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日儿童节随笔 昨天四月四日是儿童节,我工作太忙几乎忘记了。今天想起来,就随手写了这篇回忆。 小时在柬埔寨,我就是在四月四日过儿童节的。当时,柬埔寨还是法国殖民地,很反动。柴桢市华侨公立学校的校长与教师全是亲台湾国民党的右派,更加反共。他们强逼男学生全部要剪成光头的陆军装,天天要全体学生念“总理遗嘱”,唱“三民主义,吾党所终”的所谓“国歌”。这歌可能是世界上最沉闷的,我们很不喜欢,有些跳皮同学把它用越南话唱成“炒面三碟,果条五碗”以示抗议。但是四月四日儿童节那天,老师对我们很好,还开庆祝会,摆满鲜花、糖果、饼干、礼物等请我们吃。我年年考第一,老师更爱护有加,送我的礼物更多。有一年儿童节我还抽中大奖,有一罐桔子罐头和不少礼物。我非常高兴,不舍得吃,把罐头带回家孝敬父母。当时的罐头是从中国运到柬埔寨,亦属稀品。还有一首儿童节歌,我还记得最后一句是“且看年年四月四,桃李满园庆儿童”的。 柬埔寨独立后,才赶走了亲国民党的教师,换上亲中国大陆的教师。我也第一次见到毛主席、朱德总司令、周恩来总理的相片,原来国民党骂的“毛猪”这样威武!我还学会唱《义勇军进行曲》、《社会主义好》等歌曲,知道自己后面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此后不久,我偷偷贴大字报,把我家乡北燕市的右派校长赶走,换上进步的校长。有一回西哈努克国王与我一起义务劳动时,我见到中国首任驻柬大使王幼平先生,他鼓励我回国升学,于是我初中毕业后就回国学习了。 回国后,适值三年大饥荒,我在上海吃的是双蒸饭、烂糊面。有一年中秋节,国家特别照顾侨生,八个人才分到一罐桔子罐头,那是唯一的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见到糖水罐头了。所以我对桔子罐头情有独钟,现尽管新鲜水果遍市,但我有时仍然买一两罐来吃,可能是“忆苦思甜”吧! 回国后才知大陆过的是“六一”国际儿童节。此时我已不是儿童了。但在福建泉州国立华侨大学读书时,我却当了几年“少先队员”。 那时,我们班的女同学沈丽娜是学校的广播员。每天中午放学与在食堂吃饭时,都播送“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少先队之歌》,把我们当成儿童,真是烦死人!我曾几次向她提出“抗议”。但她老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仍然照播,真是拿她没办法。 沈丽娜柬埔寨金边市归国侨生,高中就读于上海曹杨中学,我在上海控江中学,一个在西郊,一个在东郊,两校都招收了很多侨生。我们是在来华大报到的火车上认识,她是我班上唯一的一位柬埔寨女侨生,也会说几句柬语,有时我与他也用柬语交流,双方还算合得来。 文化大革命一来,我被福州军区调到部队,后随沈阳军区与广州军区的大军两度入越作战,实行援越抗美三年,整个文革时期,我都在越南打仗,对国内的文化大革命不甚了解,对学校的情况也不知,沈丽娜毕业时分配到哪里我也不晓得。 后来我在香港珠宝金行任经理时,才听说沈丽娜在三联书店工作,随后又知道她在一左派报社工作,其夫是作家。有一次她到我所在的珠宝金行要买十两黄金,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我直接打电话到九龙弥敦道周生生珠宝金行总行黄金批发部,叫他送两条五两广庄的99金来给她,这样价钱可便宜些。从她买金条保值这事,猜出她家庭经济是不错的。可惜十几年前她与世长辞了。 如果相信佛教轮回的说法,我想沈丽娜现在可能是一位少先队员,在六一国际儿童节时,唱着她最喜爱的少先队之歌;日后还有可能再当上华大的广播室主任呢!呵呵,但愿如此。 陈湃 2016年4月5日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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