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6日:名人说母亲 星期二 巴黎 阴晴 2度C 今天大地仍然一片白银,昨天下的雪还未融化,但气温已升回到零上2摄氏度。 因为搬家,我的书已有三分之一送给戴高乐中文图书馆和许葵先生,但还有两书架,可能还要送人。因未有网络又无电视看,顿感清净了很多,晚上10点就上床睡觉。昨晚我随手抽了一本《我的母亲》看。此书是香港中国文化馆出版,主编是魏中天先生,常务副主编是我在广州华侨补校学习时的辅导员后来升任校长的刘士海先生。此书共有五大本,是五六年前我去加拿大多伦多时刘校长送我的。书中收入台海两岸、港澳及世界各地名人写其母亲的文章,我的《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一文,被收入第四本。昨晚与今早,我在床上我看了第一本中的《孙中山先生的贤母》、蒋中正的《报国与思恩》、毛泽东的《祭母文》、《周恩来受教于母亲的故事》和蚁美厚的《母爱的启迪》,很受启发。我为什么先抽看蚁美厚的文章?皆因其女蚁英是我在广州读书时的同学。蚁美厚原名蚁美扬,是广东省澄海县东里南畔洲一个贫困孩子,父名蚁颂居,母叫陈乖。他9岁那年,泰国侨领蚁光炎回乡为其亡兄觅一义子,被选中后改名蚁美厚领回泰国。后来蚁美厚成为蚁光炎事业的助手与爱国主义的继承者。 中午饭后,我与内子开车入巴黎共和广场附近的印刷厂取第50期杂志。这期杂志的彩色印得非常好,我很满意。回来时我们停留在巴黎第13区派发杂志,还有一些要寄出的,等回家后再说。现在法国政府发钱寒,邮局的寄费涨价了一倍,以前寄本市一本杂志只1.6欧元,现在涨到3欧元多,真是强盗抢劫了。没办法,邮费涨价,只好自己亲自派发了!经过一番折腾,回到家时已是傍晚6点多。昨天下的雪,在巴黎早已溶化,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可是我们市镇还有积雪,也比巴黎冷些,因为我们住在山顶,温度平均比巴黎低一两度。 晚上9点半上床继续看《我的母亲》这本书,我选择原广东文联主秦牧《梦里依稀慈母泪》的文章看,原因是近日我刚阅读完他的《晴窗晨笔》散文集。秦牧说他的父亲原是乡间的一个裁缝师,在南洋发迹后娶了三个老婆(一妻两妾),他的母亲是二奶。二奶和三奶有个共同点,都曾当过婢女。他母亲生了他们兄弟姐妹七人,三奶无所出。他七岁那年母亲去世后,由三奶带大,所以他对三姨的感情比生母更深厚。他父亲生意失败后,全家返回原籍乡下居住。在文中,他说他生于新加坡,长于新加坡。但在《晴窗晨笔》中,他说他生于香港,长于香港,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秦牧已作古多时,无法向他本人核实此事。 接着,我选择香港作家东瑞《母亲的泪》的文章看。此文是叙述他母亲先后将所有五个儿女送回国学习,她自己与老伴两人寂寞地在印尼生活,真是爱国的伟大母亲!笔名东瑞的黄东涛,原是福建泉州国立华侨大学中文系64级一班学生,是我同班同学,他与我还同在一个学习小组。他个子高大有点胖,为人诚恳、谦虚、好静,说话不多,学习努力,工作认真,字体工整,是个好好学生。每次小组政治学习时,他都预先写好发言提纲,有几次我见他发言时,紧张到鼻子冒出汗来。可是在业务学习时,他却轻松多了,谈到文学创作时,他会眉飞色舞。有一次我为黑板报补白,写了一阕忆秦娥词:“雷声烈,六亿神州学王杰。学王杰,丹心一颗,贡给伟业……”黄东涛见到后,大叫好!还把我的笔名改成“雷声烈”,使我羞得无地自容。我是第一次学写词的,当时连平仄还不太会,经他这样“打击”,从此我再也不敢写诗填词了! 那时,华侨大学初办不久(1960年创办),师资和各项设备还不太完善。1964年秋,我们班开学时,我被学校指定为班主席,黄东涛有想法也常与我交谈。他是印尼侨生,从集美侨校考入华大,他显然对华大不太满意。有一次,他偷偷地问我:“我们学校有多少教授?”我哪里知道?当时我连助教与讲师都不清,以为助教比讲师大呢!不过我还是对他说:“学校是否名校,有多少教授,这不是最重要的;学校只是个学习场所,教授只是引导我们学习,最重要的是自己努力,普通大学也同样可以出作家与名人。”他似乎同意我这一看法,很高兴地走开了。从此他的精神状态好转,也安心在校学习了。 虽然我们生不逢时,学习不到两年,就遇上文革浩劫,完全停课,我也被调离班级到部队去越南打仗,实行“援越抗美”了。而且当时只红不专的思想也充满学校领导层。在这两年中,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课堂好好学习,经常走出校门去从事各种政治活动,还要下乡去参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四清运动)大半年。尽管如此,我们2641班(中文系64级1班),经过自己的努力,也出了不少作家与名人,如黄东涛、曾国聪、卢齐春、蔡麒麟、黄邦杰、谢德宗、谢兴发、韩烈光、沈丽娜、冯玉秀等,都是出色的作家或文化界的笔杆子;从事教育工作者的人就更多了。特别是笔名东瑞的黄东涛,写了一百多本书,成为香港著名作家。 经过几十年的沧桑,我们华大2641班于2004年8月21日,首次在深圳集雅。我于8月9日先抵广州,在那里幸遇阔别35年的华侨大学同班同学:韩烈光、饶品芬、蔡楚芬、曾凤柳、欧阳惠玉五人,我们一同到餐馆聚餐。当时我写了这样一首七律诗: 万里东行抵广州,琼楼幸会五同俦。 欢言笑语声如昔,海阔山遥友尚留。 烛烬泪干情不改,桃浓李茂志欣酬。 喜闻后代多英杰,晚境欢怡应四游。 在深圳雅集上,我第一次见到黄东涛(东瑞),他送我不少大作;曾国聪也把他的长篇小说《高雄泪》送我。看到一大班老同学欢聚一堂,使我很高兴。会上,我写了两首七律诗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 其一 劳燕纷飞卅五年,同窗聚首喜空前。 欢声笑语深情好,鬓影杯光友谊添。 少壮已抒鸿鹄志,遐龄续写晚晴篇。 明朝归散五湖处,七彩云霞绕宅边。 其二 一别同窗卅五秋,深城重聚乐还愁。 尤欣学友迎佳境,独惜残躯渐白头。 已憾归乡逢浩劫,何堪去国作萍浮。 强将异域当东土,忍看塞河向西流! 光阴似箭,转眼又过了9年,期间我的同学陈辉山、欧阳惠玉已作古。想到此,不禁淒然。 注:“忍看塞河向西流”,通过巴黎市中心的塞纳河,是向西流入大西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