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在空旷大厅的金色木地板上,我缓缓走近灵床,凝视着父亲慈祥的遗容;父亲穿着唐宋样式的官袍,天蓝色丝绸显得特别地清亮;我伸手去抱父亲的身体、对父亲说: 父,我们回家吧; 父亲就复活了坐起来,从身后拿出钱包,开口对我说:你把这个钱包收好;我对父亲说:你身边多一些钱,我会放心许多,钱包还是收在你自己身边…。这……似梦非梦又似醒非醒的。睡意慢慢杳杳地远去,惺忪之中还在想,父亲身边多一些钱,需要时会多方便许多呢…;思路一点点清晰;咦…,父亲给我看过他为自己做的一套寿衣,包含紫色丝绸官袍和紫色丝绸官帽?那紫色丝绸官帽上金色丝线绣成的十字架是多么靓丽动人。
今天,2023年4月1日,星期六。梦中见到父亲所穿的是蓝色官袍,为何呢?2017年5月27日母亲安息主怀,她那时穿的寿衣中才有唐宋式样的天蓝色丝绸官袍…。脑中这样盘旋着。窗帘的夹隙透进来早晨的微微云曦。我转头看了看窗外将军澳的海空;天色现出微蓝的银灰样薄雾,轻轻瞟过去一眼,远远地时暗时明,朦朦胧胧飘飘忽忽。楼上合计有三十来层人家,各层窗台边沿积累不住毛毛细雨的水滴随微风吹落,床边窗户的人工大理石和玻璃时不时被雨滴轻轻敲拉着,隐隐约约时清时浑,滴滴嗒嗒地显得谐静,和远,安顺。不知道梦醒和这雨滴有没有关系,有多大的关系,听起来好像是在对我说:安安心心!好好再睡一会儿吧。回头伸手将被子蒙到眼睛上,许是真不愿意马上起身;就这样懒懒地躺在床上,似乎多睡了一会儿,思绪绕航着…梦中父亲没有戴绣有十字架的官帽…… 星期六是犹太教的安息日。从星期五日落起、到星期六日落是犹太历记念上帝和思考生命,陪伴家人的喜庆日子。犹太人每七天所守的安息日,当安息日开始时犹太教徒会点起蜡烛,而时间按当地日落时间而定。星期六在多数国家和地区的现代社会都作为公众假日; 香港也受此影响,但不少部门和机构等却只给员工休息半天。当然和其他地区的一些企业,单位或部门实行“996”工作规定相比不知好了许多了。生活在以色列国的同胞对独一真神的信心是特别令人羡慕的。他们绝对能够在每七天一次的安息圣日、每七年一次和每五十年一次的圣年,一定按时停止劳作,坚守安息。我是一个基督徒,有一段时间也重视过安息日,希望在安息日根据摩西律法的安息制度好好休息;不过个人体会:天父上帝规定神的子民必须在安息日休息,是为人恢复体力与神同行,就如现代公民立法规定的五天工作制,公民可一周两天,或休息或家务之类一样。另外,自己对工作能力的信心太小,常常在周末包括安息日和主日(星期天)去办公室或实验室有事无事地找些工作做;也可能是早年在日本工作养成的某种后遗强迫症,周末两天也实在是从早到晚常常无精打采的。现在躺在床上想要睡,却止不住地回忆起爱我们兄妹三人至深的父母。父亲母亲在世时对我刺激最强在我心中印象最深的一些往事在脑子里不断翻腾,身体也在被窝中缓缓地左右翻转着。没什么研究学习的大事和兴趣,今天无所事事,决定不回大学的实验室或办公室了。和以前的星期六不一样,8点30分怎么强迫也没一点睡意了,起床记记梦中复活的父亲吧,为何没戴绣有十字架的官帽…… 我是父母亲的长子。受传统文化影响颇深的父亲自然地对我期望最大,爱我也是最深的。他是从上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信任我的。那时,父亲愿意放弃那些我跟他学艺挣钱的较大收益,培养我上了大学。之后,父亲还培养弟弟上了大学,只不过弟弟一贯表现优秀,他给父亲的信心要大得多。直到进入本世纪前夕,父亲都一直相信弟弟更有才华,更有能力光大门庭,也为弟弟的进步而自豪,甚至抬出弟弟的职务,挡住氓匠的胡作非为。