从泰国来的男生开始从系统里调出样本相片,这些相片大多是三点式的泳装照。底下同学开始吃吃低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举手要求发言。那个学期正好我上了一门商法(Commercial Law) ,有一章是讲工作场所里的性骚扰,其中一条说,在美国,雇员在自己的办公室或小空间里(cubicle)挂泳装相片,或是计算机背景,屏保有类似图片,就算是自己家人的相片,如果遭到别的雇员抱怨,也属于触犯性骚扰条例。我把上述东东陈述了一遍后,请他们更换相片。那个男生显然没有听说过如此法律,还要跟我辩解,说是他自己家里人的相片。边上一位上过同样法律课的同学开口支持我,那个男生才不说话了。这期间T教授一直没有参与评论,但在我发言时他微微地点头在微笑。
虽然上过T教授的两门课,可是我们之间也只限于课堂问答,课外答疑。这时听到系主任问T对我的映象,不免紧张。没想到T在系主任面前热情洋溢地夸奖我,我在外面听着,脸都红了,秘书也冲着我直乐。我一不好意思,和秘书说我过会儿再来吧。
再来的时候,系主任正好有空,原来因为我正在做TA的老师要去生孩子,系里缺一个老师,系主任把春季的课在老师之间调了调,还有两节课没人上。一个男生准备教 Visual Basic in Excel,问我愿不愿意教另外一门,Database Management Systems. 教一个班的大四学生,每周两节课,每节课75分钟,三个学分,奖学金在半奖和全奖之间,75%。课件我可以用教同一门课的另外一个老师的。我一听,当时有点晕。这门课我上个学期自己刚上过研究生的版本,和本科生用的是同一本书。因为是研究生的课,老师根本没怎么讲,大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自己还稀里糊涂的。不过机会面前不等人,我一口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