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想見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恰逢教師節和中秋雙至，依稀記起沈鳳鳳班主任娟秀的筆跡對我行草的影響，她的數學在我眼裡是全校第一，對學生視如己出，關愛與熱忱是那麼真誠，她的正義感和價值觀一直影響我到現在。還有馮亦芳老師全身心投入使我陷入文學不能自拔，吳潔副班主任對生物的闡釋陰差陽錯般地引領我進入醫學專業。柳鳴鶯和李大傖讓我幸運地領略了恩師的偏心，吳鶯鶯歷史老師的家庭歷史導致我從瞿秋白、方志敏打家劫舍到政權合法性的思索。老傅帶着濃重四川口音的“機車拉列車”終於牛頓的物理世界，秀郎架呂志豪又從普郎克的光波聊到愛因斯坦的光子放射，最終我與顯微鏡結下了不解之緣。我們原來都是井底之“娃”，想象不出外面陽光下真實的世界。記憶中初中的世界是最美的。

令多少人嚮往的大學教育比西方科學落後了近半個世紀，比如圖靈的現代計算機理論論文寫於1935年，哈恩的發現核裂變1939年，晶體管1948年，激光1960年，脫氧核糖核酸合成1973年，而九零年前我們大學所有教授沒有一人知道PCR技術，Sequencing etc。如果中學老師的激情和愛心讓我終生感動，大學裡實在找不出令我崇拜的先生。

我們的思維是有限的，比如螞蟻不知道三維世界，我們不一定理解十一維空間。好的老師不是教會我們所有的知識，而是教我們排除噪音干擾，辨別真偽，探索知識的方法和態度。師傅領進門，修行靠自身。所以必須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慢慢地就傾向於世界的無限可能性，思維就開放、自信，擁抱與已有知識體系不匹配的信息。比如某病因服一帖中藥而愈，其實它們沒有因果關係的必然性，因同時還可以有更多的影響因子。所以其歸納法是無效的，因而產生西醫的雙盲對照，隨機，大樣本的科學實驗和統計學處理。所以電視上的中醫養生我是絕對不看的。可惜大學老師不懂邏輯，盲從先人，不知創新和挑戰。另外，我們的感知是有限的，比如嗅覺不如豬，聽覺不如狗，且隨着年齡增長還不斷退化，味蕾消失，高頻收不到。還有，我們對世界的認知受研究手段的限制，科學的發展史，不僅是思想的發展，也是技術手段的發展。1911年盧瑟福發現原子核，且有電子沿軌道旋轉。1927年海森伯格得出次原子測不準原理。薛定諤跳出了古典物理，發展了量子力學。以後劍橋迪拉克提出反物質，解釋了帶有低於虛空空間零能力的電子狀態。但是愛因斯坦“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量子力學不是真理”，“神，可不擲骰子”。世間事物多有不同方式觀照，有時不能類比，甚至矛盾。好比我們眼睛看到的世界，和蝙蝠聲波偵測到的、海豚探測到的世界是不竟相同的。而我大學的老師沒有繼續學習，與新資訊和新技術絕緣，煞是可惜。

百歲宮的應觀法師、龍華寺的果來法師曾激發我去超越物質的靈性探索，比如夢見自己離地飛行，多半前世是人，對自己出生後幾天至幾個月的清晰記憶便是最佳佐證；對生活中各種問題的答案信手拈來，是幾世智慧的累積（劍橋物理學家霍金的everything theory-事事通理論）。但對今世的思考，可能對你我更有普世意義。從最簡單的初中數理化，伽利略、牛頓的科學革命，92種基本元素的化學革命，到愛因斯坦相對論將地心引力形容為一彎曲的時空曲線，雖然沒找到統一場，但是氣象學，生態學，非核子物理，天文學，流體力學，及剛剛美國宣布的量子計算機誕生，以及馬斯克帶來的人工智能熱議，一定會對政治，經濟，社會會造成深遠影響。宇宙源自150億年前的一場大爆炸。大陸漂流說得到了證實。地質和古生物巨變說表示，每隔30萬年，相當於800萬顆廣島原子彈爆炸威力的太空遊星就會來訪地球一次。馬斯克已開始了向火星移民的計劃。中國置身於真理，科學，藝術，等人類創造發明之外已久，我們不是香港人，也算是讀書識字的大陸背景人，除了吃喝玩樂基本馬斯洛需求外，至少可以考慮環保、科學、藝術及其它人文活動。這是對啟蒙老師們的懷念和最好的回報。近日見到初中鄰班的正、副班主任倪中興和馮新珠，獲悉我的班主任在我畢業後，老是將我的名字掛在嘴上，真的被感動到。若有人能以各種方式接觸到人間、天上的恩師們，請轉達我最真摯的問候！幸虧我回國時，有幾次探望到沈鳳鳳老師。不然在思念之餘，會羞愧煞老夫也。