我虽然爱读书,可是学习成绩丝毫谈不上优秀。不过,和25年前相信聪明和努力完全不同了,我现在深信自己当年高考成绩进入前4%,能读大学完全是神恩赐给我们全家的福惠。父亲曾经多次谈过,他能放弃要我跟他学艺,相信我能考上大学的信心,是因为父亲当时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从地里挖到一块金子,弟弟跟着我捡到一块银子,都交给了父亲。科学思索严谨分析的结论:为拯救我的父母和我的全家,主耶稣基督所安排的道路是没人预知而妙不可言的。 父亲的远见智慧和辛勤奉献十分令人敬佩,受民族传统文化熏陶所累积的焦味也相当浓烈。父亲只读了小学4年级就主动弃学,作为学徒离家赴沪学习裁缝。他曾经满心期盼努力和好运而出人头地,却被虚幻的传统文化和混乱的民族意识压迫了一生。父亲学得一手市长书记们都佩服的服装裁剪工艺和设计技术。这些技能在早年却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被乱刀宰割,就如被薅羊毛几近被剥皮吃肉的绵羊。父亲从不表白自己的辛劳付出,甚至都想不到如何让母亲为他分担少许。每当再也无法默默忍受压在身上的重担和心中的忧愁时,无名怒火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喷向当下他身边最近的人。无论母亲、还是弟弟、妹妹、徒弟、同事、上司、亦或是我,只要当时距离他最近,都免不了受他的斥责。也因此,家乡对我从小就失去了魅力,盼望早一天长大离开家乡。也因此,父亲年过不惑就完全寄望子女光宗耀祖。世上没人能对身边的人做到一碗水端得平平的,父亲却全力公平地爱每一个子女。无法考证我家世代祖宗是否都像我父亲那样愿意为每个子女的成长和安全都竭尽全力。传说我曾祖父看重他的次子、也就是我爷爷,却歧视他的长子、也就是我大爷爷。我虽没见过我曾祖父也没见过我大爷爷,回顾起这个传说时却没有为我爷爷“受优待”而自觉幸运,反而有些胆颤心惊;为此发自内心地感谢主耶稣基督赋予我父亲尽量公平的善良,能有爱心和力量抚养每一个子女成人,都学得美善生活的一技之长。父亲和长辈们都一直公开笑谈:我待人接物的能力和聪明都远不如弟弟,我父亲有选择的权利,也可以按本性选择像曾祖父对待大爷爷一样对待我,可是他却实在给了我最多的爱;这并也不是说父亲给弟弟妹妹的爱就比我少一点。父亲爱心的博厚和深沉,可从他记念不满周岁就贫病早逝的姐姐而见一斑。姐姐大我5岁,是父母的长女。父亲退休前都没有认识主耶稣基督,早年每每逢年过节传统祭祖时,都会到姐姐的坟前烧几刀纸。虽说给作古之人烧纸是传统迷信文化,父亲所作却也是关爱逝去长女的心象,希望那烧化的几刀黄纸能化作逝去姐姐所需的支用。父亲持续这个行为,直到农村家乡实施方整化,葬埋我家数代先人的坟地岛被削平、围绕坟地岛的小河被填满为止。我父亲比起我爷爷确实有了一点点的文化,却也继承了心灵的迷失、秉性耿直易怒,他常常斥责他看到的不公和愚蠢。尽管父亲也逃不脱了传统文化和社会制度的束缚,却还是众人皆醉他独醒,极尽全力培养我们兄妹三人读书,使我们都从最不受同袍待见、也最受压迫的农村走了出来。现在我们已近老年,眼下也都不必为晚年的生活担忧。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中赞美创造主上帝,感谢天父恩赐我父亲尽情的舐犊之爱和尽力的辛勤美德。离开父亲母亲一生的辛劳、忍耐和奉献,我们兄妹的今天是无法想象的。“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生动描述出亲子互相思念的天差地别,父爱如山之喻也就是轻描淡写罢了。