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親歷記 37北越的“三小一大”

用“未見奇怪，見了更多怪”這句話來形容東北個別官兵是貼切的。正如未到過東北的南方人，以為東北的冬天，剛小便，便水馬上結成一條冰柱那樣，東北人以為到了南方的廣西、北越，天氣酷熱得能把雞蛋燒熟的。這種誇大其詞的傳說，只因本身未到過那些地方，只是“耳聞”，未有“目睹”而造成的奇怪。然而，東北官兵入越後，事事覺得新鮮，真是“多見多怪”。把這些“多怪”歸納起來，就是“三小一大”。��

三小之一，在東北人眼裡，越南人的個子顯得很細小，大有“小人國”的感覺；三小之二是越南的火車小，火車汽笛響起來，只是像豬叫那樣；三小之三是越南的省份太小，不及中國的一個縣。一大就是北越婦女的褲管特別大，褲腳管可以容納一個人鑽進去。��

本來這些現象都是事實，正像北越的火車，其軌寬只有中國火車的3/4。中國為了援越抗美，為了儘快將中蘇物資運往越南，竟然無私無償地幫助北越把從中國邊境的憑祥市，通向河內的鐵軌加寬，形成一條鐵路有三條鐵軌，既可以走中國的大火車，又可走越南的小火車，真是一舉兩得。然而，領導上對下面反映“三小”的怪事，無限上綱，說這是看不起越南，是大國沙文主義在作怪，還下禁令不准談論“三小”。至於北越婦女褲管寬的“一大”，自然更是批評，說這是庸俗下流。��

但是，這些禁令，並不能阻止士兵們“打破沙盆問到底”的好奇心，特別是北越婦女的褲子為何這樣長和這樣寬，而上身穿得像裹蒸棕那樣窄？��

也許在戰士的眼裡，我們這些越語翻譯是萬事通的。有一次，一位和我們混得很熟的炊事員戰士，偷偷地把這個“不解之謎”來問我。我說，北越婦女穿緊身上衣，是為了顯示身體苗條與曲線美，使人感覺“莫道不消魂，緊裹腰胸，人比黃花瘦”。至於褲腳管為何這樣寬，是便於不用除褲，就蹲下來小便。這位戰士聽後，笑得人仰馬翻，說我是信口開河。我說，這不是無中生有，信口開河，而是確實是這樣的，這些事我看見得太多了。接着，我講了如下的例子證明我的論點。��

那是在五十年代後期，我住在高棉靠近越南邊境的柴楨市，那裡是柬越交通的必經之地，來往金邊西堤的“新中華”客車每天都穿過其間。從西堤往金邊開的客車，有一段時間，是要停在“暗訪樓”——公安局門前接受檢查的。樓前有一塊留作運動場的草地，有些穿着寬褲腳管的越南婦女，在“勢急馬行田”的情況下，沒有廁所，就背着人群，掀起一邊褲管，蹲下來撒尿。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好多旅居越柬的華僑都知道這回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們只是奇怪，越南婦女有什麼絕技不脫褲蹲着小便而不會把褲弄濕，這是越南婦女特有的技術啊!��

想不到在旁的一位原居河內的翻譯說，掀起褲管蹲着小便有什麼奇啊!北越的婦女還會掀起褲管像男人一樣站着小便呢!我說他是在吹牛，他卻說我“未見過大蛇拉尿”，孤陋寡聞。他還說，等着瞧吧!總有一天你會看到這種情形的。��

事隔一月，奇蹟真的出現了。一天，我陪一位首長，坐着開蓬的美式吉普車到聯絡組開會，在路側的田壟上，果然看見一位北越婦女，正在背着我們，抓起褲腳管，站在那裡小便，只見一條白水柱向她腳前的地上勁射，看得那位首長瞠目結舌，以為怪物出現；我也只好承認自己“未見過大蛇拉尿”。��

北越婦女站着小便的新聞一傳開，人們又將“三小一大”的怪事，改成“三小一站”。這是否意味着我“寬褲管是為了便於掀起褲管小便”的謬論成立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能站着小便而不把褲子弄濕者，世界上恐只有北越婦女有這種絕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