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乘校车回到市区家里,林珊就象草袋倒下一样重重摔在沙发上,游移的眼光看着茶几上薄薄的灰尘,想挣扎着起来用布抹抹,最终还是叹口气,支撑不住就倒下睡过去了,这沉沉一觉,直睡到月上东山。
拉开窗帘,护城河两岸灯火辉映着水面,鳞鳞波光,霓虹闪烁,煞是好看。哈,九点一刻了,老公傅刚还没见个人影,林珊抓起手机,又躺回沙发上:“老公,你在哪里呢,我还在等你吃饭呢?”待手机拨通,林珊娇滴滴地说。
“哦,你回家了?”电话那头傅强干笑一声:“你自己吃,我吃过了,今天有应酬,12点以后才能回来。”
“不,不嘛。”林珊娇嗔道:“反正你不回来我就不吃饭,我就饿着,你看着办吧。”说完摁断手机。
家,是如此温馨美好。客厅里意大利进口的仿古沙发,正对着镶嵌在淡褐色墙壁里的电子壁炉,其上是46英寸外形典雅的索尼原装电视,转角处花架上一钵盛开的芍药干花仿佛仍然吐着馥郁,银灰色剌绣的绸缎窗帘轻拂着西班牙米黄大理石地板上,显得轻柔浪漫。其实,林珊不是物质女孩,是傅刚当教授的妈妈爱极了宝贝儿子,教训说,有这个经济能力为什么不住得舒适一点,硬是按照自己的品位掏钱把新房布置得低调中显出奢华。
林珊嘟着小嘴,想像中傅刚就在眼前:“饿就饿,不吃就不吃。”她又坐回沙发倒了下去。
傅刚这个态度,让她有些沮丧。当初,林珊提出要去位于郊区的这所大地中学任教,在市区一家投资公司当部门经理的傅刚就坚决不同意。在他看来,林珊是个不成熟的女孩,成长的路太顺,没吃过什么苦,对吃苦受磨练这类事充满罗曼蒂克的想法,其实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与其过段日子还哭着鼻子回来,再去求人另找工作,不如在原岗位上踏踏实实积累点资历。是林珊软缠硬磨,施展媚功再加上许诺两年内生儿子,最后让傅刚缴械投了降。
“原来是心底里并没投降,随时准备反戈一击呢。”林珊愤愤地抱怨。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时钟刚敲过10点,就听到锁孔里钥匙转动的声音。林珊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只听傅刚进了屋,停了一下,然后走到沙发前,说:“哦,睡着了?”
停留了一下,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傅刚俯下身来,鼻子里嘲笑着哼了一声:“切,德性。”
林珊忍不住“卟吃”笑了,睁开眼,张开双臂要吊住傅刚的颈子。傅刚只好弯下腰让她吊着,抱起她走到餐厅,把她往椅子上一放:“吃吧,刚才去要的外卖——传说中的龙凤面。”
龙凤面其实就是乌鸡炖蛇烩面,是本地一家知名面馆的招牌,也是林珊心头之好。林珊拨拉了一口,夸张地叹了口气表示很享受,然后仰起油光光的嘴就要亲傅刚,吓得傅刚一跳好远躲开她。
吃完面,林珊洗浴完毕,舒服地偎坐在床上,一古脑儿把在学校里的见闻感想烦恼都倾述给傅刚,傅刚抱紧她,劝说道:“知道狠了吧,早点回头!下周就去给原来学校的领导说你想回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不,遇到这点点事就打退堂鼓,你真当我是没长大的小孩呀。”林珊噘着嘴,假装生气。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傅刚不高兴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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