父亲的爱心不仅仅是关怀子女也惠及他周围的人。奶奶在世时讲过许多父亲关心他姐弟们以及同学的小故事,至今铭记难忘;我父亲奉献爱心一生,不肯轻易收获一分钟的休闲和舒适;如此父爱岂能不与主神的大爱共鸣!?“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世人,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上世纪90年代后期,我们家发生了说大不大,说小又不能说小的两件事,使得人间名利和荣华的魅力在父亲心中急速的退潮。一是弟弟和弟媳都毫无警觉、痴迷不悟地上了大当受了巨骗,不仅生活受到严重损失,工作也受到严厉打击,令人目眩的富途荣景瞬间遁形无望。二是自1999年5月初从日本回国访问顺便看望父母以后,我因过敏性哮喘忙于移民加拿大,直到2003年十一前,4年半和父母都没有相聚一次;期间父亲在替弟弟担心的同时为我焦虑和担忧是可想而知的。这些急剧的变化也大大冷却了“上进文化”在父亲内心的温度,开始思考起生命问题来了。父亲思考过生命问题,我是在2003年十一假日从香港专程探望父母,和弟弟,妹妹全家团聚的时候,从父亲的回忆中理解得到的。那是在大家围坐在晚餐桌前准备品尝父亲亲手制作的肴菜,我请大家允许并和我一起祷告:感谢主耶稣基督带领我到香港工作,并保守各位都健康平安。他们知道我全家人在加拿大已经笃信耶稣基督是救主、受洗成了基督徒,很尊重我的信仰都说好。从祷告一开始,耶稣基督的圣灵极大感动了我,刚一开声就难掩情感,竟然和第一次进入教会一样,痛哭难止涕泪横流。圣灵也大大感动了我父亲,他接着回忆在上海学艺一个和耶稣基督有关的故事。父亲的师傅有一个基督徒亲戚,那年大冬天从上海黄浦江十六铺码头坐海轮到宁波;海轮航行到长江的吴淞口,在出海前遇到水雷爆炸沉入宽阔长江的水底。那位基督徒的家人亲友得到消息后,从徐家汇赶去吴淞口沿江搜寻,竟然在芦苇荡中找到了那位基督徒。大家在他胸口还能摸到有一点暖和的感觉,立刻搬来一块大石头,铺上芦苇花,抬起昏迷不醒、四肢如冰的他,将肚子朝下压在芦苇花上,周围点火烘烤了一个时辰左右,竟然活了回来。同船的多数乘客要么溺水而亡要么受冻而死。父亲故事说好了,从未带人决志的我却对大家说:信靠主耶稣基督确实能得永远的生命,生活与神同行就如同在天国里,富足永恒、无忧无虑,请你们和我一起信仰独一真神耶稣基督吧。父亲当场放下手中的筷子,显得无比严肃而庄重地说:“我信耶稣基督!信主耶稣基督是生命的救主,唯一的真神。”接着父亲又对母亲说:“你也信!”“我…不问,我随你。”十岁丧父从小辛劳的母亲回答道。高兴平安地回香港后,我每天睡前跪在床前向主耶稣基督祷告,求天父带领我父母找到一个教会,并尽快给我父母施洗。奉主耶稣基督之名的祷告确实直达天父,感谢主神听祷告大施拯救。父母很快找到了教会,教会就在半年后的2004年复活节劝我父母受洗。他们欣然接受,牧师替圣父圣子圣灵给我父亲和我母亲施了洗。感谢天父,感谢主耶稣基督,感谢神圣之灵;我和我父亲的亲密从此超越了人间的父子关系。我们常常在会面时、在电话里、互道对主耶稣基督的感谢,同声歌颂赞美创造万物的天父,祂真是众神之神,万王之王。
