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兴高采烈地描述了他们这个周末的Camping和漂流过程,我的情绪也因此高扬。 “他下个星期要去Novia Scotia的观鲸船上工作三个月。” “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安慰他。 “他说这个合同到期后他就过来和我在一起,还取消了秋天去新西兰的旅游计划。” “他对你真好。”我感叹道。 “他对我很好,被人追的感觉要比追人的感觉好多了,尤其是追你,追不到也算了,还得看你的眼色。”他笑道,我也笑了。 “我接受他了。”他说。 “看你那个兴奋劲,你不说我也猜到了,祝贺你。” “老实告诉我,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不难过,我很高兴,因为你有人疼了。”我说。 “你真是狼心狗肺的,难道不会撒慌说你有点吃醋让我自我感觉好一点?”他骂道。 “小孩子才撒谎,你叔叔我不撒谎。”我说,他笑了。 “你今天心情特好,加工资了?”他问道。 “现在重工业不景气,不layoff已经很不错了,除了加工资,我就不可以有其它的理由心情好吗?”我反问道。 “还有什么?你又不恋爱,除非Calvin。” 他一提及Calvin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他在厨房里偷吃cookie,便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几步窜到他的面前夺下cookie。 “就一块。”他乞求道。 “不行,你嘴里已经有一块了。”我意志坚定,他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早知道你这么认真,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做我的监督。” “太晚了。”我笑笑,关上柜子,推他离开厨房,看到手中的手机,想起Tony还在线上,就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是谁?”他紧张地问道。 “会是谁?” “是Calvin?你们和好了?”他惊叫道,我笑而不答。 “那我就更没有机会了!”他大声叫道,听得出,语气中夹着兴奋。 “我的感觉很复杂,即失落又高兴,你明白的。”他接着又说:“有时候,看着你一个人,寂寞孤独,郁郁寡欢的样子,就希望你们俩能够重新在一起,这是不是叫做爱得崇高?为了你开心,我可以忍痛离开你…….。” “瞎扯什么,Calvin向你问好。”我看到Calvin问好的手势,打断了Tony的话。 “也代我向他问好,告诉他,我羡慕他,嫉妒他,恨死了他。”说到最后,他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整个星期我都忙着整理North York的condo,Calvin 说刚买进来再卖掉纯粹是给房产代理商打工,不如租出去,拿租金供楼。我在投资方面没有头脑,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Kijiji上广告一贴出来之后马上就有好几个人过来看房,最后我们连家具一起租给了一对刚从东欧移民过来不久的小夫妻。 当他帮我把两个大箱子搬进了家门之后,就立马趴在行李箱上慌忙地翻着。 “你找什么东西?”我在一旁看着,不解地问道。 “你以前送给我的戒指。”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扔了。”我撒谎。 “啊?扔了?你怎么可以扔了呢?”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不要的东西我留着干嘛。”我假装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亲爱的,你能不能再去买一枚?”他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身子亲热地贴了上来,我轻轻地推开了他。 “再也不买了,省得你再退回给我。”我故意生气地说。 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看了看我,然后安静地上楼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犹豫着是否告诉他我是开玩笑的,但是一想起那个情人节他把戒指退回给我时的绝情,就忍住了。 我把行李箱撤空了之后,去书房找他,发现他倚靠在椅子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我的心揪了起来,一阵酸痛在胸腔里扩散。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他见我进来,用手拭去残留的泪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我抚摸着他的脸,他笑了,那褐色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永远是我的最爱。 “Honey,你想去度假吗?”他突然间兴奋地问道。 “当然想了。”我也兴奋起来。 “想去哪里?” “去有山的地方,最好是雪山。”我想看雪山的雄伟和神圣。 “尼泊尔太远,我们临时决定走的话就只能在加拿大和美国了,”他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美国的冰川公园和黄石公园怎么样?先飞过去,然后租车一路cmaping 过去?” “好啊!”我跳了起来。 两个星期的camping trip-我们称亲吻大自然的旅程绝对是永生难忘的,风景当然是无可挑剔,最令人兴奋的是野生动物,成群成群的,悠闲地生活在那个酷是人间天堂的地方。 期间发生了一个险情,使我改变了继续藏着那枚戒指的决定。事情是这样的,在冰川公园的一个午后,天突然间变暗,雷声响起,雨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是风已经刮起,我们迅速地从hiking trail里撤出。我建议呆在停车场里不走,他说离camping site才15分钟的车程,应该可以在雨下来之前安全回到营地的。 于是他开着车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急驶,转过一个弯,看到一只野山羊在路中奔跑,当时我们俩都很兴奋,在路边停下正准备拿照相机,没有想到,那野山羊对着我们冲过来,也许是受了雷声的惊吓,那奔跑是狂野的,失控的。我们的路边是山崖,要下车弃车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尖叫了起来,我在情急之下使劲地按了按车喇叭,刺耳的轰鸣,使野山羊惊醒过来,在最后的一秒钟与我们的车擦身而过。 我的心剧烈地跳着,好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也是。 “你知道刚才我想的是什么吗?”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 “什么,honey?”我深情地望着他。 “我想我们这样掉下悬崖一起死了也好,否则一个人先死,那活着的人太痛苦了。”他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 “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哪能死呢?”我虽然面带笑容轻松地说着,心里却紧张得要死,幸亏没有出事。 “那也是,而且我……。”他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我立即就明白了。 我是考虑过把戒指给他的,但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场合,不知道给他戴上的时候该怎样说,好像说什么都是怪怪的,最后,我决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把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 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我与瞌睡抗战着,等到他完全地睡熟了,摸索着把戒指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我没有开灯,看不到戒指在他手指上的样子,但是能感觉到它的光芒,那光芒已经不再刺痛我的心脏。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像以往那样洗澡,刮胡子,我以为他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会发觉手指上的戒指,但是没有,然后我们一起吃了个简单的早餐,他还是没有发现。 我上班早,先走的,一路上特意关了车里每天必听的新闻,留意着手机的铃声,也没有听到。我开始有点失望了。 休了两个星期的假,email好几屏幕,我一一地看完,还是没有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主管的工程师找我,跟我说这两个星期以来研发项目的进程,以及我这个星期的任务。我听得很认真,然后手机在我的兜里震动了起来。按理说这个时候掏手机出来是很不礼貌的,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忍不住掏出来看了看。 “我在你的车附近等你。”是他的短信,我不由自主地眉开眼笑。 主管停了下来,问我有事吗,我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扔下工作笔记,两步接三步地窜到停车场,他的车,那辆在凌晨冒着热气等在地铁口的再熟悉不过的车,停靠在离我的车不远处。 我迅速地钻进车里,他的双眼闪着光,向我举起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还没有说话,眼圈就红了,我凑过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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