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養仔仔養仔 人民政府養老鬼

陳 湃

去年在廣州和廣雅中學一同事聊天時，她突然說，現在中國是“老豆養仔仔養仔，人民政府養老鬼。”她雖然是說笑，但我靈魂深處觸動了一下，覺得這句話很有深度，它反映出一個社會的變革與人際關係的轉變。

中國封建社會長久，都是個體戶，沒有什麼勞保福利，全靠“養兒防老，積穀防饑”。上一代的人老了，只能靠兒子供養；有天災時，只能靠平時的積穀來解救。因此，“百子千孫”的思想嚴重，這也是合乎邏輯的。試想，如果沒有兒子，誰來供養？沒有勞動力，怎可積穀？中國人口眾多，可能有一部份原因是由“百子千孫”的思想促成。

按照無產階級的理論，人類社會發展史的順序是：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而中國共產黨在取得革命勝利後，來個窮過渡，一下子跨越物質豐富的資本主義社會，宣布從封建社會一躍而成為社會主義社會，把一切工商業收為國有；把分給農民的地也收為集體所有，組成人民公社。城市居民靠打工為生，農村農民靠工分為活。這樣一來，人民沒有積穀防饑，只好“老豆養仔仔養仔”，哪有餘錢供養父母？這個重擔只能由“人民政府養老鬼”了。雖然這個窮過渡搞不下去，近二十多年，“改革開放”，轉變成俱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但這個“老豆養仔仔養仔 人民政府養老鬼”的格局不但未變，反而多了一個失業的美好代名詞：“下崗”。部份“下崗”家庭的兒女更難養老豆老母了。

“人生易老天難老”。幾十年寒暑一過，少年已成了老鬼。特別是中國採取女人55歲，男人60歲退休的寬容政策後，有更多的人進入“老鬼”行列，“人民政府養老鬼”的責任更重了。

說是“人民政府養老鬼”，實質上是“人民養老鬼”，政府哪有錢養老鬼，政府只是個打理全民的機構，錢都是從人民那裡抽稅或其他收入得來的，只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把養廣大老人的責任降落在年輕人身上而已！特別是自從規定每個家庭只准生一個孩子後，以後的孩子供養“老鬼”的責任更重了。

中國是“老豆養仔仔養仔，人民政府養老鬼”，外國是“老豆養仔仔養仔，共和政府養老柴”。不管“老鬼”“老柴”，各國政府供養老人的責任同樣繁重。單說我住的這個小市鎮，正式退休工人已有數千，市府每年單單請這些老人免費去旅遊、吃大餐、送禮物兩三次，已花去不少錢，更何況幫助老人的生活、房屋、交通、醫療補助，發放退休或養老金等，可能是個天文數字。以前法國是六個青年人養一個老人，現在已躍升為兩三個青年人養一個老人了。況且，現在生活質好，醫療發達，老人“死不去”，七八十歲仍健步如飛的大有人在，米壽者到處都是。這使政府犯愁，只好把原來男女60歲退休的制度，一律改為65歲，西歐有些國家還提升到67歲退休的。

不管老人問題如何嚴重，但外國“共和政府養老柴”的政策誰也不敢改變，只能是越來越好。原因有二：一是老人是社會功臣，他們把精力已貢獻給社會，為社會的前進與繁榮做出應有的貢獻；二是，政黨上台要拉攏人心，拉選票，不敢把廣大老人的既得利益降低，只能把“共和政府養老柴”的制度做得更完善，以取悅民心。

中國目前雖然沒有幾個政黨競選，出來拉票討好老人的現象，但它是社會主義國家，政府是人民政府，而且現在打出“建造和諧社會”的旗幟。況且，凡事都要與世界接軌。我想，憑藉這幾點推論，中國的“老豆養仔仔養仔，人民政府養老鬼”制度，一定比西方的“老豆養仔仔養仔，共和政府養老柴”來得更完善，“老鬼”的福利金可能比“老柴”更多。但推論歸推論，實際情況如何，遠居西歐的我，又怎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