新冠还在流行,海关关闭自由通关已经3年整了。每次电话,父亲都在安慰我;2022年秋末,我电话父亲,常常念叨通关应该快了,同时表示担心哦秘克隆(CoVid-9-Ο) 大流行,许多人要么正阳、要么已经”杨过”, 60岁以上或有病之人一旦感染就较难治疗,要父亲千万小心,不要感染上。父亲总是安慰我说:归主的人不怕、没事,又一边劝我暂时不要回去。听这一句,就知道我的父亲是一位爱子超过爱己的父亲。希望在2023年5月之前能前往看望父亲,我祈祷早早通关,求主早日制止新冠病毒及其变异株的流行。 2023年1月5日星期四下午,时间过了下班的钟点,也真累了就打开收音机,听不太懂的广东话新闻引起了我的快意。大意是内地和香港海关正在为8日自由通关做准备,内心为此有点默默高兴;已经3年没有回家看望轻微中风住在养老院的父亲了。昨天弟弟联系“父亲小腿肚子痛,已经到医院做了CT检查,明天出结果再看医生,同时告知养老院元旦前通知弟弟,父亲新冠测试呈阳性,但没有症状。”已经快一周了,父亲在电话里一个字也没告诉我;这就是父爱如山啊。洋洋自得怡然醉感的刹那间、一种莫名其妙的鼻酸哑然冲上了天目。 正难掩亢奋的时候,手机铃唱起了发自内心喜欢又满满表达信心的赞美之歌“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我拿起手机来一看,显示时间是下午18点45分,是父亲来的电话。按下接通键,传来父亲的熟悉慈声:“智侯(我的乳名)…”,我赶紧回称 “父,你好!” “没什的。我的圣经散了,你帮我再买一本圣经”。“好,好,好,我一定赶紧想法子买本圣经给你,买本大字印刷版的圣经,看起来比较省眼力…”。“字大字小不在碍,书要小一点”父亲说。“好,好,我设法买本小一点的…。”真有点懊悔,一个研究药物的竟然体会不到父亲轻微中风、拿起大本圣经来该是多么地费力?自以为充满爱父母的心原来是那么地轻轻飘飘…… 晚上22点多,几个弟兄结束一起查阅圣经时,请弟兄们代向天父祷告,担心父亲无症状感染,并小腿肚子疼痛,正等待CT扫描结果的事情;虽然仅仅几分钟,期间却心绪不宁,竟然不能倾听弟兄的祷告词。这次祷告和3年前父亲因心脏支架手术时的祷告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一样。下线之后就一直思索:是哪里不一样?直到深夜1点也无法入睡;忽然想起父亲要一本新的圣经,请弟弟尽快去三自教会帮助买一本版本合适的圣经是最快的,就赶紧给弟弟发了一则微信信息,如此进入了似睡非睡的迷迷糊糊之中。一阵微信铃声让我伸手迅速拿起床边的手机,按下接听,只听见弟弟说:“哥哥,…父走了…”,“什么?…”,“唉,父走了…父刚刚走了…救护车、医生也还在,医生抢救过了,父走了”…、…、… 主耶稣基督啊。我冷静了下来,时间是2023年1月6日凌晨3点。知道8号通关就不需要隔离检疫了,但6号7号到上海要不要隔离检疫14天呢?上网查看机票都还是有,等天亮确定一下是否需要隔离,决定是6、7、或8号一早的飞机吧。知道一位主内周弟兄已经订好9号的机票去上海,就给周弟兄留了言,告知有紧急要事请教他,请他起床后联系我。接着,通知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女,他们的爷爷已经安息主怀后,就迷失在一片茫然无措之中;竟然之后没有听到周弟兄的联系,以至于周弟兄联系我夫人。如此,同团契的主内弟兄姐妹们都知道我父亲安息主怀了。弟媳一早联系上海方面了解是否需要检疫隔离,得知6号当天仍然需要5+3天的隔离。周弟兄和其他弟兄姐妹都肯定8号到上海不需要隔离检疫,只需要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了。那些日子疫情尚未平静,不准守灵。家乡故去的人特别多,父亲的遗体被转运到临时安置中心保存,弟弟妹妹也都不能守在旁边,并得知允许参加最后仪式的人数有严格规定。晌午告知估计要等较长时间才能安葬,不能确定具体时间;过了不久又说要排队等,只要到了不能等待,必须立即安葬。随时的通话中,弟弟妹妹都多次劝我说:“你还没有阳过,年纪也大了,回来一旦感染上就太危险,没必要回来…”云云。