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我们四个人瞒着父母亲离家出走去西藏。在一个小城镇的旅馆里，我们的钱被偷了 ，只好变卖了一些衣物凑了路费回到拉萨，想在那里找点活赚足回来的路费。”

“干嘛不打个电话给父母亲，让他们寄钱过来？”我不解地问道。

“年少气盛，又是离家出走的，我们想自己解决。白天我们分头去打杂工，晚上就在火车站里的长凳上睡觉，可是赚到的钱只够维持基本的一日三餐。两个女孩子想去k房陪唱，当时大家都没有手机，说好了每过一个小时她们便出来报个平安，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后来没有见她们出来，我就冲了进去，看到几个男人对她们动手动脚的，便抓起啤酒瓶把他们打跑了 ……。”

“你受伤了？”我担心地问道。

“没有，但是也没有拿到钱。女孩子们害怕了，要给她们的父母亲打电话，被我阻止了，都是我不好，盲目地逞强，害了大家。”他痛苦地说道，一脸的悔恨，我抱了抱他。

“陈于和我一起在一家餐馆打杂，晚上的时候会被差去宾馆送餐，有一次他送完餐回来塞给我一张一百块，然后慌张地跑掉了，我追上去问他，他说是个女人给的小费，我问他她对他干了什么，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男人也可以用色相赚钱……。”

“你…..你不会……。”我胆战心惊地打断他。

“你答应过我不会看不起我的。”他双眼迷茫地看着我，我已经猜到了大半，便按了按他的臂膀。

“我去了一家鸭子酒吧，开了高价，没有女人要我，有个酒保问我行吗开这么高的价，我说我从来没有卖过，干净，值这个价，后来他打电话找了个女人过来，30多岁的样子，很妩媚，没有谈多久便把我带走了，她付了我一千，说是明天还跟她的话就给两千，我第二天又去了，房间里有她的一位女朋友和她的鸭子…….。”

“别说了，我们把它忘了，好吗？”我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了，这么傻的Tony，绝对可以通过父母亲解决路费的问题，却逞强好胜，非要牺牲自己。

“我觉得自己很肮脏，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到女朋友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便软了，出国换了一个环境之后，好了很多，也很少想起这件事，但是每次想起来，心里就特难受，那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身子微颤着。

“是你的第一次？”我轻轻地安抚着他的后背问他。

“不是第一次，但是那次我是在卖自己。”他哽咽道。

“不是所有卖自己的人都是肮脏的，你是为了大家的路费，这是一笔交易，你的心灵并没有受到亵渎。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话，那就想想我，我那个时候是昕亦的性工具，而且我们之间没有交易，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我安慰他。

“但是那个时候你是爱她的，我那是没有爱的性交。”

“你能说你的每一次做爱都是有爱的吗？有时候就是为了解决一下生理需要。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富有责任心的人，是一个具有大男人坦荡胸怀的人……。”我在脑子拼命地想着词汇去形容他。

“你别再标榜我了，说多了就是不真实了。”他破涕为笑。

“那个时候昕亦为难你吗？”他突然间问道。

“没有，我总是顺着她的喜爱去做，怎么了？那个老女人虐待你了？”我担心起来。

“没有，她对我很好，所以第二天我又去了。”

“那你就更不应该把这件事当作生命中的一个阴影。” 我拍拍他的头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好受多了，这件事我只跟陈于说过，因为我要他和我一起瞒另外两个女孩子，所以只能告诉他，他跟我一起哭，一起骂，其实一点都没有缓解我的感受。”

“那是因为我经历的事情比他多，所以更能理解你的心里感受。”我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昕亦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他又问道。

“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没有经验，怎么能够满足她呢？”。

“这是我和昕亦之间的私事。”

“透露一点点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现在你知道了我为钱提供过性服务，你也得向我泄露一些你的秘密。”他嘻闹起来。

“你保证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

“是，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地说。

“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在她到来之前，先用手解决一次，第二次就不那么容易泻了，然后找些A片学习一下，熟练了就知道怎么控制局面了。”

“那你自己满足吗？”

“感觉还可以，不过只要她满足就可以了，别再问了，到此为止。”想起那些事，很不开心，就不想再谈下去。

“你那个时候心里肯定很难受，身心都要讨好她，却得不到她的爱。”他说，我怔住了，他把那个时候我的真正感受说了出来。

“你受的苦好多，我要好好地去爱你，请给我机会，一次，就一次，好不好？”他紧紧地抱住我祈求道，我不知所措，眼前一片茫然，脑中一片空白。

“让我想想。”我记得当时我是这么说的，他高兴地跳了起来，我乘机让他回去睡觉，他听话地走了。

那一夜，我没有睡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莉莉把我拽进房间，询问我昨晚上是否和Tony睡在一起，我说你真无聊，然后倒在床上准备补睡一觉。

“给Calvin打电话。”她递给我电话和卡。

“我困了，要睡觉。”我不耐烦地说道。

“你昨晚上到底在干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她气愤地说道。

“换了个地方没有睡好，我骗你干什么？”

“先给他打个电话，然后再睡。”她揪我起来，命令我。

“他那里现在是午夜，说不定他早就睡了。”我又倒回床上去。

“他说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不介意。”

“你烦死了，我不想打，可以了吧？”我对她嚷道。

“你……你，气死我 了！”她大声叫了起来，把电话砸在我的身上，摔门出去了。

我蒙头大睡，Tony， Calvin， 莉莉，烦死了，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回来的路上又是一番胡思乱想，和Tony是不可能的，他正年轻，应该以他的事业为主，和我在一起，是浪费生命，再说，我一直只把他当作一位可爱的小弟弟，Calvin，还会经常想起他，但是我对我们将来的生活没有信心，害怕某一天早上起来，他又会对我说“对不起，我觉得自己不再爱你”，或者是“对不起，我觉得我对你的爱已经不足够让我有信心和你携手到老”。

我是一个很脆弱的人，经不起再一次的爱情挫伤，宁可今生与爱无缘，也不要为情所困。我决定不去查看他的email，也不给他回电。

莉莉一整天都没有睬我，最终被“丈母娘”觉察到了，没有多久我妈就打电话过来责备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去讨好莉莉，我们深谈了一个晚上，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她。

“如果你真的对你们俩的将来没有信心的话，那只好算了，不过真的很可惜。”她想了想，又说：“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任何人无法代替的。”我感激地说道，她动情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她给Calvin回了一封email，告诉他我一切都好，只是陪伴着父母亲很忙，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思考我和他之间的事，等回加拿大后会再与他联系。我责怪她没有明确表白我的意思，她说留个空间，让我好好再考虑一下。

Tony从昆明回来之后马上跟我联系上了，说他父母亲非常喜欢我，说我通情达理，懂得疼人，又会照顾人，还说年龄不是问题，要是小静能够跟着我，他们就放心了。

“我真想对他们说，那就把我嫁给你算了。”Tony笑呵呵地说道。

我笑了，提醒他回Edmonton之后要注意保暖，他说我就只会说这个，难道就没有其它好听一点的话吗，我看看身旁支着耳朵听着的莉莉，就说我们以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