6号傍晚得知父亲的遗体8号上午必须从临时安置中心运到殡仪馆排队等候安葬。这一切让远隔千里的我只能向主祷告,祈求主安排我能看一眼父亲遗容。决然中,请熟悉购买机票等旅行程序的罗紫琳姐妹帮助购买了8号最早的机票,当天上午10:50可以到达浦东机场。我于是就计划一下飞机设法立即从浦东机场乘出租车直接赶往殡仪馆,因为从浦东机场开车到我家乡的殡仪馆也至少需要2个半小时。茫然迷乱中,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向主耶稣基督祈求祷告的,但我知道主耶稣基督必保守我的信心。 8号早晨3点,寂静中,夫人没有回乡证,当时10年有效的签证失效,只得同坐夜班机场巴士,2个小时把我送到香港国际机场。领取登机牌,办理出关,流水作业,登机时同机前往上海的乘客排起了双队,看上去都比百米跑道要长许多,合共至少300人吧。飞机降落浦东机场后,跑道滑行的感觉特别漫长,排队出关的队伍特别从上层楼梯一直延伸到关口。海关进关的门口开的特别少,到办理出关手续已经快12点了。警察检查了回乡证,查看了电脑,问:回内地干啥?当然如实报说。同时,对于自以为的祖国,自己是多余之人的自觉感漠然而生。这是不是父母都离世在内心的强烈投射!?是不是又怎样?从下飞机,弟弟已经多次电话询问乘车的情况,冲到的士乘车处都已经12点了,终于等到该我乘的士,上车即请司机赶往天福园殡仪馆。司机保证2个小时赶到,结果到殡仪馆门口时已快下午3点,又要我给他回程费才允许我下车。从殡仪馆园门口往里走,到处都有停车,只是左也看不到车队,右也看不到车队,电话联系弟弟方才知道应该沿右手逆时针方向往后园赶去。中途弟媳迎来,好像又走了10来分钟,才看到一排灵车。弟弟指着后面第二辆灵车,告诉我父亲在车上。我打开车门,手扶灵柩,低头向主耶稣基督祷告,诉求主耶稣基督接领我父亲进入天国,感谢天父接纳我父亲安息于万王之王、万神之神的怀抱。父亲身穿唐式官袍,头戴唐式官帽,袍之和帽子都是用紫色丝绸做成的,帽子前面金色丝线绣成的十字架在紫色背景里显得特别耀目。我父亲祥和温柔的遗容随着十字架的闪闪金光,一起穿越透明的棺盖映入我的眼中;意外的安定和从容悠然而生:父母都认识了生命的救主耶稣基督,受洗接受了救恩的印记!耶稣基督的拯救必不落空! 大概30分钟左右后,殡仪馆管理员将装殓父亲遗体的棺木搀到推车上,推入等候厅,不一会又要推走。我们家属不被允许跟随,只得在另一等候室注视电视屏幕的通知。又过了两小时不到,通知我们领取我父亲的遗骨。刚刚眼中的棺木、官帽、官袍、丝绣的十字架都不见了,多数遗骨也不再保持原型。人手所做的工如同云雾聚结的冰,身体都不过是毛发和指甲的残余。灵魂离去、世标何复?形态或自发或加工、或早或迟都化为熵烬。孔夫子慨叹“未知生焉知死”,基督徒却“既知死就知生”。主耶稣基督允诺:祂再临时必恩赐信徒永不朽坏的身体。 梦中父亲为何没有戴绣有金色十字架的紫色官帽?为何穿着天蓝色官袍?紫色官袍官帽是唐宋一品官员的官服,没有天蓝色的官服;这是刚刚查阅资料才知道的。生前父亲心中还是放不下世间荣华,却不能影响他成为一个基督徒。天国里,神子民的华冠彩衣以蓝天衬景,地上的人眼或许只能看到蔚蓝深奥的靓丽。2023年4月1日是受难节前的星期六,是纪念耶稣基督复活已逝第3天的圣徒拉撒路的日子,是我父亲安息主怀的第3个月里的一个日子。一早梦作,伸手要抱父亲,父亲就复活起坐了。谢谢主:圣灵亲来安慰!谢谢主:耶稣基督亲历复活!谢谢主:天父信实拯救。 主耶稣啊,求袮快快再来。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